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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初升,几束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室内。安静的绣楼里一抹白色的烟从镂空三足香炉飘起,绕过雕花的床架,又凌乱在少女的闺房中。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少女呢喃着,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拥着被大口大口的喘气。
官黛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噩梦中清醒过来。
她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个色狼趁着她酒醉要捡尸。这她当然不能同意,于是就奋力的抵抗。歹徒的力气也很大,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双手,捏的她特别疼,让她无力反抗,嘴里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骂她不像样子不成体统,说自己不花心。
官黛吓得要死,拼了命的挣扎,手还疼的要死。幸好在那歹徒快要得逞的时候她终于醒了过来。
“呼……”官黛呼了口气,心里压抑的感觉也淡了不少。她疲惫的闭上眼睛,抬起手按了按鼻梁,却感觉触感有些不对。睁眼一看,自己的手上缠了好几圈白布,还打着个漂亮的结。
她看了看另一只手,有些发紫。还肿起了很大一块,看起来好像是砸伤的,现在还很疼。
官黛单手费力的打开了另一个结,白布掀开,手掌心赫然一道伤口,不过上了药,已经止血了。
官黛不禁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自己什么时候受了伤?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此时脑中闪过一个片段,她不小心绊倒了,手磕在了地面的石头上。
看来自己的手是这样子伤到的。只是自己怎么会受伤?官黛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反倒一阵头痛恶心袭来,难受得她连鞋都不穿就下了床抱着痰盂就吐了起来。
官黛吐了一会儿,一直吐到吐无可吐,人却舒服了很多。
官黛从桌上倒了杯凉水漱了漱口,又重新倒了一杯喝下肚,缓了缓干渴的喉咙。
把昨天已经弄的脏污的衣服换了下来,又换了套袄裙下楼洗漱。收拾好一切才重新躺回床上望着浅色的帐顶,慢慢理着自己的思绪。
首先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昨夜怎么回事?她是怎么回来的?
官黛绞尽了脑汁回忆昨天的事情,可想起来的,就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起来就是:她在述云屋里喝酒,凌儿脸色不好,她出门,看到石桌,摔倒,石桌很冷。然后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到底是谁送她回来的呢?
或许是谁路过了那张石桌,见更深露重,就善心大发的将她捡了回来吧?
可是谁又会还那么好心的替她把手给包扎了呢?
官黛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觉得头昏脑涨。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烫手。估计是昨夜受了风寒了,毕竟她记得自己昨夜可是睡在了一张石桌上。
宿醉加发热,又想不通事情。官黛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了精神又马上变得迷糊了起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索性什么都不想了,闭上眼睛休息。
反正她刚才洗澡的时候也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很明显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登徒子。她就当那人是什么女菩萨或者男罗汉了罢。懒得想了。反正自己没吃亏就行。这么一想,郁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官黛扯起被子盖过头,把自己闷在了被窝中的小世界里。
等官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院子里的树上,蝉虫们用自己的方式造出了关于夏天的声音,刺激着人们的听觉。
官黛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什么梦都没有做,也什么事情都没有想,好好的沉浸到了一场深度睡眠中。
只是夏日闷热,她又为了出汗祛风寒盖了厚被子,起身时虽然确实已经没有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了,但是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难受的紧。官黛只好打水又洗了个澡。
官黛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出来。拿着巾子坐在美人榻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事情。
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整片天空呈现出清澈的蓝色,让人觉得很是舒服。可午后的阳光依然很是毒辣,官黛看着一股股热气流蒸腾在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的上空,有些想念家乡。现在已经是五月底,南方的六七月份,就是传说中的梅雨时节,那个时候就会经常下雨。她喜欢下雨,可以睡一个好觉。如果现在是在现代,她还会抽时间去趟海南岛,享受一下夏日的椰岛风情。只是现在……
官黛无奈的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烦闷。
此时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觉范围。官黛定睛一看,原来是述云。
官黛看着她渐渐走近绪闺楼,还拎着一个食盒。突然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
述云看见官黛靠在窗边看她,笑了笑,对她挥了挥手。
官黛看见了,也回应了一下,便下楼接她。
“怎么过来了?”官黛打开了门迎述云进来,接过了她的食盒问:“带了什么过来?”
“给你带吃食来了。”述云提了裙子跨进绪闺楼的门,笑道:“刚才凌儿去厨房领吃的,听黄婆子说你今日好像不在家,她敲门给你送吃的你都没理,她也不好进来。我猜到是你昨日也喝多了估计在睡觉,恰巧有事同你说,就替你把东西领了过来,本来还打算过来把你吵醒,没曾想你已经醒了。”
官黛之前也没觉得饿,所以没那么着急吃饭。现在看到了述云带过来的凉拌鸡丝和清蒸鲈鱼,色香味俱全,顿时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官黛拿起了筷子就打算吃,述云拦住了她,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一盅鸡汤。“这是黄婆子给你炖的,喝了再吃饭。”
官黛顺从的喝了几口汤才开始吃饭,又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饭。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问述云:“刚才你说找我有事?怎么了?”
述云拈起桌上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口道:“也没事。看你昨天好像有事要找我。今天特地过来问问。”
“哦。”官黛想了想,昨天自己是心烦才去找她诉苦,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件事要述云给意见。“诶,阁里有没有两个人一起登台演出的情况发生啊。”
述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官黛,想了想才道:“实际登台演出的话是没有的,不过私底下的话就有。上次青鸢那个没脸没皮的不就是让我和她一块儿嘛。”
官黛点了点头,手指点着桌面,若有所思:“我想和雏苑一起演出,她跳舞,我弹琵琶,也不知道可不可行。”
述云正在喝茶,闻言放下了茶碗,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官黛。“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你没见到上次我和青鸢的场景吗?共同演出是很容易吃亏的,并且还是和跳舞,乐曲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再说了,你如今人气不是还可以的吗,何必要与她一起。”
官黛不想说出自己的打算。也不想反驳述云。只无奈的道:“我想要更好赚更多钱,可是如今被雏苑这样压着,没法做的更好了。”
述云闻言,有些气闷。她也看到了最近官黛原先人气与现在的差距,心里其实也有点替她着急。
“也许是我时运不济或者不够优秀吧。”官黛叹了口气。现在紧要的是打破这个局面。不管是她蹭雏苑的热度也好,两个人互相合作也好,都无所谓。要紧的是解决问题。
述云也被官黛的情绪弄的有些低落,生气的道:“也不知道阮娘在想些什么,怎么在这个时候安排雏苑出道,原先都不会这样的。”
“是啊……”官黛有气无力的附和着,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原先都不会这样?”
述云撇了撇嘴道:“是啊,原先都是一个月不能同时有两个姑娘出道的。免得挡了另一个姑娘的路。”
“什么?!”官黛有些惊讶。确实是这个理,如果两个姑娘同时出道,不仅更替的太快,而且培训姑娘也需要时间。官黛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营销方式,那为什么阮娘要这么做?
官黛按了按眉心。最近真是发生的事她真的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想不通的问题就不想了,先解决现在能解决的问题。说不定阮娘是有别的用意。“我要是有把握能尽量在演出中不占下风的话呢?”
述云也察觉到了有些问题,只是她同样看不明白。听到官黛的话,仔细的想了想答道:“若是你能有这本事,那倒也可行。这件事对雏苑来说有利无弊。阮娘那里……大概也是会同意,毕竟这种形式不算多见。”
“能同意就好,我就怕不同意。”官黛叹了口气,起身拿出了琵琶。“我去通华院哪里一趟。”
述云拉住了她,犹豫的道:“只是…你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官黛点了点头。
“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述云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整了整衣领有些嘲讽的道:“反正我向来都是看不懂你们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