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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快帮我按住他。”墨阳君朗声道。
姬月白闻言,跪坐在云挽青对面,用力压制住他的双臂。
云挽青双眼通红,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一直延伸到颈脖。
“月白,帮帮我!”云挽青悲戚道。
姬月白心中一动,轻声唤道,“兄长!”
墨阳君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那只灵物已经成精,与精怪结契,云挽青难逃一死。”
既是是修仙之人,也耗不过长命的精怪。
姬月白闻言,只得继续死死地困住云挽青,即使他出声哀求,再也不曾松开他一分。
终于,墨阳君收了势,却是疲惫不堪。
云挽青早已疼得神魂颠倒,一头栽在姬月白肩上,晕了过去。
“如何?”姬月白还来不及将云挽青扶起,便焦急的问。
“没想到那个仙灵如此厉害,这是个死契,是没办法解开了。”墨阳君沉声道。
“仙灵?”姬月白在心中默念,居然是仙灵,不是精怪。
“与仙灵结契,意为各取所需。活契可解,死契便是死了也没办法解开。”墨阳君无奈地笑了笑,“那丑荷塘里的仙灵,亏我九颂护了它这么多年,竟然让这个小子占了个大便宜。”
“兄长,你方才说,若是此契不解,他难逃一死。”姬月白冷脸道。
“若是不那样说,你何如忍心看着他受罪?”墨阳君擦擦手,对云挽青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与仙灵结契,好处多得连墨阳君都说不过来。
他一个连御剑都不会的学子,竟能引得那塘中的灵物主动去寻他,还主动认主。
此等仙缘,近百年来可没有几人。
“唉!”墨阳君难得的叹了口气,“你快些把他带走,我看见他心里就难受。”
就像是精心养了许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
心里的无奈和苦楚,谁能知道啊!
夜色沉重,姬月白静坐房中。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宋初寅走进来,轻声问道,“姬二公子,挽青兄他醒了吗?”
姬月白冷着脸,摇摇头。
这大晚上的,宋初寅已经来问过几次了。也不知是实在关心云挽青,还是存心扰他清梦。
宋初寅失望的点点头,见姬月白面色不好看,便又出去了。
第二日一早,巴苦打了热水过来。
见着姬月白便问,“姬二公子,云公子醒了吗?”
姬月白摇了摇头,整整两夜,云挽青完全陷入了昏睡中,除了温热的呼吸,和跳动的脉搏,其他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巴苦见四下无人,悄悄说,“听说昨日山长寻青公子问话,青公子的说辞,可是简单得很。死咬着一句迷路了,山长什么也没问出来。”
姬月白微微点头,没想到青冉竹竟然也如此硬气。
“巴苦,你去同青冉竹说一声,那日的事情切勿再提起。”姬月白冷声道。
“等到公子您吩咐,青公子那儿早就招了。昨夜你带着云公子离开,墨阳君便亲自去寻青公子了。好像还许了个什么好东西给他,青公子可是喜欢得不得了。亏得今日山长企图用一本失传的典籍去套青公子的话,青公子愣是没瞧上呢!”巴苦轻声道。
姬月白沉吟一会儿,低声问,“兄长许了青公子何物?”
巴苦笑着说,“就是那个小小的,用金线锁边的乾坤袋。平日里墨阳君总是随意乱丢,这回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姬月白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兄长为了云挽青隐瞒此事,居然将乾坤袋送了出去。
“姬二公子……”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前,又是宋初寅。
巴苦轻声道,“宋公子,你是过来看望云公子的吗?他还没醒呢。”
宋初寅点点头,垂头丧气的走了。
待巴苦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宋初寅又折了回来。
“巴苦小哥,若是挽青兄醒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宋初寅哀求道。
自从张榜一来,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巴苦是听说过一些的。
巴苦点点头,有些怜悯的看着他。
明知巴苦并无他意,宋初寅却飞快的撇过头,转身走了。
“真是可怜。”巴苦轻声叹道。
姬月白一声不响的从他身侧跨出门。
“姬二公子,你去哪儿?你走了,云公子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房中只留下昏睡的云挽青一人。
过了会儿,一位蓝衣公子,杵着拐杖,摇摇晃晃进了敞开的房门。
“啧啧”,青冉竹小声嘀咕,“真是可怜。”
说着,从随身带着的乾坤袋中,取出一粒“起死回生丸”,捏住云挽青的下颚,给他喂了下去。
“便宜你了,这可是我阿爹费劲千辛万苦替我炼制的,只有三颗。你可千万要醒过来,不然我这丸子可就浪费了。”
“青公子?”身后传来低低的询问声。
青冉竹回头一看,正是宋初寅站在门口。
宋初寅抬起脚,正准备进门,却被青冉竹大喝一声,“你别进来。”
宋初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双拳头握得紧紧地。
“我只是想看看他。”那姿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
青冉竹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不看不看,等他醒了你再来。他吃了我的药,受不得一点浊气。”
浊气?
污秽之气?
宋初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是指自己吗?
宋初寅不舍的往里间看了一眼,厚重的床帘遮了云挽青一半身子,只隐约看得见他薄被下双腿隆起的轮廓。
青冉竹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看内容像是医书,却是一点儿也不晦涩难懂,甚至有些地方,还细心的绘上了小图,晦涩难懂的地方还做了十分显眼的标记。
“以天突为首,二神藏,三梁门,四水分……”青冉竹认认真真跟着小本,在云挽青身上点来点去。
“哦,错了。”青冉竹突然小声嘀咕,那模样,就像是翻书时多翻了一页那样坦然,又再重新来过。
过了一会儿,青冉竹起身,打开窗户,让外头的山风吹进来,散散浊气。
“呕!”床上的云挽青突然有了动静。
“呕!”又是一声,云挽青涨红着脸趴在床头,只觉得胸腔里一股灵力在乱窜,让他恶心得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