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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还债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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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

    “我是顾怀年!”

    回过头,顾怀年猛地打断唐彻。

    “……”唐彻一愣,隔了半晌皱起眉,“你说什么?”

    顾怀年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听自己说话真是别扭到了极点,于是咬着牙强作镇定,重新开口道:“我说,我是顾怀年,我……变成了苏恍。”

    说完,像是证明般地,顾怀年一伸手,可怜巴巴地露出手腕上的身份锁。

    “……”

    无疑,唐彻的脸有些拧巴。

    而后就那么纠结着盯了顾怀年好一会儿,似乎终于明白过来,眨了眨眼,唐彻一脸的恍然大悟:“死娘炮说的还我一场婚礼就是这个意思!?”

    顾怀年低头:“是吧……”

    “×!”

    低骂一声,唐彻明显情绪不稳。

    顾怀年就心虚地挠了挠下巴——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后悔,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地坦白身份。

    如果不告诉唐彻,说不定自己可以利用“苏恍”做点别的什么。

    比如,色诱?

    耳根倏地发红,顾怀年觉得自己这想法真他妈的贱。

    “那现在该干什么?”

    顾怀年正愣着神,面前的唐彻忽然没好气地问道:“我跟你结婚?”

    “不、不是跟我,”说不清为什么地急忙解释,顾怀年不敢直视唐彻,“是跟苏恍……”

    “你不是真把自个儿当苏恍了吧?”

    结果唐彻顺口接下的一句话直接扎在了顾怀年的心坎儿上。

    顾怀年稍微清醒了些,显然,他不是小唯,唐彻也不是王生,他俩演不来画皮那一出儿。

    于是轻叹口气,顾怀年渐渐冷下心:“我没当自个儿是谁,我只想趁早还清了债。”

    苏恍是个挺纯粹的女孩子,声音一直有种清甜的透彻感,讲话永远给人无忧无虑的感觉,偏偏,顾怀年两句话说出来,硬生生夹进了几分苦涩。

    唐彻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

    透过窗,他能看到下面繁华的街道和来往的车辆人群,就像黑鬼差说的,这里和生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出去看看?”唐彻回头问道,“咱俩好像在酒店的化妆间里。”

    “……哦。”顾怀年垂眼,不愿意多说什么。

    而唐彻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听着顾怀年不疼不痒的一个字,挑了挑眉,忽然又折了回来。

    下意识退后一步,顾怀年抬眼看了看唐彻,鼻尖红红的。

    唐彻就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较什么劲?咱俩可事先说好了,千万别拿苏恍的模样扮可怜,万一我真把你当成她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我俩都快结婚了,关系没你想得那么纯洁,”说着,凑近一步,唐彻明摆着起了玩儿心,“苏恍这儿有块胎记,我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滚!”

    气急败坏地拍开腰上的手,顾怀年忍不住骂了一声,却因为是苏恍的嗓音,听着跟撒娇一个德行。

    唐彻笑嘻嘻地捏顾怀年下巴:“其实这么还债也不赖,高端大气上档次——”

    “别闹了!”

    稍微偏了偏头,顾怀年推开唐彻。

    说实话,他没之前想得那么乐观,他要那么乐观也不至于跳楼,所以要真让他默默无闻地充当苏恍的替身他一分钟都熬不过去。

    唐彻收回手,啧啧道:“摸就摸一下呗,你一爷们儿老紧张什么?”

    顾怀年紧抿起嘴,心里一股说不出的烦闷。

    而冷不丁地,烦闷之余,他竟然莫名地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他很久就觉得不合理的问题。

    唐彻对苏恍的感情。

    就算怕自己觉得内疚,但无论如何,唐彻表现得实在冷静过了头,他不仅从头至尾没流露出一丝对苏恍的不舍,眼下还能若无其事地对着苏恍的脸开玩笑。

    未免太奇怪了吧?

    “唐彻,你真的喜欢苏恍?”心里想着,顾怀年忍不住问了出来。

    “……”

    出乎意料地,唐彻的脸色暗了暗。

    顾怀年立刻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唐彻对苏恍的感情轮不着他来问。何况唐彻向来是能把沙漠过成绿洲的人,也许他真的只是适应能力占了上风,或者……他的确单纯地想要将情绪隐藏起来。

    “你不想提就算了,我、我不是——”

    “你怀疑什么呢?”打断结结巴巴的顾怀年,唐彻却哼笑着问了句。

    顾怀年怔了怔,盯着面前已经恢复一贯不正经的脸,没太听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借我当一会儿苏恍吧?”

    “……”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顾怀年抖了抖嘴角,迎面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对方的手臂勒得极其用力,顾怀年攥紧了手心,他想挣开不属于他的东西,头顶却响起唐彻低低的嗓音:“对不起。”

    得,顾怀年没骨气地一动不动了。

    不管这一刻唐彻把他当成了谁,他抵抗不了唐彻的气息,原本冰冷的身体似乎带了微暖的温度,他知道这温度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只是贪恋一会儿,一小会儿。

    “对不起。”

    唐彻认真地重复道,而顾怀年看不到他眼底的复杂。

    顾怀年只是挺难受地想,这操蛋的还债法儿简直意想不到的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彻放开手,后退一步,嘿嘿笑着开口:“真听话,走吧,出去看看。”

    顾怀年一阵沉默,生怕被唐彻看出什么,慢慢整理好情绪。

    只可惜他才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了下来,瞪着眼,求助似的看向唐彻。

    他好像忽然知道一件事——自己为什么老是觉得透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唐彻挺纳闷儿地回头。

    “……”

    犹豫几秒,顾怀年手捂上胸口,使劲儿一扯:“我、我能把胸罩脱了么……”

    唐彻抽眼角:“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