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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你就一切如常回花神殿,我就直接回家了。”
“我倒要看看,还未传出来消息,谁先蹦哒出来。”
在花神的袖子里待了一路,筋骨倒是有些硬了。
才跳出来,般若便活动活动筋络,挺了挺了身板,眸中厉色毫不掩饰,一往如常的冷淡。
“未知全貌,切不可妄动。夜庭里人多嘴杂,不好把控。”
花神嘱咐了之后,深深看了一眼般若,便走了。
这孩子自小有主见,又要强,不查清楚不会罢休,只要手段不过于极端……
心里装着事,自然顾不得太多。
旁若无人地从正门走过,无视了作揖行礼的侍从们,般若自顾自走着。
一切尽收眼底,没什么特别的,看着仍是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
“诶,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正要出门的小容看到那熟悉的人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
“怎么,我这被'发配'出去的殿下,你是不想要了?”
看到小容满脸的惊喜,般若不由得心下一暖。
“啊?没有没有,殿下你要相信我啊。我可是每日盼着您回来的,我就是要去花神那里找您的。”
小容看着殿下方才毫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笑,解释着解释着便抿嘴笑了,跟在后边快步走回。
一拍脑门,小容想起了什么。
“殿下,白长老和武长老他们昨个儿正巧来找您说是有急事。”
“我这儿,今日他们又来了,我实在没办法,正要出去找您呢。”
“哦?说了是什么事吗?”
般若侧头问着,顺便摆摆手打发着行李的侍从。
“不曾,只见都挺严肃的。我也不敢……”
“哎,身为我的贴身侍女,这是你该有的样子吗!”
般若恨铁不成钢,满是无奈。
小容看了看般若,识趣地又低了头。
主仆二人转眼已走回后院小阁楼,方踏进大厅喝了盏茶,便隔着窗子见几个长老远远走了进来。
“呐,来客人了。”
般若嘴角微咧,玩味地笑了。不自觉紧蹙的眉目舒展开来,拍拍小容的手,“快去,在门口候着。”
“哟,这是什么风把几位给吹来了。”
“几位消息也是够灵通的,我这前脚才回来,你们后脚就来了。”
小容在厅前行了礼,静静立着。
“自然是有要事禀告,烦请殿下听我们相叙。”
武长老作揖行礼,目光直直盯向般若的方向。
放下茶盏,般若轻笑,“愣着干什么啊,小容,快请几位长老进来,你这一站,别人还不得以为我又要干什么嘛!”
“是,是。”
小容连忙侧身退后,带几位长老进去方才尾随进来,站在般若身旁。
“诸位先喝盏茶?”
“不用,此番确有要事。”
白长老连连摆手,仍是那副老气模样。
“是这样,星澈十日前突然离开说要去东隅,还说最多不过七日便回,这如今已然过了……”
武长老接过话,若有所指的看着般若,毫不掩饰,仿佛想看出些什么端倪。
“哦?我爹难不成也被我带坏了?是不是偷偷跑去哪里消遣了?”
般若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这算什么事啊,兴许过些时日,他玩腻了,就自己回来了。这么大人了,走丢?不至于,不至于。”
又轻抿了一口茶,般若定定看着说话之人,闪过一抹狠厉。
好你个武华道,这就等不及了?!
“大小事务也搁置几天了,财务、人事、军队一众事宜,有些确实要星澈定夺授意。”
流长老恳切道。
“怎么这么些年了,我爹不在一日,这偌大宫殿还不能正常运转了?”
般若坐正,面带怒意。
“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听劝。长老们是这意思吗?”
流长老侧侧头,袖子抬了又放下。
“哼,有些事务,还真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说了能算的。”
白长老看着这丫头漫无规矩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星澈那沉稳性子,怎地生出这么个孩子。
“要么,你现在就跟着我们做事,把大小事务都理一遍;要么,继续当你的懒散主子去,我们长老共同决定事务。这么大了,怎么还担不起点儿事儿!”
又一顿批评落在头顶,这么些年了,般若也早就习惯了,不过今日,却觉得不同了。
“殿下还没有什么经验,依我看啊,我们就先处理着……”
“就是说啊,白长老的提议固然不错,但你也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给累着了。”
一个武长老,一个流长老,一前一后,倒是配合得巧妙。
这是多么向着她这个黄毛丫头啊。
“我爹呢,你们没给联系过他?就这么着急让我管事?”
“联系了有几日了,一直不回信。你联系一个试试。”
白长老没好气地接道。
呵,这老怪,还是这臭脾气。
返回来的路上她又不是没联系,恨不得一刻不停的传音呼叫,要是有信息,她还会在这儿坐着?
“许是有事耽搁了。那我就先跟着做事?”
般若转转眼珠,环视着面前三人,凯然起身。
“那就……”
话未说完,便被武长老抢了去,“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目前这些紧急事务,当时我们掌事厅的长老们担责处理,殿下可以跟着以后慢慢学。”
“不提前带着,难不成等以后一事无成,反污了我夜庭名声?难不成你想自个儿慢慢拢权?”
白长老这下更不乐意了。
本来名声也没多好。
般若如是想。
“啧,瞧瞧,你这是什么话,子虚乌有的事!”
武长老显然觉得被侮辱了,袖子一挥,指着白长老的鼻梁就是一通骂:“你个老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有屁事儿不懂的小丫头骗子跟着,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得比唱得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是忠心耿耿,要培养出个好苗子。我呸!”
“哎呀,你们这不要吵了,都多大的人了,当着小辈的面,有失体统啊。”
流长老赶忙劝架,眼看两人吹胡子瞪眼要斗一把的架势。
此时,般若一副饶有兴趣看戏的模样,又坐了回去,戳戳错愕中的小容,“去,把我那芋头酥拿来,再配上花神腌制的花果茶。”
“你闭嘴!”
怒火中烧的两人齐声。
“莽夫!”
“你说什么?你个老怪物!”
“你别在这里丢人。有本事,演武场上见高低。”
白长老顺了顺气,背着手,不屑地瞪着争得面红耳赤的老头儿。
“哎呀,两位长老还整日说我不成体统呢,你看看你们,吵累了吧,坐下歇会?”
般若点头,小容把吃食一一送了前去。
“两个长老想来也是为了殿下好,为了这偌大夜庭。”
流长老憨笑,似是觉得两人吵架的样子有趣。
看着般若,“殿下以为如何呢?”
“唔,问我啊。”
般若看着坐下来喘气儿的两人,眼底复杂。
这是越发看不明白了。
“那不如这样,我也不跟着谁做事,也不能把担子都压在众位长老、管事身上……”
“我就自今日起去掌事厅坐镇旁听汇报如何?”
“听众人意见,多学多看。”
咽下口中食物,般若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
流长老深看了般若一眼,旋即赞许:“这主意好。”
“那就这么着,免得有心人说我不厚道。”
白长老说罢便拂袖而去。
……
翌日一早,钟鸣声自夜庭徐徐飘扬,延及这方天地。
般若便开始了今日旁听。
什么税务、什么边界纠葛、什么财政拨款,一堆堆名词,愣是弄得头大。
“都记好了吗?记好了等我晚上回来看。”
一出掌事厅大门,般若便对小容吩咐着,一袭干练长衫,似乎因濡染了政事气,满是疲惫。
“我爹那边有信儿吗。”
“我已托在那边的熟人查探了。约莫着今晚会有信儿。”
我不信,我倒要看看,最近到底是要出什么大事。
看了花神来信,盯着不远处的台阶,般若跑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