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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这栋老屋,确实死过人。”
公寓男主人察觉到王斌投来的警惕目光,他抹了抹泪花,坦言道:“我爸妈和岳父岳母,都是因为煤气中毒逝世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当时,他们在家里聚餐烤火,喝醉酒后,忘记敞开窗户,烟囱修缮不及时,堵住了……我们夫妇不在家,没能挽救这场悲剧。”
他的脸上蕴起悲色。
“那你的儿子是什么情况?!”
“十年前,这孩子是个婴儿……怎么现在还是个婴儿?”
王斌颤声问道。
他回想着先前公寓女主人哼唱的童谣,还有夹杂的婴儿咿呀声,脊背发凉!
“这事,说来话长。”
为了解答众人的疑惑,男人抬头,冲着公寓二楼喊了声:“淑芬,把小宇抱下来吧。”
哒哒哒。
凌乱着长发的公寓女主人,走下楼。
她的怀中,竟抱着一个穿着童装的洋娃娃玩具!
玩具的外形,是个胖胖的小婴儿,塑料制成的硅胶躯体,揉捏它的软脸蛋,还会手舞足蹈,发出“咿呀咿呀”的录音叫声……
市面上很常见的,一种用来哄孩子的电动小玩偶。
女主人走到客厅坐下,冲众人礼貌一笑,便又继续低头看着可爱的“小婴儿”,性子很冷淡。
“煤气中毒事故发生时,我家的孩子,也在现场。”
“虽然抢救回来了,可事后,脑死亡,在医院躺了好几年,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答应签字,给孩子一个安乐的结局。”
男人看了眼自己的老婆,摇头说道:“接连的打击,我老婆被打击得精神都出了问题,整天抱着个玩具,精神恍惚……”
听到这里,王斌身上的凉意才退去。
他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呼了口气:“大叔你早说嘛,藏着掖着,会吓死人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弹幕观众们,顿时索然无味。
“搞了半天,虚惊一场?”
“活久见,阿斌哥原来也会被吓到!”
“楼上,鲁树人说过,自我脑补最为致命,谁能想得到,这个女主人会抱着个洋娃娃玩具呀!”
……
静静看着这一幕的陈瑞,把手机镜头,对准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主人。
没有异样!
难道,这一家人,都是普通人……
那小艾同学这只妖怪,藏身何处?
它的本体,总不会是整栋青藤公寓吧?
“李健先生,弹幕推理完毕,接下来麻烦你们了,请开始除灵!”
王斌又逛了圈,实在找不出灵异现象的破绽,只能摇头放弃,看向在沙发静坐的鲤鱼精夫妇,说道。
然而。
“抱歉。”
听完尘封往事的李健,却饶有兴致地瞥了眼公寓的男女主人,拄着手杖,笑道:“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午夜零点,才是除灵的最佳时机。”
“我看这儿空房挺多的,能让我们先歇半宿吗?”
他说着,还抖擞着雨衣上的水珠,哆嗦:“能烤个火,就更妙了。”
公寓男主人微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午夜零点?
你这神棍,屁事还挺多的!
王斌诽腹。
不过他也不急,除灵直播基本都是通宵达旦的。
他的粉丝早就习惯了,等到午夜零点,反而是夜猫子最多,直播间人气巅峰的时刻。
……
……
青藤公寓,三楼的一间客房。
陈瑞和王斌在壁炉烤火烘干衣服后,斜躺在床上休息着,等待午夜。
那对鲤鱼精夫妇,在隔壁。
墙上的挂钟,嘎达嘎达地响指。
“阿瑞,我先眯会儿……等零点,你再叫我起来……”
旁边。
好友的鼾声渐起。
陈瑞关掉直播相机,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看着被钉上钢板的客房窗户,满腹疑虑。
公寓的诡异新闻,在脑海涌现……
如果他猜得没错。
这头名为小艾同学的妖怪,应该是在刻意制造灵异现象,吸引和尚道士上门,筛选出有“灵感”的倒霉蛋。
陈瑞饲养自恋虫的这段时间里,也发现了,这些妖怪,对于极少数容易“撞鬼”的人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仿佛看到了珍贵的美味食材一样!
不过。
就像蹲伏在水潭边的猛禽,如果水下的鱼儿,不自己跃出水面,它们也没法分辨那条鱼更健壮,更没办法捕食。
“那个叫李健的水族馆老板,这么明目张胆地公布自己的经历,就不怕被大妖怪们找上门,群殴分食?”
“如此肆无忌惮…难道……他有什么特殊身份?”
叮咚!
挂钟的指针定格在零点,整点报时!
陈瑞一惊,跳起。
他摇了摇身旁酣睡的王斌,却惊骇发现,这小子,怎么也叫不醒,像吸了迷魂香一样……
“等等,这雾气,是什么鬼东西!”
陈瑞头脑昏沉,猛掐大腿,咬牙保持清醒。
房间内,不知不觉,渐渐弥漫起了一阵迷蒙白雾,吸进耳鼻,会昏昏欲睡!
哐当!
陈瑞正想冲出客房,却咚地一下,仿佛撞在了一层无形的空气墙上。
鬼打墙?
陈瑞举起手机照了照,发现整个客房,瞬间被无数根丝线铺满,包裹成了一个中空的蚕茧!
这些半透明的丝线非常细小,在昏暗的青藤公寓内,很难被发现,它们纠缠在一起,编织成层叠大网裹来,悄无声息地囚困猎物。
嗡!
黑色手机突然震动。
【检测到二星小妖怪“小艾同学”,是否捕捉?!】
【警告!玩家实力不足,该萌宠的初始好感度为负,建议谨慎行事!】
陈瑞刚看完游戏提示。
耳边猛地传来沙沙声。
一头长着娃娃脸的青色蚕虫,嘴里叼着线头,从天花板垂落,像倒吊的蜘蛛一样,悬挂在手机镜头前!
这头妖怪,足足碗口那么大,腹下百爪,密密麻麻地舞动,更惊悚的是,它长着一张肉乎乎的婴儿脸。
脸上还挂着瘆人的微笑!
“能看见我吗?”
“你能看见我吗?”
“喂,你能看见我吗?”
蚕虫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陈瑞,发出刺耳的尖叫。
陈瑞面无表情。
在这条大虫子垂落的瞬间,他就以单身十八年的手速,将黑色手机息屏,揣进兜里。
扭头走回床边,打了个哈欠,闭眼躺在王斌的身旁,发出呼噜声。
蚕虫蠕动,跳到陈瑞的胸口,用头上的独角,不停地触碰探测。
它的娃娃脸皱起,掠过失望,小嘴微动,沿着细线,往隔壁爬去……
“可惜,他看不见。”
“好可惜,他这么俊美,却看不见。”
“看不见,就不能把他吸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