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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大名公主!”
“平身。”
大名公主已然穿戴整齐,在芳箬的搀扶下雍容华贵的立于厢房门口,谢玉树一袭青色锦衣,白着一张俊脸,身形稍显僵硬的跟在大名公主身后。
一阵微风拂过,轻轻扬起谢玉树的衣角,竟另他看起来很是清秀纤弱,似被雨水狠狠肆虐过的蕉叶一般凄楚可怜,又如狂风中无根的柳絮凌乱的在半空浮沉。
众人将一切看在眼中,皆在心底有些同情谢玉树,躲在暗处的柒月公子皱着眉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啧啧啧,真真是……连老子一个大老爷们儿瞧着都觉得这谢玉树十分的可怜,蔡岚依这个小魔星还真是心狠手辣、辣手摧花——!”
“谁在那里?速速给本公子滚出来。”突然柒月公子低声厉喝道,手中月骨折扇直指身后一簇花荫。
“是我。”花荫后闪出一名全身黑衣,面戴玄铁面具的男子。
柒月公子一愣,讶异道:“玄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主让你去见他。”
柒月公子皱眉问道:“宫主怎么会突然……”
玄月不耐烦的打断,“今夜子时,醉花楼。”
“喂!我说……”
“走了。”玄月身形一闪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你大爷的!一个两个都是这种德性,那个死梼杌也是,想耍帅是吧?”柒月公子撸起袖子,月骨折扇指着玄月离开的方向低声怒吼,“你们再耍帅也比不上老子半分!哼!”
这边大名公主,觅得佳婿心情大好,竟说要留下同众位夫人吃过知县夫人的生辰宴再回宫。
大名公主是骄纵跋扈惯了的,平日里除了有诰命的命妇生辰宴她会参加,而且即便去了因为生辰宴受邀参加的基本都是女眷,大名公主只觉无趣,除了朝中势力极为煊赫的那几家她会耐着性子呆到结束外,其余的去露个脸差不多便会提前离去。
这要是往日,大名公主肯纡尊降贵的出现在知县夫人的生辰宴上,并且还愿意吃过生辰宴再走,对知县夫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大的荣幸,但今日不同,今日过后她唯一的、寄予厚望的、不惜为了他甚至不顾知县府名声的去设计蔡岚依的爱子,便要永远的断送了入朝为官的机会了!
知县夫人被酒醒后,悔痛得想要去投湖,但她不能也不敢,若她真的这样做了,她自己倒是一了百了,但是她儿子现在已经是形同废人了,她还剩唯一的一个女儿,她不能不顾及她。
她现在不仅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还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满,因为这是皇恩。
这时又听菊若支支吾吾的来报,说大名公主要吃完生辰宴再走,知县夫人胸中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好在大夫还未退下,连忙上前替她行针,知县夫人这才没有再度晕厥过去。
“姐姐!”定伯夫人在一旁劝慰道:“这可是皇恩浩荡啊,大名公主与诸位夫人、小姐都还在花园内等着你这寿星前去开席呢。”这是在提醒她,不管她现在有多愤怒,但是今日的生辰宴必须要和和美美,并且要开开心心的继续举行。
听见定伯夫人的声音,知县夫人这才想起要查清楚今日那蔡岚依为何不在厢房内?明明绿湖已经来报讯一切已经,为何厢房内会是大名公主?又到底是谁邀请的大名公主,并且绕过知县府所有下人,将堂堂一位一品公主带进知县府花园的厢房内?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连连在知县夫人的心中浮现,难道?
知县夫人心里一凛,紧接着又是一惊,看向站在定伯夫人身后,正一脸担忧之色看着她的蔡岚依。
心下暗想: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蔡岚依安排的?
旋即她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于荒唐了,蔡岚依不过是个十四岁尚未及芨的小姑娘,而且就和她庶妹一样好骗。
再者,设计蔡岚依这件事只有他们三母子,以及各自近身且可以信任的心腹婢女知晓,蔡岚依是决计不可能未卜先知,并且将计就计筹谋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
那么又到底是谁呢?知县夫人现在真的可谓是心急如焚,很想弄清楚今日这些事情的原委,但又苦于大名公主还在,她不能叫谢玉树来问清楚,他为何会与大名公主在那厢房内颠鸾倒凤。
当下只得深吸几口气,屏退下人们,扫了蔡岚依一眼,看向蔡岚依身旁面色难看的谢玉乔,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冷厉,“玉乔,今日你带你岚依表妹去那厢房内看新衣裙,缘何后来却是你哥哥和……大名公主殿下?”
谢玉乔今日经历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正在努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现下冷不丁的被问话,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我们今日……”
蔡岚依瞧着谢玉乔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暗道等着她说不如自己先说,正好趁此机会撇清干系。
只见蔡岚依小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安,朝知县夫人肤了福,轻声道:“姑、姑母,今日玉乔表姐回她屋里换新衣和首饰,我在厢房等不急想看,便自己去找玉乔表姐了,谁知道等我和玉乔表姐回到厢房的时候,玉树表哥竟、竟然要成大名公主的驸马了……”
说到这,似乎被知县夫人听到“驸马”二字后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吓到了,双手抱住定伯夫人的一只手臂,瑟缩于定伯夫人身后。
定伯夫人一时间护犊之情升起,虽然不知道自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星,现在为什么会怕,但却也因为知县夫人那冰冷的眼神有些不开心,拍了拍蔡岚依抱着她手臂的手,轻声道:“依依莫怕。”
知县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眼底的冰冷,又瞧见定伯夫人那有些不悦的神色,忙解释道:“岚依莫怕,姑母今日确实是有些受惊过度,所以才心绪不宁以至于情绪不稳。”
说到这,又凄凄楚楚的看向定伯夫人,“妹妹啊,你说姐姐怎么就那么命苦呢?玉树那孩子,可是我唯一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