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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荣现在自己开门进入苏家了。
苏杭对她和蔼许多,甚至偶尔会削苹果给她。
她看到收拾行李的苏杭,本能的喜悦,这代表在这个家她将获得更多的自由,苏母就会成为她真正的母亲。
这个不劳而获的结局是她没想到的,她像个胜利的将军一样环视房间,直到看到苏母沉郁的眼睛才收敛。
她跑进苏杭房间,“用我帮你收拾书吗?我经常搬家很有经验的。”
苏杭望一眼客厅,那里越来越多的和她有关的东西。
“我看出来了,谢谢!”
向荣随手从行李箱拿起一本书翻着。
“有兴趣吗?”苏杭问。
“我?会计学?就我这败家的气质?”
苏杭笑了。
“你怎么带会计学的书啊!”向荣问。
“我在考会计师。”苏杭淡淡的说。
“辛苦了!我崇拜你!”向荣同情的望着他。
“晚上在这里吃饭吧,下午我想让你见个人。”苏杭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人?”
“是一个老邻居,以前来过,刘叔叔!”
“我见过啊!就是没出来打招呼。”
“好的,这次打个招呼吧!”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应该打个招呼,以后,我是说以后……”
苏杭站起来将房间的门关上。
“总之,你在阿姨身边就好。”苏杭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毕竟,拜托一个孩子这样的事儿他很难开口。
向荣多么的聪明伶俐。
她点点头让苏杭放心。
下午刘叔叔来拜访,这是个60多岁的老人,带着假发,带着拘谨的笑容,带着这个家从没出现过的饮料。
他坐在沙发上和苏母说一些邻居的近况,谁家孩子做什么,挣了多少钱,还说要给苏杭介绍女朋友。
苏母为难的点着头,苏杭已经变了脸色,可还是客气的说着谢谢。
向荣跳了出来。
“阿姨,这是谁啊!”向荣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没有人怀疑她的真诚。
苏母没有回答而是礼貌的将向荣介绍给自己的邻居,这是跟我学写字的孩子,叫欣欣。
向荣在苏杭旁边站立,保持着天真的笑容。
“好漂亮的小姑娘,学书法好啊!将来就是美女书法家。”
“爷爷好!”向荣礼貌的鞠躬。
苏母有点无措,苏杭皱眉忍着什么。
“这孩子,眼神真好,我是到了爷爷的年纪了。”刘爷爷笑着说。
“可您带着假发一点不显老,您今年多大了?”向荣继续一脸呆萌的说。
可气氛已经不容他再继续呆下去。
他走后,苏杭和苏母各自回屋了。
苏杭脸上的表情是向荣看不到的。
人走了,不该一起说说他的坏话吗?不应该夸夸自己吗?怎么都进屋了。向荣迷茫的站在客厅很是不习惯。
吃晚饭时苏母开口了,没有责怪只是淡淡的告知。
“欣欣今天是故意的吧,有点没礼貌知道吗?”
向荣低头说对不起,苏杭看一眼母亲没说什么。
“他是个不错的人,以前总是帮我们。”苏母说。
向荣瞥见苏杭眼中的犹豫。
“阿姨,你犹豫都不要犹豫,这事没商量我反对!我强烈反对。”向荣突兀的宣布自己的投票结果。
苏母和苏杭都吃惊的望着她。
“太老了,也太丑了,也太俗了,配不上您。”向荣认真的说。
“这孩子,说什么呢?”苏母紧张的站了起来。
“说心里话啊!他再来我就赶他走。”向荣从苏杭惊喜的眼神中得到鼓励。
“这孩子,你!苏杭!”苏母向苏杭求救。
“还吃不吃饭!吃饱了就回学校。”苏杭提高了声音。
向荣瞪大眼睛望着没良心的他。
“吃饱了!”向荣赌气站起来就走。
“欣欣!”苏母在后面喊。
苏杭摆摆手让母亲不用担心。自己穿上外套跟了出来。
“你怎么那样啊!”楼梯上向荣委屈的要哭。
“我说什么了吗?”
“有没有良心啊!”向荣跺着脚。“阿姨要生气不理我怎么办?我鼓起多大勇气啊!”
苏杭在后面伸手拍拍她的头,“放心吧!想吃什么?”
“想打人!”
“好啊,给你打!”苏杭说着伸出手来。
向荣看到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突然羞涩的低下头,她多么想将自己的手放到那个手中,她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
苏杭带她来到一家快餐店。
“我们谈谈阿姨吧!”苏杭先坐下。
向荣决定保持沉默。
万一谈不好,把阿姨弄丢了怎么办?
苏杭拍拍身边的位置,他的亲切让她安静下来,他怎么能长得那么白净,眼睛也是那么清凉的,唇线也那么完美,向荣看着看着傻笑了。
“我也没那么讨厌是吗?”苏杭看着菜单坦荡荡的问,带着一个老师的居高临下,他的余光已经感受到一切。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好!”向荣总是在关键时候尊重自己的感受。
“你还真的会伤人,你安静的时候也很漂亮。”
向荣笑了,今天的苏杭好陌生。
向荣点了披萨和饮料。
苏杭认真的凝视着她,“真的好羡慕你!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也羡慕你,羡慕你有妈妈。”向荣虽然是孩子般的模仿,但苏杭知道那是真诚的。
“那你要羡慕的人可够多的。”
“不!我只羡慕你!因为你的妈妈是阿姨!”向荣清醒的说。
苏杭盯着她的眼睛,不是辨别她这句话的真假,而是想看出这份决心的根有多深。
“阿姨也喜欢我,我知道的。”
“阿姨年纪大了,没有女儿,喜欢你是正常的,你没有妈妈,对不起,我提到这件事。”
苏杭停下来,看向荣没有不高兴才继续说。
“所以你喜欢阿姨也是正常的,可你还太小,将要面对很多事,你会有一天开始,不再来看她,而她年纪越来越大,只会越来越孤独,觉得被人抛弃,会很伤心的,我说的够明白吗?”
“你是担心我有一天不再去看望阿姨吗?怎么会呢?”
“你将来就知道了。”
“我不能保证我永远不离开,即使你是阿姨的儿子你也不能保证不是吗?可我……”向荣犹豫着。
“我向你保证大学不谈恋爱,只爱阿姨。”
苏杭觉得比她说只爱自己来的更有压力。
他尝试换个话题。
“还委屈吗?那天晚上……”苏杭亲切的问。
原来向荣道歉的事情他还没有放下。
“那我告诉你,她挺好的,很善良。你做错事情就应该道歉也没有什么的。”
向荣心中是后知后觉的难受,那一刻他多想苏杭拉她离开,可他没有。
“我本来想着,她一毕业你们就结婚,这样你们搬出去,我毕业就和阿姨住在这里,这下计划全乱了。”向荣幽怨的说。
苏杭在她的逻辑里几番挣扎,最后终于顿悟。
于是宽慰她说,“也许我有机会闪婚呢,你的计划就提前实现了。”
“一见钟情!一个星期结婚,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吗?阿姨再不用等着你吃饭了,就我们两个晚上想去哪里都可以。”向荣接着苏杭的梦继续梦着。
苏杭将她唤醒。
“下次见了面不用打招呼的,毕竟我不在学校了。”苏杭有点儿沉重地说。
“没事儿!我找个男朋友保护我,一个不行可以找两个啊!”向荣边吃边说,她竟然如此的随意她自己都始料未及。
刚刚的誓言已经随披萨的香味飘散在空中。
苏杭面前的空气凝固了,“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对不起!我没想到,对不起!”
苏杭一连串的抱歉让向荣很别扭。
向荣不知道他这几日费心对自己的安排,代表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