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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深秋黄昏时,橘红晚霞中,秋风卷起细碎枯叶,舞出秋的旋律。
剑幻大陆,东州中部天都峰,仙剑宗一座独立别院内。
独孤和往常一样,懒洋洋地躺在睡椅上,左手拿着一卷发黄的残缺剑谱,右手中指与食指并拢,来回在半米高的空中不停比划,偶尔入神沉思,好似这样就能将残缺剑谱补齐一般。
独孤所在的仙剑宗是东州五宗之一,虽比不上三院四门,但也算得上是一股不弱势力。
独狐今年只有十五岁,身上穿着一件左胸刺绣着小剑的衣衫,一头长发黑得发亮,却有些卷曲,脸蛋极为干净,微微一笑双颊上的小酒窝显得特别灵动。
片刻后,独孤将残缺剑谱书页合起来,视若珍宝般揣入怀内,随后缓缓站了起来,喃喃自语:“又是一个秋,左叔会回来吗?”
独孤口中的左叔,是他在剑幻大陆唯一的亲人,两年前深秋时节,左天歌与仙剑宗宗主楚云飞因事外出,再也没回来!
“咚······”
正当独孤沉思之际,外院弟子晚课的钟声似闷雷般敲响,旋即,独孤提起躺椅旁木质长剑,迅速朝演剑台方向奔跑而去。
“修炼一途,除了天赋外,还需要坚韧不拔的意志、永不懈怠的勤奋!你们多数处于锻体中期或巅峰,甚至还有锻体初期的人!”秦天的声音在演剑台回荡,目光凝聚在了独孤身上,大有不屑之意:“想要学到更加精湛的剑法,就要花更多时间在锻体上;高品质剑法需依靠强大肉身才能演练出来,以你们现在的修为,只配练习一些低等级剑术,如果想早一天学到高品质剑术,肉身的不断突破是唯一途径。你们要记住,肉身不做出突破,就算将一本帝级剑谱摆在你们面前,也妄想取得成就。”
外院弟子都是天赋较低的少年,此时,他们被秦天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独孤!”秦天锋利的目光转到后排独孤身上,道:“长老会已作出决定,两年来,你修为毫无寸进,明日一早卷铺盖走人。”
刷!演剑台上少年们的目光齐齐转向独孤,有同情、有讽刺、有幸灾乐祸。
独孤闻言,心神一颤,立刻从人群中走到了秦天面前:“我要见长老团,他们对左叔有承诺。”
“哦?独孤,你没搞清现状吧?你左叔的恩情已经用完了,仙剑宗给了你两年时间,原本希望你能做出突破,长老团也对你充满期望,可你却一再让宗门失望,毫无寸进,早就浪费粮食了!”秦天身材颀长,一脸倨傲,用一种上位者打量蝼蚁般的目光,看着独孤。
听见这句话,独孤愤然道:“左叔当年冒着重重危险,粉碎天刀宗和坤阳宗对仙剑宗的阴谋,而且将家族所有修炼资源奉献给仙剑宗,让仙剑宗一夜间成为五宗之首,这是何等大的恩情?仅凭你们一句话,左叔的恩情用完了,是何道理?”
独孤声色俱厉,他可以离开仙剑宗,但却不允许任何人磨灭左天歌的功劳,即便是仙剑宗长老也不行!
“嘿嘿······”秦天阴恻恻笑道:“左天歌对仙剑宗的付出不容置疑,是仙剑宗之幸,然而就因为你一直浪费宗门修炼资源,左天歌的功绩已经被你抵消了。就算现在左天歌回来,你这样的废物也得离开仙剑宗,长老团的决议不容任何人破坏。”
蹬、蹬、蹬!
秦天的话似尖锐的金针扎在独孤心上!
孤独一连退后了三大步,他体质特殊,修炼极为缓慢,一直以来得到仙剑宗还算丰厚的修炼资源,原本以为是仙剑宗看在左天歌面上竭力栽培他,时至今日,他才明白是仙剑宗要用这种手段抵消左天歌对仙剑宗的功勋。
独孤顿感对不起左天歌,他浑身都在颤抖,背脊升起一股凉气:“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左叔,以前我所用的修炼资源,将来会以十倍价值奉还给你们,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仙剑宗,不过在走之前,我要见见长老团,让他们不要磨灭左叔的功劳。”
“小子,你有何资格见长老?”秦天冷冷一笑:“将身上的半本残缺剑谱交出来,马上滚出仙剑宗,有生之年不得再出现在天都峰附近,否则一定要将你抽筋拔骨。”
“你!”独孤没想到秦天还在打半本残缺剑谱的主意,手中木剑握得紧紧的,随时准备朝秦天狠狠劈斩下去。
“怎么?你是要向我动手吗?”看着独孤握着木剑的右手,秦天眼神之中透发出一丝蔑视,突然双臂一震,隐隐看到以他为中心,一股气浪扩散而来。
“交出来!不然今日就废了你!”秦天朝独孤伸出右手,锋利的眼神直逼过去,不容独孤违逆。
“剑破江河!”
蓦然,独孤狂吼一声,整个人似一头出笼的雄师,举着木剑猛地朝秦天胸前刺去,剑如长虹。
这是他目前所能施展而出的最强一剑,也是他自残缺剑谱中琢磨出来的第一剑,“剑破江河”如果能修炼到最高境界,有断江河之伟力,剑势玄奥,一招就能将同阶敌人劈成两半。
“找死!”看见独孤持剑直刺过来,木剑还未到达胸前,秦天就侧身躲避了过去,他是体王期的强者,比独孤足足高出两个等级,丝毫未将刺过来的木剑放在眼中,他伸出右掌朝木剑切了上去。
咔嚓一声,木剑断为几截,与此同时,秦天左掌拍向独孤前胸。
砰!
独孤前胸被击来的手掌结结实实拍中,似被巨石撞击一般,整个人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摔落在演剑台凝重厚实的青石板上,“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哼!你在我面前,如蚍蜉一般,竟敢偷袭刺杀我,在场的师弟们都能见证,我要将你的恶劣行径禀报执法长老,让他亲自裁决。”秦天轻松地拍拍手,给独孤扣上一顶大帽。
“你无耻!”独孤拄着半截断剑,艰难自地上爬起来,目光充满仇恨和杀意:“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眼前发生如此一幕,将一众外院弟子惊呆了,他们生怕祸及己身,第一时间退出十多丈,没人敢相助独孤,有同情心的少年看到秦天锋利如刀的眼神,也埋下了头。
“不识好歹,事到如今还敢威胁我,既然不识时务,不妨废了你!”秦天就要动手拍向独孤的下腹。
“好了,秦天!他这种体质与废物没什么区别,将残缺剑谱取过来,让他下山!”自独孤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几乎绝情的声音。
听见这道声音,独孤的心都冷透了,很清楚说话的是仙剑宗执法长老,连他都发话了,局面无法扭转,除非是左叔现在归来。
秦天阴险的一笑,空中举起的右掌突然变爪,朝独孤胸前抓去。
“左叔的东西岂能被你们抢去!”独孤看着越来越近的爪子,丝毫不顾伤势,急速后退,并将手伸进怀中,欲关键时刻将剑谱撕毁。
但是,就在他准备撕毁剑谱之时,唰的一声,一条充满爆炸性气息的灰色人影,出现在他背后,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向独孤右肩一拍!
噗!独孤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感觉浑身骨头都散架了一般,身形不稳,猛地栽到在青石板上,他艰难挣扎都难以爬起来!
“你······竟偷袭我!”独孤脸色惨白,转过头愤懑地看着居高临下的执法长老,全没想到堂堂宗门长老竟在三十多位外院弟子眼前偷袭只有锻体期修为的他。
独孤深深绝望了,想撕毁剑谱都来不及了,执法长老似鹰爪的手已探入他怀中!
“小子,你不能带走仙剑宗任何东西!”执法长老自独孤怀中抓出剑谱,冷冷的道:“两年来你耗费了宗门很多宝物,仅仅凭左天歌的功绩还不足以偿还你的耗费,必须将这本残缺剑谱留下来;秦天,找几个外院弟子将他扔出天都峰!”
“是!”秦天立刻吩咐下去,旋即就有几个平时巴结秦天的外院弟子走了过去,欲将独孤五花大绑架出仙剑宗。
嗖!
就在这时,一条蓝色身影似闪电般划破虚空,带着一种肃杀气息出现在独孤面前,随手一挥,企图围向独孤的秦天等人被掀飞了出去,啪啪啪,他们似断线的风筝坠落在青石板上,个个疼得面部扭曲。
“执法长老,你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我仅消失两年,就当真认为我不会再出现了?”来人约莫三十多岁,目光逼视仙剑宗执法长老,他身上血迹斑斑,血腥味随风扩散,异常刺鼻。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左天歌不久前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厮杀。
“左叔······”独孤见到日盼夜盼的亲人,全然忘了伤痛,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竟从地上站了起来。
左天歌一手扶住独孤,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背心,为他输送进一道真气,稳住伤势,独孤的脸色菜稍微好了点。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执法长老震惊道。
左天歌冷冷一笑,肃杀气荡漾,他伸出右手,道:“剑谱,拿来;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这是一个血腥夜!”
唰唰唰!
连续几道破空声在深秋的夜里传递,显得特别诡异,随后十多道充满嗜血气息的红色人影,出现在仙剑宗演剑台上,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
他们个个都穿着血衣,头戴血色罩子,裸露在外的双眼充满冷冽的杀伐气,手中血刃森严可怖。
看见这十多个血衣人,外院弟子双腿簌簌发颤,他们难以承受血衣人身上澎湃出的威势浪潮,很多少年忍不住都跪伏了下去。
其中一位血衣男子没戴面罩,明显是十多人中的首领,自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人类感情,给人一种专门为杀戮而生的感觉!
“没错,这是一个血腥夜!”这名血衣男子冰冷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左天歌身上,道:“左天歌,只要你说出楚云飞的下落,我们可以放过你和仙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