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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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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又到了该给家里寄银子的日子,徐答应没办法,只能自己亲自前去讨要了。

    结果在去的路上,走的太急,莲儿不小心撞倒了白官女子身边取冰的果语。一盆冰硬生生撒在地上,砸的稀烂。

    好巧不巧,让日常出来看能不能巧遇皇上的白官女子瞧见了。气冲冲的上前就给了莲了一巴掌,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贱婢,主子的东西也敢冲撞,这么个烈日,你想热死我啊!”打的小莲直哭。

    瞧见自己的奴才被打,徐答应也不忍心,忙去拉白官女子:“只不过是一盆冰而已,犯不着这般打人。”

    正在气头上的白官女子反手就给了徐答应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就一盆冰?就这一盆冰,你去要,内务府肯给你吗?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

    一巴掌打的徐答应脑袋一懵,又听了这般一番话,徐答应眼款都红了,边捂着脸,边拽紧了自己的帕子。

    见主子挨了打,趴在地上的小莲赶紧求饶:“白主儿,我们主儿不是有心的,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官女子刮了一眼徐答应丢下一句:“真是有什么下贱的奴才,就有什么不着调的主子。”便领着底下的人走了。

    这徐答应也是同兮雅一同入宫的,长相不算出众,家事也不好。也不知怎么的就选上了,皇上想来也忘了这个人了。丢在后宫里,像株杂草,毫不起眼。

    如今一个答应被一个官女子扇了巴掌,当真稀罕。各宫都拿来当作笑话听,连宫女太监都在背后耻笑这位答应。

    没要着银子,反遭了这番罪。在宫人指指点点下,徐答应含着泪回了钟粹宫。

    主位容嫔是蒙古来的巴颜阿木尔,如今才十九岁,便被封了嫔位。知道徐答应受了欺负,便叫上了东偏殿的佳常在一同去安慰徐答应。

    进了西偏殿,含泪的主仆俩赶紧出来迎,想要行礼。被容嫔拦下了,又扶回了榻上。

    徐答应眼泪直流:“容嫔娘娘,如何我就这般低贱了呜呜。”

    一旁的小莲见主人这般,哭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同两人讲了一番。还给二人瞧了自己的淤青,可见白官女子打人那力道可不小。

    听的佳常在直皱眉:“她一个宫女出身,倒瞧不上旁人了,捡我们这般人欺负算什么事。”

    容嫔示意佳常在别乱说话,心里却想着,这事是该同皇后禀报一声,毕竟这徐答应是她宫里的人。

    第二日,又到了向皇后请安的日子。果然,皇后听闻了昨天的事,也没多说什么,只叫人去内务府叫人把欠了徐答应的例银补足了送去。又指责了徐答应管教不言,底下人未免毛躁了些。

    但对于白官女子不敬的行为,皇后只叫她抄了几遍宫规。

    其实人人都知道,两人相撞的地方是个死角,但这后宫没有绝对的公平。人微言轻,徐答应也只能咬着唇点头应了,心里却一肚子的苦水。

    自己丢了那么大的颜面,皇后却只给了这么轻的责罚,以后宫里更不会有人看的起她了。

    但绕是如此,白官女子反而不乐意了,自己好好的冰让人给摔了,昨儿日头那般大,可把她热的紧。她也算得宠,一个无宠的答应,摔了她的东西,自己竟要为此被皇后罚抄宫规,当真是晦气的玩意儿!

    其实,这种小事,皇后向来是不怎么管的,皇后要维持后宫表面的安宁,又要管教下头的子女。大阿哥聪慧,皇后也满意,平日里也常要督促功课。下头的人也不会什么事都往上讲。

    若不是容嫔禀报了娘娘,此事怕也不会拿到明面上讲。

    白官女子可不敢同皇后容嫔置气,乖乖巧巧的应下了。

    出了景仁宫的门,可就不一样了。

    白官女子拦下了匆匆要走的徐答应:“凭你也敢告我的状,我看你日后可有什么好日子过,你给我走着瞧!”

    对于这事,兮雅也没什么想法,先不说她与这位徐答应实在不相干。且说她如今在后宫的地位,可不能够对这些事指手画脚,别沾了身鸡毛才好啊。

    原想着,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隔天,徐答应身边的莲儿被人砸死在枯井旁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那口井因位置偏僻,早起的太监想打水清扫附近的道路,没想到就见一女子头被砸了一血窟窿,倒在地上,地上的血讲附近的泥土都染红了。最后进过辨认,发现是徐答应身边的小莲。

    在皇后宫里,徐答应红着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哭哭啼啼的开口:“小莲昨儿夜里伺候完嫔妾歇下,便出去了。今日早晨一直没影,嫔妾正担心呢,怎知竟就这般。”那架势就差没上前同白官女子拼命了。

    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还请替嫔妾做主啊,皇后娘娘。”

    想来也是,除了才起冲突的白官女子,也想不着,凶手还能是谁了。

    那白官女子,也赶慢跪下:“这事儿不关嫔妾的事啊,皇后娘娘!”

    虽是个小官女,但也不能草草了事。皇后安排了人调查这件事,并罚了白官女子禁足。因为答应只有两个宫女伺候,如今小莲没了,皇后便安排内务府明日派一个宫女去伺候徐答应。

    一个宫女的死亡,除了给各宫娘娘们带来点谈资,也没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只剩下怅然若失的徐答应。

    景阳宫内,白官女子气的砸碎了不少瓶器,心知自己被人摆了一道,至于是谁,偏偏她想不起来,难不成是贵妃吗。

    回到自己宫里的徐答应,望着如今伺候自己的宫女,神色有些动容,让人下去休息,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们不可能查到杀害小莲的凶手,因为这件事,是她吩咐了底下的太监做的。

    当晚,小莲见徐答应睡下了,便退了出去。守夜的太监趁机将他一棍子敲昏,走了一条没人的小道,将小莲放在枯井旁。

    虽有些不忍,但想着主子的吩咐,想着自己平时在太监堆里就抬不起头来,如今出了这事,可更要雪上加霜了,牺牲一个小莲,也没什么。

    想罢,一块石头,重重的砸向宫女的头颅。

    徐答应也舍不得小莲,也知这一笔买卖定是不划算的,小莲忠心耿耿,又从小伺候她,她也舍不得。可,她不想再被人欺负了。

    这是徐答应第一次做违背良心的事,还是一条人命的大事。当晚,她抱着被子,哭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