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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安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封在冰里却无法张口。
许音哀求着:“能不能请姑娘放过亦安啊?他已经受到摄魂之音的反噬了,我们自会有我们的恶果,只是在这余下的时光里,我想再好好陪伴着他。”
花忆倒是想放过他,可她并不知道那冰蓝强光来自何处,或许是剑的灵气,或许是哪个世外高人相助,可她却并不知如何解这寒冰之术。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花忆,无奈道:“不好意思,我并未知这寒冰的解法,要不用控火之术试试吧。”
许音央求道:“那就烦劳姑娘施展控火术吧!”
花忆一脸窘迫,“可是我也不会什么控火之术,要是我有这能力的话,刚刚就不会快被打死了。”
这一席话听的许音一脸无可奈何,她都怀疑这姑娘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手中的剑化为簪子,那寒冰也转化为一股幽幽寒气,蒸腾消散于这深夜里。
柳亦安轻轻喊了声“阿音”,那两行浊泪便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你本可以娶妻生子,安享余生,却为了我四处奔走,摄魂夺魄,值得吗?”许音想要去碰他的脸,可奈何自己只是半缕魂灵,只好无奈地收回手。
“值得,为了阿音一切都值得。”
再好的山盟海誓,都不此时的一句柳亦安的值得。
许音欣慰道:“亦安,有这句值得我就知足了,你要记得我们的《长相守》,它是我们相恋的见证,不是用来害人的武器。我们以后去看山看海好不好?我们去救死扶伤好不好?我们不再害人伤命了好不好?”
“好~”柳亦安泣不成声道:“我带阿音……去看九都最美的山河湖海,我替……阿音……去治病救人。”
天色微亮,残魂不可见光,许音再次入琴。
花忆虽亲眼目睹一场旷世绝恋,还是不太懂什么撕心裂肺之感。
“除了谢谢姑娘,我柳亦安也只有和姑娘说声抱歉了。”柳亦安抱起那张琴,向花忆深深鞠了一躬。
“那……那些魂灵……”
“现存的魂灵我会归还给原主,只是被琴音卷入的魂灵早已不复存在,我,我的报应恶果会为他们讨个公道的。”柳亦安依旧抱着琴,没有一丝害怕,倒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花忆不语,她不知道这些善报恶报是不是真的。
她赤脚跑到二楼,敲响苏黎儿和小白的房门,发现无恙后,又跑到雪儿的房间。
雪儿慌乱地把桌子上的书信塞到一个抽屉里,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去给花忆开门。
雪儿问道:“怎么了?”
花忆看着雪儿面色红润,行动灵活,才道:“没什么,我就是看看雪儿你是否安然无恙。”
雪儿让花忆进去,给花忆倒了一杯茶水。
花忆看到桌上有一张洁白的信纸问道:“雪儿要写信吗?”
雪儿快速扫了一眼信纸,转头对花忆道:“我本来打算给双亲拟封信,只是昨夜不知不觉睡着了,到现在还是一字未动呢。”
花忆想到上次给楚清影写信时,自己也是苦恼了一夜,就是想不到要写什么。
走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她愈发想楚清影了,脑子里想,心里也想。
四年了,她叫了她母后四年了,她的记忆就是从楚清影捡到她开始。
她很忙,忙到没有时间管她,可以一有空闲,她会最先想到她,连文玉都怀疑谁是她的孩子。
她好想窝到她怀里,听她轻轻唤着自己忆儿,听她用不太柔和的音调讲些神仙鬼怪,听她唠唠叨叨地嘱咐自己要多留个心眼。
可是她不是自己母后,一直都不是,花忆拼命地说服自己,但她心中还是渴求那样的母亲。
“那你写吧,我先出去了。”难掩心中酸楚,花忆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就从雪儿的房间了跑了出去。
花忆只记得自己曾经好像哭过一次,但是哭过之后她就忘记自己为何伤心流泪。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多大愁苦,也从未有过撕心裂肺之痛。
清晨的风吹散了愁绪,吹来了欢愉。
看着楼下的早起者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互道着早起的问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柳亦安背着七音琴,走到木门旁,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步履蹒跚地爬上了二楼。
看着爬在栏杆上的花忆,掏出一本破旧的书递了过来,隐隐约约看出那书名为长相守。
“这本书的前面是阿音做的琴谱,后半部分则是我们琴师所修灵术,包括摄魂音这等禁术,本来我想毁了它的,后来细想这本书或许对姑娘会有用处,这世上本无邪术灵术之分,只是取决于修灵者的善心邪恶心罢了。”
花忆铭记着无功不受禄,于是推辞道:“可这前面不是阿音留给你的《长相守》吗?我不能收。”
“我和阿音正在长相守之中,有了阿音就不需要这本书再做念想了。这也是阿音的意思,她也希望你会遇到想要长相守之人。”柳亦安把书塞到花忆手里,慢步转身下楼了。
一个古稀老者,一张七音灵琴。
不问前路多长,只道有你在身旁,便是世间最值得。
花忆翻了翻那本经历沧桑岁月的琴谱,一脸无奈,琴棋书画,她是样样不通。
这琴谱密密麻麻,弯弯曲曲,花忆翻半天连个图解都没有,对她来说这就像是无字天书一样,看都看不懂,她根本不可能修禁术,做恶事。
她索性又回去补个回笼觉,自认为或许在梦里就参透了。
还未睡着,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这连续几夜不睡觉,会死人的吧?
花忆气冲冲打开门,瞧见那开门的竟是风凌,看到那和善的面庞花忆想气也气不出了。
风凌亲切关怀道:“忆儿,吃过早饭了吗?”
“还,还没啊。”花忆昏昏欲睡,哪里还想吃早餐呢。
“我在孙府确实发现了许音的尸首,似乎还有残存一缕意识,我们边吃早点边谈可好?”
这,这,许音到底牵连了多少故事啊,花忆忍着困意道声:“好啊”。
立顿行困,恹恹欲睡,食不知味,丝毫提不起兴趣,花忆感觉自己好像患上了厌食症。
花忆看到好几个风凌,分散了,重合了,看不清他是何模样,只是都在说着什么,却又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一头磕在桌子上,有点疼,但疼痛难压困意,她还是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