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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扶岁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的时候,整个头皮都炸了,那股昏昏沉沉的意识现在也已经清醒了不少,她用力的向外推着容战,却被男人铁锢一般的无法挣脱。
他在给她渡气。
窒息感渐渐不在了,她眼前只有容战那张放大了的俊颜,察觉到她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不少,容战将她放开了,随即奋力扯着她向上游。
那种窒息一般的难受随着接触到水面上清新凛然的空气顿时消散,她浑身发冷,容战将她从水里拖上了岸,岸上有一片松林,似乎离着军营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熹扶岁上了岸,登时拿起袖子在擦嘴。
“容战,你!”熹扶岁上岸,站在他面前用力擦了擦嘴,“你亲我干什么!”
“我…我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渡气!”容战声音结结巴巴,耳朵根已经有些发红,他侧首低眸,哑声道:“我看姑娘要昏过去了,若是不给姑娘渡气,估计现在姑娘应该还在河里,也应该永远在河里了!”
容战声音虽是往常一般平静,可躺在胸膛里的心脏却跳得厉害。
他哪想过那么多,只在昏暗的水里看着她已经快要窒息昏了过去,想也没想就直接给她渡了气。
“我…我……你……”熹扶岁还想要反驳,却觉得确是如此,她愤愤地转头不再与他说话,起身将已经湿透了的外衣裳搭在了临近的一棵树上,身上仍是冷的厉害。
容战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瞧不见的军营,脸色有些阴沉。
熹扶岁靠在那棵树上,不断的缩着身子,到了接近晚上的时候天就转凉了,又湿了凉衣,这个时候便觉得越发的冷。
容战看了看她,去了林子里捡了木柴,不着痕迹的生了火。
他看着不远处的熹扶岁,眉眼带笑,“姑娘,那边要是有狼,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熹扶岁一愣,蹭的拿起了衣服,远离了那片松林。
“晏都……还有狼?”她心里是有些怕狼的,许是因为浮生那年被狼咬过的缘由。她记得当时浮生的那只手臂上满是血,那头狼也受了伤。
那年大漠围猎,熹扶岁偷偷带着浮生去了,夜里熹扶岁和浮生在围帐里正睡着,却好巧不巧的从帐子外进来了一头瘦狼。
那条饿狼一上来就扑倒了熹扶岁,许是因为太过瘦弱疲惫,竟咬错了地方,它咬扯着熹扶岁身上的玉铃,却将浮生惊醒了,浮生将它奋力推了出去,却没想被它咬到了左手手臂。
熹扶岁心应出它只是想要进食,便连忙下了榻子,将皇帐里备着的卤肉推到了地上,那狼松开了口,俯着身子去吃了地上的卤肉。后来赶来的护卫射伤了它的右脊,它仓皇逃走,回到了那苍茫风烈的大漠里。
一想到这件事,熹扶岁到现在都后脊发凉。
那条狼那双阴狠渗人的眼睛,她现在都能清楚的记起来。
她连忙去了容战和那堆火堆旁。
“当然有狼,”容战嘴角笑着,起身忙不迭的将她的湿衣服接了过来,放在身前为她烤着,“姑娘烤火就是,衣服…我来。”
“才不要,”熹扶岁转身,想要去拿那衣裳,“你把衣服还给我。”
天色不晚,却也不早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天就会沉暮。
容战看了一眼她这身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发笑,“姑娘可不要只说衣服了,”
容战将手里的衣服转了转,火光应着他的脸,正赶上他笑的越发逍遥恣意,那股子少年人通身的爽朗直直的叫人乱了心神。
“姑娘,礼事姑姑就没有与你说过,女儿家的脚……可是不能随便露在外面的,嗯?”
他笑着说完,很是正经的看着熹扶岁,想要看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熹扶岁疑惑的向下看去,却发现自己的鞋袜已经不知何时不在了脚上。
刚刚冰凉的河水让她整个脚都冻的失了知觉,上了岸走的时候更是没有发现,现下容战一提醒,她竟觉得脚底有些发凉。
这一看不打紧,直接让她给喊出了声。
耳边似乎都有当年学礼制的时候,那个礼事姑姑接近崩溃的颤抖的声音。
“姑娘啊,先穿里袜!哎呀不是…不能不穿,女儿家的脚除了亲人可只能自己的夫君看啊…哎呀我的小祖宗!”
“这个不是里袜,是外袜……”
“哎哎!不是…姑娘啊,先放鞋…再开袜……”
熹扶岁直接喊出了声,旋即听到容战爽朗清扬的笑声。
别说什么里袜外袜了,她现在脚上什么都没有。
容战拿着她快要干了的衣服,笑的已经颤抖。
“熹姑娘……我…我没看见!哈哈哈哈……”
“你你你!”熹扶岁连忙将自己的衣裙向下扯着,那红色的锦裙只能隐隐遮住自己的脚,她瞪了容战一眼,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她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容战低沉温柔的嗓音,“姑娘,衣服烤好了,莫要生气了。”
“……”熹扶岁不作声。
“我去给你烤鱼吃?”
“……”熹扶岁不理他,转身将外衣拿了过来。
“熹姑娘,别生气了,”容战声音低沉,隐隐约约还有些僵硬。
他是真的不会哄人。
更不会哄姑娘。
熹扶岁愤愤转身,那双灵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原本自己想要绷住的小脸儿此刻也通红,忍到最后也只能蹦出来几个字,“登徒子!”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理他了
容战忍住笑意,低低淡淡地道,“被熹姑娘骂登徒子,倒还是头一次。”
他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像是记忆里的东西被突然翻了出来,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没有。
终于还是容战先对她妥协,他轻轻敛了眉,“我去抓鱼,这样下去晚上难免要饿肚子了。”
“……”
容战去抓了鱼。
晏都的晚上总是冷,熹扶岁身上的衣服干了不少了,却依然是冷。
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那片松树林让人看不真切对面的情况,月色渐隐,远处似乎有狼嚎声。
“姑娘,”容战喊她,将熹扶岁的思绪唤了回来,“将近子时了,怎还不睡?”
“我…睡不着。”熹扶岁淡淡出声,静静地盯着那堆火。
容战看了看她,起身,开始缓缓地解下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