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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戈壁,烈日火烤,走不出一望无际的浩渺沙海,望不见生机盎然的沙漠绿洲。
这个寸草不生的地方只有花忆一人,赤脚踩在被晒的冒烟沙土上。
一步步走到口干舌燥,身体虚脱,花忆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她要去把那些自己遗失的东西找回来。
火伞高张,热浪滚滚,连吹来的风都是灼热的,想要蒸干沙漠上的所有水分。
“水~”
她倒在了漫漫黄沙里,唇焦口燥,饥渴难耐,一声声嘶喊着。
不知道谁递给了她一碗水,她贪婪地咽下几大口温水,仍燥热难耐不得任何凉意。
“热~”
她感觉自己被投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炉里,反反复复练了几十时辰,四肢百骸都被烤化了一般。
五脏六腑除了热剩下的就是疼,火辣辣的疼让她痛不欲生。
雪儿把所有能通风的地方都打开,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习习凉风从门口窗棂吹来,直吹散了滚滚而下的汗珠,丝毫未减缓那燥热与苦痛。
窗外寒风凛凛,不见五指的深夜里,一抹熠熠生辉的光影划过,仿佛蓝色的流星极速坠落。
“吱呀”几声门窗全部都被关上了,轻盈急促的脚步声慢慢临近。
“好……热……”
“我……要……死了吗?”
花忆迷迷糊糊,混混沌沌呻吟着,感觉眼皮像是被黏在了一起,意识越来越零星涣散了。
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双手寒凉至极,像是冰封千年万年的寒冰,暂缓她额头的火烧火燎。
她贪婪地紧紧抓住那只手,放到自己通红的左颊,片刻又移都右颊上,她想让他的手放遍任何灼烧难挨之处。
沿着通红的脖颈往下移时,那只手突然消失不见了。
想不到死前的臆想也如此真切,真切的像真的一样。
就当她以为一切都是虚无时,那只手轻轻覆盖上了她的额头。
一股强大的灵力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印堂穴涌入全身,温温凉凉好似二月的雪撒在心间,一点点驱散身上的燥热痛楚。
等到她的额头的灼热褪去,那只手也化成了一缕寒风,些许凉意萦绕过后,一切终究只是臆想连连、大梦一场。
——
晨曦微露,红日欲出。
花忆脑袋昏昏沉沉,空空荡荡,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从她的脑子里拔除了。
她想去倒杯茶,缓解一下嘴干舌燥的状态。
脚踩到地上,方觉自己腿使不上力,“扑通”一声跪跌到了地上。
雪儿匆忙从凳子上起来,把她单薄消瘦的她搀扶起来。
连着三天没日没夜的看守,她眼圈的青黑无光就没有下去过,不过看到她能醒过来,这一切都值了。
“雪儿,能……帮我倒杯水吗?”可能是风寒的缘故,花忆的声音沙哑暗沉,她只觉难听的紧。
雪儿把一杯茶水递给她,她直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她问道:“我睡了多久?”
雪儿接过茶杯,柔声道:“算是三天吧,准确的说是三夜两天。”
“这么长时间了啊!我……不是……在……”她倏地头痛欲裂,脑袋里好像被搅乱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当时……在干嘛来着?”她呆呆地问:“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啊?”
雪儿心中一颤,“因为你受伤中毒了。”
花忆不解,“我为什么会受伤中毒啊?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她难不成失忆了?可她记得自己啊!
雪儿急道:“下面我问你,你记得就点头,不记得就摇头。”
“文起殿下。”
花忆点头。
“孙府盗灵石。”
花忆摇头。
“小白、苏黎儿。”
花忆点头又摇头。
苏黎儿她觉得很是熟悉,只是脑中对她完全印象。
雪儿疑惑,有的记得有的忘记,这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毒素的副作用?
不过,细细想来,有时候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雪儿缓过神来时,花忆眼巴巴地望着她,“雪儿可否搀我出去看看啊?”
雪儿点了点头,简单地帮她穿好衣服搀扶她走出去。
整个院落僻静无人,枝叶泛黄呼啦欲落的大树屹立在风中,麻雀翠鸟偶尔啼叫几声,她肯定此处应该不是客栈酒楼。
她心里空落落的,眼睛酸涩不堪,泪珠不知不觉地滑下,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这般脆弱敏感,观景都能把眼泪观出来。
“忆儿,还不舒服吗?”
原是她太过出神,风凌的脚步她都未觉察。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抱着头蹲了下来,泪水涟涟从明眸中溢出,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不,她就只是一个十四岁却只拥有四年记忆的孩子。
风凌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拭那连绵不断的泪珠,轻柔和缓地安慰道:“若忆儿忘记了,那阿凌就替忆儿记着,若忆儿想记得,那阿凌就一遍遍给忆儿讲,直到忆儿记得。”
“真的吗?”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真的,只要忆儿喜欢,我便甘之如饴。”风凌十分恳切地回应着她。
饶是风寒才好,外面凉风瑟瑟,怕她旧疾再犯,风凌搀扶起她,好声把她哄到了屋里。
“阿夜,去请昨晚的医师。”风凌对门外的黑袍男人吩咐道。
风凌同他讲了她讲了珠花被骗、望月观战、地图路线、西陵再遇、早点相约、孙府危情……
从头讲到尾,翻来覆去,包括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尽力复述给她。
她心里还是难受,那个叫黎儿的人和事,无论再刻意她总是记不住,一遍复一遍念来念去,那段记忆也只是过眼云烟。
“阿凌,我记不住你说的,我记不住。”她眼中噙着泪,却不知为何要流泪。
苏黎儿那个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也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悲哀。
她忘记了镜花氏,她忘记了苏黎儿,忘记撕心裂肺的痛,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人。
或许对她来说都是过客,谁也留不到她心里,她也不能把任何人放在心里。
阿夜急匆匆跑进了,气还没理顺就开口道:“少主,常……医师……早已……云游四方……去了。”
风凌愠道:“那就去请别的医师。”
阿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接到风凌的吩咐又匆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