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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作者:一岁二枯荣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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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冉竹叹了口气,“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盛章跟了我那么久,可若是他三更半夜的想要拉我起床,我是定要发他一顿脾气的。当然,盛章也不会这么做。”

    明明同他一起长大的人是青盛章,可他更喜欢和云挽青待在一起。

    “喏。”云挽青吃完苹果,举着果核,青冉竹顺手便将痰盂递了过去,待听见“啪嗒”一声轻响,又将痰盂放回地上。

    “我有些口渴。”云挽青干咳两声,指了指榻旁放着的茶水。

    青冉竹便弓着腰,取了水递给他。

    云挽青一口气喝完,又把茶盏递给青冉竹。

    待青冉竹放好茶盏,直起身子,便正对上云挽青挑衅的眼神。

    “你家盛章,会把果核扔给你吗?”

    青冉竹摇了摇头。

    “你家盛章,会要你给他端茶倒水吗?”

    青冉竹又摇了摇头。

    在昧谷青氏,青冉竹可是少宗主,将来是要继承宗主之位的,除了他阿爹阿娘,谁都不会多说他一个字。

    更遑论说是让他去伺候别人了。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你高高在上。就像墨阳君,就像姬月白,就像容旭,你们出生在大宗,众星捧月,你们在高高的山顶上,而你们身旁的人,便自觉的抬头仰望着你们。”

    “所以,你和青盛章,即使情同手足,也还是有主次之分。”

    云挽青说完,便起身下了榻。

    “大宗世家的人,就是这样,地位高的看不起地位低的,大宗子弟不屑与小宗子弟往来。”青冉竹最是不屑这些,所以总说别人虚伪。

    “人人都是平等的。人和灵也都是平等的。”云挽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树,缓缓道。

    青冉竹虽并不十分赞同这句话,却也还是没有反驳。

    “冉竹兄,那日修心考核,我看见了我自己想要的东西。”云挽青微微仰头,轻声道。

    “所以,你不会和我一起回昧谷。”青冉竹接话道。

    云挽青转过身,点了点头。

    没想到,青冉竹轻笑一声,顺势躺在了塌上。

    “挽青兄,你果然是个爽快人。”顿了顿,青冉竹朗声问,“是因为墨阳君吗?”

    云挽青摇了摇头,“不是。不论是哪方大宗,我都不会去。我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青冉竹沉默了半晌,羡慕道,“我也有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是阿爹阿娘年事已高,我又是家中独子,不能辜负了他们。”

    云挽青笑了笑,跳到塌上,“冉竹兄,若是你可以自己选择,你想要做什么?”

    青冉竹撇着嘴,“我才不告诉你。”

    云挽青眼珠子转了转,托腮缓缓道,“你修行不高,必定是不爱舞刀弄枪。你医术也不高,必定也是不爱这些。让我仔细想一想……”

    青冉竹紧张的捏了捏乾坤袋,深怕被他看了出来。

    可等了半晌,云挽青并未再开口说话。

    “云兄。”青冉竹小声唤道。

    榻的另一边,传来有浅浅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青冉竹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本小册子。爱惜的翻了几页,又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谁能想到,青氏的少宗主,竟然喜欢写话本。

    不过,青氏少宗主写话本?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族中那些长老,又要骂他不成器。

    夜色正浓,万物俱静。

    云挽青的房门,轻轻裂开一条缝,一个人影,悄悄地钻了进来。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只有窗外淡淡的月色,浅浅附在床尾。

    “挽青兄?”这熟悉的声音,是宋初寅。

    “挽青兄?”宋初寅又悄悄地冲着床上的人影叫了声。

    许久未见回应,宋初寅只当是云挽青吃了药,睡得沉。

    “挽青兄,我是来同你告别的。”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奈,和沉沉的悲伤。

    “初来九颂是,我自然是很开心的。原本我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托挽青兄你的福,我这样的人,也能来九颂听学修行。”

    “与你相识,我实在是开心。开心到忘了自己的出生,忘了自己的本事。我没有挽青兄你这样豁达,没办法对很多事情视而不见。原本,你我同行,日子倒也算是开心,我想着忍忍,忍过了这两年,我便可以以九颂学子的身份归家,光耀门楣。”

    宋初寅的声音越来越低,喉头微微哽咽。

    “可自从张榜以来,挽青兄你不在我身旁陪着我。我日日受人白眼,遭人非议……”

    一滴闪烁的荧光,慢慢滑落到地上。

    “挽青兄,我要走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日后你我相见,希望还是朋友。”

    希望……

    挽青兄你不要看不起我。

    房中格外安静,只听得见轻微的呼吸声。

    宋初寅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终究起身离去。

    床上的那个人,始终没有醒来。

    直到卯时,才缓缓睁开眼。

    日上三竿,云挽青回来时,床上已被姬月白整理得干干净净。

    人不见就算了,就连身下垫着的棉褥,都不见了。

    云挽青咬着牙,奔到姬月白门前,一把推开了门。

    “姬月白,你给我出来!”

    巴苦从隔壁探出个头来,轻声问,“云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你家姬二公子是个贼。”云挽青的“贼”子说得特别重,当时,姬月白也当他是贼来着。

    “你是说姬二公子带回来的床褥吗?”巴苦又问。

    云挽青点了点头。

    巴苦说,“那你且去前边看看,姬二公子怕是都给扔了。”

    云挽青头顶顿时冒出一股青烟。

    “姬月白是不是有毛病?”云挽青念念叨叨一路,往九颂大门前跑去。

    门前闹哄哄的,不少人围在那儿,像是出了什么事。

    “早说了,他这种人就不该来九颂。”姬澈阴着脸,不屑道,“当初我怎么说的,墨阳君和姬二公子为了他,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这下,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本就不该来。这些年来,九颂的学子,哪个不是有大宗撑腰。他不过是小门小户,就算是侥幸进来了,也坚持不了多久的。”容豫新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