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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能问问,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单一一忍不住问道。
既然有了决定,壮实少年瞬时摒弃了愁苦之态,朗声道:“我们羽哥可厉害了,是我们那一片最会读书的人,年纪轻轻就高中了,跟着又派了官,这是准备去上任的……真是,哪知道是一个福薄的。”
“谁说我家少爷福薄了?在赴任之前,他就已经是韩大人的女婿了,都说他前途无量……呜呜呜……少爷,你怎么舍得就这么死了?”
“哭哭哭……弄得我又想哭了!”
大壮说着,抹了一把泪,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似乎亦有一种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感觉。
单一一越听,心中越是慌乱。
她翻转过身子,抬起双手,使劲搓揉了几下满头的黑发,仿佛此刻混乱不清的状况是这三千烦恼丝带给她的。
一阵风吹来,单一一打了一个激灵,感觉到深深的凉意,两只光着的手膀子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气温……怎么就让她觉得冷了?
她没有忘了现在还是火热的夏天,即便没有太阳光照射,闷热的气流也能随时蒸出她一身的汗珠来。
难道是身处山涧的缘故?
单一一已然觉得不是,多方面无法解说的现状让她有了一种诡异的猜想——她穿越了!
事实是不是如此姑且不去探查,眼下还是接受现状给自己添上一件驱寒的衣服。
单一一站了起来,在她迈动腿的那一刻,壮实少年抬起头,呐呐地问道:“你去哪儿?”
“我……我去添件衣裳。”
从他的眼神中,单一一感觉,他是不希望她就这么离开的。
单一一下意识地看了看平躺在地的所谓的少爷……不,应该是所谓的官爷。
再细看时,觉得对方的眉眼,于她而言,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像她的双胞胎弟弟?
不,应该是更像她。
这一认知让她惊悚,不觉放下了已经抬起的那只脚,再审视性地对其上下打量一遍,稍加思量,她竟然平着他的脚后跟平躺了下去,抬手去比划他们的头顶。
在回家之前,她还测量过,她的净身高是一米八四点五,体重是一百二十九斤,是令她满意的身高与体重的配比。
只是这身高么!
她虽然亦欢喜,却凭白也给她带来诸多烦恼。
“你这又是做什么?”
壮实少年又呐呐地问了一声。
单一一翻身坐起,转过身子面向三位少年道:“我这……先去添一件外衣,再与你们细谈一下。”
说着,也不等三人做出回应,便站了起来,抬脚就走。
此刻的三人,难免心事重重,也没心情去探究她携带了什么行装,在她加了一件墨黑色风衣后,还保持着原状。
在单一一走近时,他们同时下意识地抬头看她,在他们眼中,她的衣着自然也透着怪异。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在单一一卖力地进行胸外心脏按压时,他们虽不了然她这番动作其中隐含的奥秘,但对方是为了试着让他们的主心骨活过来,才有了这一番举措的,从而使得他们打心底对她放了下戒心。
但这依然免不了让他们仨在抬头看向这个明显比他们大,又比他们高出那么多的女子时,面上露出浓浓的迷茫之色。
“你们看我像不像……那什么少爷?”
单一一这么问时,顺手将前面的头发用黑色的发带缠了起来。
三位少年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理解地看向她,审视片刻后,壮实少年突然一跃而起,隐含着一份惊喜地道:“像,确实像!”
“像不像的有什么意义?你们也知道,她不是我家少爷什么人。”
白面少年此时说话的语气有些冲,许是因为壮实少年莫名的笑了。
想他家少爷的尸首还摆在那,尸骨都没有凉,可奔着寻一份出路而跟随着前来的他们,竟是一点也不伤心了。
“可……”
大壮的眼珠子转动几下,想到某种可能,却又欲言又止。
终究,这种可能是不可能的。
“我们还是先好好聊一聊吧……我确实不是那什么少爷什么人,只不过,那什么少爷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如果按照你们的意思将之运回去……
我不知道你们的家乡离此有多远?但从你们说话的内容中,我也能猜想到,应是比较远的,就靠你们的两条腿?”
单一一说到此,在距他们一米多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背靠茅草丛,面朝对面的山。
此时此刻,山道两头,除了随山风的吹动摇曳地发出“吱呀”声响的小树枝,便没有了其它动静,他们这几人,就好像是被遗落在此的人。
三位少年虽然已经有了初步决定,但显然,他们是不情愿如此的。
“我叫单一一,会置……三位弟弟叫什么?”
此时,单一一面上的微笑特别真挚,也份外柔软。
“我叫铁柱子。”
相较而言,壮实少年是最为痛快的,在说出自己的大名后,跟着又指了指那位被他叫“大壮”的少年,“他叫牛大壮……他叫羽冲,他家少爷叫羽小布。”
“你们仨看着也不大,你们家人……我二十三岁了……呵,我也是看你们仨……”
“巧了,羽哥好像也是二十三岁。”
铁柱子又有着一丝激动地打断单一一的话,说过那么一句后,转头面向羽冲,确认道:“冲哥儿,是不是?”
“是又怎样?”
羽冲的语气虽不好,却也没了什么气势,整个人恹恹的,就好像随着他家少爷的离去,他的生命也失去了该有的活力。
单一一淡淡笑了笑,看向羽冲:“这位冲哥儿,你家少爷突然就那么走了,你很伤心,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铁柱子与牛大壮肯定也伤心啊!只不过,他们比你容易接受眼前的现状。”
“不是……在家乡时,他们与我家少爷并不亲近……我家少爷每日要用功读书,不可能与他们两个喜欢舞枪弄棒的,一天到晚只知道喊打喊杀的粗鄙之人亲近。”
听他这么说,铁柱子一点也不恼,憨憨一笑道:“我们与羽哥不亲近,但与你还是较为亲近的,谁让我们年岁差不多大呢?还有……”
“我们十五了!”
沉着脸半天没出声的牛大壮突然道。
“十五岁的少年郎,最是意气风发的时侯……”
单一一微微笑着感慨一声,继而带着一丝忧疑地问道:“之前柱子好像说过,你们的羽哥高中了,跟着便被派了官,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一姐,你这都不明白啊?我所说的高中了,就是高中了进士;被派了官,就是得了当今圣上的任命,签发了委任状……我们这是在陪着他赴任的途中。”
“呵……没想到,憨柱子现在也能把其间意思解说得这么清楚!”
牛大柱在铁柱子的肩头拍了拍,看他的眼神有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