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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听说过完全由黑铁建造的高耸建筑,由黑铁制成的能够潜入大海的大船?”列维先生摇摇头:“没有。”
韦·布雷坎陷入沉思,列维·先生做为列维燃油公司的董事,见闻和阅历都不会低,如果连他都没有印象,那么亚伦·贝特跟女儿描述的场景,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涉及非凡,不论是真实存在于现实,还是仅存于灵性层面,都不是普通人能够知晓的,一旦触及,极大可能会出现失控变异。
二是那些由亚伦·贝特完全杜撰虚构,对韦·布雷坎几乎没有参考价值。
韦·布雷坎笑了笑,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右手轻击桌面,解除了“非凡90-摇篮曲”。
不过格罗姆·列维没有立即醒过来,摆脱了冤魂的干扰,他身体和心灵都从累积的疲倦与恐慌中得到解脱。
韦·布雷坎端详着外表没有异样的铜镜,将它彻底摧毁是一位侦探的职责所在,可这样也摧毁了对一名女儿的慈爱执念;将它继续留在列维先生家,短时间内不会出现意外,却难保以后不再酿出麻烦。
韦·布雷坎没有多做犹豫,他既不喜欢随意对他人做出评判,也不习惯擅自帮人做出选择,他拿起一支笔,在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上写道:
“列维先生,事情的缘由和对错,每人心里都有一座天平。
冤魂是生活的倒影,也是执念的延续。
承诺对于活人是精神食粮,而又是对于冤魂也是滋补养料。
记住它,并且完成它。
铜镜与你常在,愿您好梦!
------您的侦探朋友,韦·布雷坎”
写罢,韦·布雷坎放下笔,驱使自身灵性,右手大拇指按在羊皮纸右下角,口中低声颂念:
“非凡73-历史印章”
话落,道道无形的灵性涟漪从拇指溢出,眨眼间就淹没了羊皮纸。
当一切平复,羊皮纸已经变得古旧,字迹也透着岁月的沧桑,仿佛从古老城堡内流传出来的记录文献。
韦·布雷坎露出微笑,暗道:我不轻易给别人做出选择,但我习惯给他们出选择题。
有了这番布置,列维先生肯定会重视那面封印了冤魂的铜镜。
如果他心里对艾莉还存有愧疚和感情,选择为她女儿提供一定的保住,随着执念渐渐减轻,冤魂也会慢慢自行消散。
如果他转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冤魂肯定会变得暴躁,得到成长,不用多久就会突破铜镜上的灵性封印,让列维自食其果。
而铜镜上的灵性封印一旦被破坏,铜镜也会在之后某个时间点崩碎,冤魂没有了列维和铜镜这两个寄宿体,很快也会消亡。
有时候,人生最重要的或许不是过程,而是选择,韦·布雷坎轻笑了一声,缓缓地起身。
拿起桌上一叠纸币金镑,精准地将之一分为二,他将一份收入衣兜,一份返回桌面。
右手虚按并不存在的礼貌,行了一礼,轻快地走出了密室。
外面的仆人早就得到过吩咐,没人敢上前询问侦探先生,在听到侦探先生说自家主人正在熟睡后,只能选择相信,焦躁不安守候在密室不远处。
…………
树屋酒吧。
遭遇了大黑牙的诡异可怕事件,私下里听到了些许风声的冬猎者们,心里都酝酿着不安的情绪,尤其是亲身经历过的一伙人。
等这件事情彻底平息下来之前,他们没人敢出去狩猎,这几乎宣告着今年冬猎行动的结束。
因为今年的寒流比往年更加漫长,可没人能够判断寒流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按往年的日程做为判断标准,今年的初夏或许将要进入尾声。
一旦进入仲夏时节,热浪终将彻底吞没寒流。
所以即便今年不再出去狩猎,相比起往年,灰杆子他们也算是收获颇丰。
他们大口喝着烈酒,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大声欢笑打趣,大黑牙是他们合作多年的伙伴,即便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突然要接受他死亡的事实,众人心里都一阵唏嘘。
唏嘘中夹杂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恐惧,他们会不会遭遇大黑牙那样的惨剧?
“风暴在上“灰杆子喝得有些迷糊,连说起话来都更有底气:“大家别再多想了,喝了这杯酒,大黑牙与我们同在。”
他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突然发现所有的眼珠子都在盯着他,他打了个酒嗝,结巴道:“怎……怎么了?”
他的邻居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叹了口气,颂念了一句风暴在上,大声道:“来,喝。”
大黑牙没有亲人,他的尸体被警察大厅运到了火化场,由风暴教会的一位教士主持火化,连骨灰都不允许他们带回来。
据说是被撒入寒水河中,如果树屋酒吧的酿酒师足够黑心,用寒水河中的水酿酒,现在他们说一句“大黑牙与我们同在”也不算说错。
忧愁和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部分下层民众都是这样,活着才是他们的主旋律。
喝了一会儿,氛围又热闹了起来。
“听说有雪狼群从西林防区向我们这边迁徙,它们吃光了所有挡在路上的生物,包括落单的成年雪熊。”
灰杆子疑惑道“它们怎么突然改变了习性,以往它们可不会靠近城镇,甚至不会靠近冰雪公路。”
“谁知道呢,连寒流的规律都发生了改变,野兽的本能是很强大的,或许它们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
冬猎者领头者皱眉道:“在冰雪和寒流覆盖的山脉中,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它们?”
灰杆子道:“克伦威尔上将麾下的军队。”
灰杆子的邻居立刻反驳:“上将阁下是在镇守西林防区,不是在镇压雪狼群,我曾经听一位猎魔人说过,上将阁下光是派人镇守哀嚎山脉的各个路口,就要抽调大部分士兵。”
灰杆子道:“你听到这个大秘密的时候,恐怕正躺在你婆娘怀里吧。”
同伴们都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灰杆子的邻居却一反常态,得意说道:“那位猎魔人是紫荆花俱乐部的高级会员,他没有必要吹牛,更没有必要对我撒谎。”
灰杆子一愣,没有继续抬杠,刚要说话,就看到酒吧吧台前,坐着一位灰白须发的老者。
老者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转头望向了灰杆子,轻轻点头行礼,端着酒杯扬手示意一下,仰头一口饮尽。
灰杆子目送着老者走出树屋酒吧,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勇气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