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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吧,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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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那年,爷爷因病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顾君垚整个人都很低迷。

    离高考还剩100多天,他那样的状态倒不说对学习有什么影响,只是在他的心里,总是有一道坎过不去。每天不是学习,就是睡觉吃饭,很是机械化。

    即使有从小到大的铁哥们陆博一一直在身边开玩笑,他也是比往常话更少。好在陆博一也早就习惯他这话不多的性子,更多的是担心他。

    一个星期二的中午,顾君垚同陆博一到一食堂吃饭。

    一切都是照常,只是多了一次邂逅罢了。

    “一份糖醋小排!”嘈杂的食堂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四人皆是一愣。

    顾君垚看向隔壁窗口并排站着的女生,兰筱也侧过头看向男生……

    “只有一份了,你们谁要?”顾君垚这边窗口的阿姨说道,“小伙子,要不让小姑娘打?”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道十分悦耳沁心的声音响起:

    “阿姨,给我换成盐煎肉吧!糖醋小排留给他吧!”兰筱笑着对食堂阿姨说。

    她又扭头看向顾君垚,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端着餐盘找白婷雨去了。

    顾君垚看着她略有青涩稚嫩的脸蛋,以及那可以融化人心的笑容,怔愣了许久……

    “小伙子!还要糖醋小排吗?”

    “嗯。谢谢。”

    那天中午,他们好巧不巧的也坐到了一桌。他见她和另一个女生有说有笑,两人互相吐槽,互相开玩笑。她也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吃着饭。

    他同样听见她对另一个女生说的那句话,“不就是一场小小的考试吗?人生这么长,哪有过不去的坎是不!看我下次月考不把这该死的生物拿下!”

    “切~你每次都这样说,有种真的拿下啊!”

    “好啊!你等着!”

    虽然下次月考兰筱的生物仍是倒数,但是这番如此平凡的话听在顾君垚的耳朵里,却醍醐灌醒,即使这番话很多人包括顾君垚父母在内都对他说过。或许这就是命,或许这就是缘,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听见对的话,她便是最懂他的陌生人了。

    自那以后,他渐渐地迈过了那道坎,他开始留意她,没有过多的刻意,不过是每次看见她时,不再像是看见陌生人罢了。

    他发现,每周二的一食堂窗口总会有她的身影,每次她在点糖醋小排的脸上总会有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单纯笑容;他发现,每次吃饭,她会和同一个女生一起,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她猜那应该是她最好的朋友;他发现,她很不喜欢生物、数学和语文;他知道,她叫兰筱……

    明明是浅浅的缘,明明他以为在多年以后,他只会在心里感叹,感谢曾经有那个女孩,让他走出了那个阴霾,坚定了以后的道路。只是他没想到,原来他能在C大与她再次相遇;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他们的故事不止于此……

    “咦,你怎么知道?”她有些疑惑。

    顾君垚回过神,岔开了话题,“你说你被全家批斗,那你数分多少分哪?毕竟我还是要摸摸学生的底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咳咳咳……”兰筱刚从毛血旺里面捞了一片毛肚放嘴里,被油呛得眼泪直冒。她今天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啊!喝了一杯水,才把辣味压下去,“我说你突然冒这话,给我点心理准备行不?”

    “……反应这么大,至于吗?”

    “至于!”,兰筱清了清嗓子,“那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你放心”,顾君垚端起茶。

    “六十”

    “咳咳……”

    “叫你做好心理准备啦!你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顾君垚也被呛了一下,“至于!”

    “……”

    “刚好六十?”

    “嗯……”

    “你这不多不少的,瞄得还挺准的。”

    “谢谢夸奖啊!”

    “不谢”,他笑着说,“那你课程安排呢?”

    “哦,我把课表发给你吧。等会儿。”

    “好。”

    他把她发来的截图先保存了下来,再看了看和自己课表的重合度,每周一三五早上都有数学课,周二上午有英语,周四上午有程序设计……

    “我这学期课挺多的,那就周四下午吧,周四下午全校都没课。”

    “那会不会耽误你啊?”

    “不会。”

    兰筱放心的点了点头,也是,这个人高中就开始学大学的内容了,大学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科研和竞赛上了,有些课程还申请免修考试,简直非人类!想想,应该可以提前毕业吧……

    “行!但是周四下午图书馆闭馆呐,而且也不好在教室讨论影响别人,那在哪呢……那要不一食堂一楼吧!那有学习区。”

    “你确定?”

    虽然那个地方不限制说话,方便讨论。但是他可听说那地可是情侣聚集地,很多情侣都去那“相互督促学习”的。

    “嗯!确定!”兰筱这直脑筋也没多想。

    ……

    “我好撑啊!不行了!剩下的你解决哦,我先去结账了。”

    “……”

    顾君垚看她碗边的狼藉,失笑。起身朝门外走去等她。

    “走吧!”兰筱背着书包,从门槛内跳了出来,同顾君垚并肩。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她望着他,午后的太阳有些大,让她微眯着眼。

    “去图书馆自习”,他低头。

    她想想她下午也没课,要不也跟着顾学霸去自习?

    “你一个人吗?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打扰你自习!”

    “那跟上吧。”

    兰筱刚要迈开步子,就瞧见十米开外的榕树下,有一个年级稍大爷爷正在卷棉花糖,她顿时有些嘴馋,虽然她现在胃里已经没有多余空间了。

    “等等”,她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目光流转在棉花糖上。

    他看她拉他衣服的小手,白白嫩嫩的,再循着她的目光,然后笑了。

    “还能吃啊?”

    “棉花糖而已,不占胃的,你等我几分钟!你要来一个吗?”她拉着他往小摊走去。

    “不要!小朋友吃的东西。”

    “切,没有童趣!”兰筱瘪了瘪嘴,转头看向爷爷,“爷爷,给我一个原味的棉花糖!要大的!”

    “好嘞!小姑娘稍等一下,需要个两分钟”

    “好!”她转头又看向顾君垚,她发现顾君垚是真的高,“你真的不吃?”

    “不吃”,顾君垚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这时老爷爷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意味深长,“小伙子买给女朋友吃的吧!”

    这话一出,惊得两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不是的,爷爷,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兰筱脸涨得通红,尴尬的纠正着。

    老爷爷又把目光转向顾君垚,他反应过来后,对老爷爷含笑的点了点头。

    “顾君垚!你解释一下呀!”他看着她迫切地想澄清,有些不爽,但看见她顺着牵着的衣袖摇着他的手臂,心情瞬间舒畅了,便顺了她的意。

    “嗯,爷爷,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对!就是这样!爷爷,您误会了!”其实她没发现顾君垚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还极力的附和。

    他看她傻傻的模样,心里越发软。

    “哈哈哈,是爷爷误会了!来!小姑娘,棉花糖好了!”

    “谢谢爷爷!”她刚要拿手机扫码,谁知顾君垚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十元纸币……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身上竟然还有现金?!”

    她注意力完全被那十元现金吸引了,都忘记这棉花糖是他给她买的了。

    “走吧!”

    “诶,慢点啦!刚吃了饭,不能走那么快!”

    顾君垚停下来,笑着不自主的揉了揉她的头,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道:“走吧,小朋友!”

    “……”

    兰筱顿时红了脸,他刚才是揉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