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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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家主接过通讯器,听那边传来温和却暗藏锋芒的女声

    __“亚瑟先生,我们小姐的意思是,家里的小孩子不懂事,希望您多多包涵。”

    “当然,替我向她问好。”亚瑟·伯德低垂的眼帘下眼神冰冷,声音却温柔如常,握着通讯器的五指紧绷,下一秒就要捏碎通讯器似的。

    通讯器那头的艾玛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当然。您永远是我们最真诚的合作伙伴。”

    她转着手里的笔,悠哉挂断电话,把手机塞进抽屉。想到那个美丽阴狠如毒蛇蛰伏在暗处的年轻人,不免有些头疼。

    之前小姐犹豫了那么久,出于复杂的利益纠葛一直没有对伯德家族下手,现在牵扯到她那颗掌中珠,以往的顾忌全部不能构成理由,那接下她要应付的事可就多了。还有那一位也是不省心的,现在踪迹也失去了掌控,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于是今年的休假又泡汤了啊!

    希望顶头上司能看在她这么任劳任怨的份上,多给她加点工资。因为上次疗养院的事,她现在连买当季新款的钱都没有了。

    唉!她真是个可怜的打工仔。

    亚瑟把通讯器丢给西装男子,“叫他们停手,不用找了。”

    “是。”

    “等等。”他叫住欲去执行命令的手下,“拍卖会准备好了吗?”

    “请您放心,已经准备好。安全系数调控到最高,万无一失。”

    “让他们再加两个座位。给霍夫曼夫妻。”他意味深长道,语气有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好的。”西装男脸色没有任何波动,早已经习惯了这位雇主的喜怒无常。

    ***

    二楼休息室。

    夏洛克扶着克莉丝塔坐到窗边沙发上。少女半闭着眼,软软靠在他怀中,瓷白面容上泛着不太正常的红晕,仿佛真的喝上头一般。

    但少女匀称的呼吸和不断落在他手心的摩斯码证明这只是假象。

    夏洛克背过身挡住监控,两人以密码进行交谈,四下一片阒静,只有彼此的轻微呼吸声纠缠在一起。

    ……

    [在找出“潜入者”之前,他们不会让任何人离开。]

    [不。]

    夏洛克示意她看向窗外,庭院的露天停车场上已经有不少车辆前灯闪耀,将黑漆漆的夜空也照亮几分。

    [宴会提前结束了?]克莉丝塔睁开眼,看向陆陆续续从宴会厅走出来的一众男女,心下一紧,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已经到宴会结束时间。酒精让你的思考能力降到和格雷夫持平。]

    [格雷夫?]

    [你最喜欢的那个苏格兰场探员。]

    [是格雷格。夏洛克。]

    没有继续探讨雷斯垂德的名字,克莉丝塔道∶“看样子宴会已经结束了啊。我们也向伯德先生辞行吧。”

    夏洛克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

    夏洛克∶“请进。”

    来者正是宴会的东道主。

    年轻人已经换了一身宝蓝色的常服,更加贴显他身上那部分少年感。

    “伯德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夏洛克表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尊夫人可好些了?”他语气体贴关怀,很难让人升起恶感。

    可克莉丝塔对恶意格外敏感。

    这位伯德先生在他们上楼前身上的恶意还没有这么明显,若是那时还可以称作怀疑试探,现在则是完全肯定他们就是那个不速之客。

    他身上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了好吗!

    而且……他多看了自己一眼。

    那是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叫她很不舒服。

    她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把结论告诉夏洛克,[已被发现。]

    夏洛克面色不改地把摩斯码翻译成英文,对这个消息也没什么反应,只对着亚瑟·伯德道∶“感谢伯德先生的关心,她已经好些了。楼下的宴会是结束了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

    亚瑟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宴会是结束了,但我和几个好友另外准备了一场小小的拍卖会。我这几个朋友都是很喜欢养鸟雀的人,今天借此机会想要拍卖一些珍奇的鸟类。我们也邀请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参加。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两位赏脸出席?”

    [去!]克莉丝塔写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少女,“我夫人她有些不舒服,她前去也不方便,我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待着休息室。”

    克莉丝塔扶着额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我好多了,伯德先生盛情相邀,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我们很快就过去。”

    比起夏洛克还装模作样,已经被识破的克莉丝塔就颇有点肆无忌惮的意思了。

    亚瑟轻轻一笑,“不着急。我在这儿等一下两位吧。拍卖会在侧厅举行,离这儿距离有些远,两位又是第一次来访,总要让我这个主人尽一尽地主之责吧?”

    “那就劳烦您了。”克莉丝塔回以同样的笑,转而对夏洛克道∶“亲爱的先生,请你扶我到那边去洗把脸,再整理一下我的妆容。”

    对于光明正大奴役夏洛克的机会,她一向是很珍惜的。

    夏洛克∶……

    不愿意出戏的侦探先生忍住了嘲讽的冲动。

    克莉丝塔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她今天难得情绪失控,这身体好像对酒精格外敏感,多喝了两口就有些昏昏沉沉。

    如今既然要应付眼下的情况,总要清醒一些才好。

    克莉丝塔放满一池水,闭上眼,把整张脸浸入冰凉的水中。

    十月末的温度已经有些寒凉,冷水刺激感官,她神智顿时清醒不少。

    夏洛克看着,“你*屏蔽的关键字*不用选这种方法。这种死法的人都会面目浮肿……”

    “你很吵。”

    克莉丝塔淡淡道,心情看得出不太好。

    她又用纸巾慢慢擦干脸上的水渍,又快速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和原本模样相差甚远,扣上面具。

    她挽着夏洛克的手臂走出来,姿态亲密,宛如一对真正的夫妻。

    亚瑟·伯德做了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礼节,“两位跟我来吧,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侧厅虽然不及主厅富丽堂皇,可到底沉淀着伯德家族三百年来的丰厚底蕴,别有一番风情。

    克莉丝塔才发现厅中央有个凸起的圆台,厅内稀稀疏疏摆放着桌椅都围绕着圆台而设。带着面具的宾客三三两两落座,大约二三十人,十之*屏蔽的关键字*都是男性,不到参加之前宴会的人的三分之一。

    亚瑟·伯德领着他们到一张小桌子前坐下。

    这个地方视野极佳,又是中心又是最前排,他们又是由那位东道主带进来的人,甫一落座,那些隐秘带着探究的目光齐齐扫过来。

    “多谢您。”克莉丝塔对着年轻人微笑道谢,神态柔和。

    夏洛克知道她已经调整好了心绪。

    克莉丝塔今天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从芙罗拉·戴维斯的案件中可以看出她只是竭力表现她的温柔和善,但她内心,对这些事用无动于衷来说也不为过。而在这件事情上,她彻底的表现出和伦敦随处可见的金鱼共通的怜悯之心。

    所有突如其来的变化都有它的原因,那么,促使克莉丝塔情绪波动的诱因是什么?

    如果参照她对艾莎·菲尔德的态度,即她曾亲身经历过作为“雀”的感受。

    而这明显不可能。

    克莉丝塔的身份至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虽然他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她出身优渥,家庭幸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母亲的死。

    没有过被*屏蔽的关键字*或失踪的经历,那她到底在什么情况经历过某些事情呢?

    她那位父亲……克莉丝塔对他的回避很明显,甚至潜意识里对其持有怀疑态度。这当然不会是正常的人类父女相处模式。

    同时他发现的最重要的一点,克莉丝塔显然习惯通过自.虐的手段抑制处于失控边缘的情绪。

    一个生活幸福的女孩子,绝不会需要忍耐到这种地步。换句话说,一个正常人,不会用这种手段压抑逼迫自己。

    亚瑟·伯德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他甚至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离开了侧厅。

    克莉丝塔看着他独自离开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她所想,拍卖会上展示的只是一只只雀。但展示真正货品的照片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或许是在开始之前,那些照片就被送到宾客下榻之处过了一轮。

    如果不是有提前看中“雀”的话,这些人的目标不会如此确定。

    圆台之上,一只美丽的金丝雀安安静静待在金色的笼子里,眼神惶恐地看着一堆不怀好意之人,往日婉转的啼声喑哑。

    它不知道,它身上绑着一条和它一样美丽的生命,一条和它一样被永远关在笼子里的生命。

    克莉丝塔专注地看着它。

    真是美丽而脆弱的生命啊。她想。

    亚瑟·伯德站在昏暗的长廊里,侧厅里那些此起彼伏的竞价声只如过耳风,与他这个东道主全无关系。

    他的神色融入模糊的夜色,叫一旁伫立的属下难以揣测,许久之后,寂静的夜幕里响起他阴冷低沉的声音。

    “你是说,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