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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皇帝外袍还没换,直接把折子扔给小太监,“萧清凤她居然敢私藏前朝禁药!”
“反了天了!”胸口起伏不停,“朕这是太宠她了!”
“皇上,花公公求见。”禀报的小太监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生怕皇帝突然兴起一脚踹过来。
“见?我还怎么见?这事情我怎么抗?”皇帝头上青筋暴起。
“皇上恕罪——”唯唯诺诺跪了一片。
“皇上万福金安。”花公公还是进来了“皇上恕罪,奴才只是不忍公主被奸人蒙蔽!”抬头眼泪汪汪的,老年人佝偻的身躯,往前一探:“皇上!!大公主她自幼和您一起长大,有没有这个药肯定不能皇上您不知道啊!”
皇帝听到了不忍动容:“花公公,这事情是清凤她触及底线了。”
“那安氏再怎么着,已经被强行安上了通奸的名头,再如此,过了。”皇帝坐回位置上,“满朝文武要我交代呢。”
“何况,她那么爱抽水烟,你听听外面,多少人说她自己就是个大烟奴。”
“皇上,大公主她再怎么抽水烟,也只是上一代人的罪过啊.....”花公公像一条狗一样,哭的满面涕泪,爬过去抓住皇帝的衣摆。
皇帝踢开也不是,不踢也不是:“罢了罢了,你随我一路去审她吧。”
“摆驾宗人府——”引路太监尖细的声音颤悠悠地穿过宫墙。皇帝在舆辇内头疼不已,这是他当初犯下的孽吗?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宗人府内锦衣卫已经站好一排,大公主依旧安安稳稳地坐着抽水烟,安阁老已经到达了审问殿:“大公主,恕老朽无状之罪。”声音里带着一抹隐秘的快活。
“恕罪?你要让我恕一个‘忠良之臣’什么罪?”大公主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你们口中的报应不爽吧。”
“这只是个开始。”大公主染血丝的眼,定定的看着安阁老。
“梁夫人说笑了,安府不止一位女儿。”安阁老诚惶诚恐,“老朽一定好生教诲,定教会她巧言令色,躲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老臣一定会培养出一位让朝廷满意的淑女来。”
“免了,我们皇室还不至于对你们安家的女儿指手画脚。”大公主轻轻吐出一口烟。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撕裂了这诡异的氛围。
安阁老虽然握权已久,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给皇帝:“求皇上为小女做主啊皇上!”
皇上面色难看:“起来吧。”
“皇上,虽然梁夫人是天潢贵胄,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不用说是递交禁药这种重罪了。”
“皇上圣明——”
狗腿子,皇帝咬牙切齿。他要怎么把妹妹给摘出来哦。
简直头大。
“皇上,请按宗人府的规矩来吧。”一个追随安阁老的言官揖礼,然后哗啦啦地跟了一堆人跪下要求公正。
“狗腿子。”大公主慢条斯理抽完最后一口,皇帝内心表示赞同,口中却喊道:“皇妹慎言。”
“我懒得和你们酸,问吧。”大公主觉得有点累,快点问完,是死是活,反正她也没什么盼头了。
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安阁老的女儿,梁氏的滕妾,如今染上药瘾的原因是不是你。”
“这么直接啊,我还以为你们会问点其他的,啧。”大公主抬眸,“是我。”答应的干干脆脆。
“皇上,小女虽然顽劣,但罪不至此,请皇上给老臣一个交代!!!”
皇帝心里苦,自己妹妹什么德行他知道,但他还是想保住她,她若是死了,安家庶女就是捧着梁安国的牌位也要进门的,刚刚花公公说得理由也很有嚼头,但是妹妹承认的太干脆了......
大公主不想把宋学士牵连进来,她的生命力,早在出嫁时就消失殆尽,如今只是依附在春安身上的一株藤,现在春安走了,她在每个夜晚里,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这是她的罪吗?
但是,最开始也不是她想要把青春作为礼物送给帝国。
天道好轮回。
所以,所有的恶,都由她来替春安一并承担吧,大公主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狗腿子们抓住了这个表情,开始发出攻击与诋毁——
“梁夫人作恶居然不知悔改,有伤大雅!”
“梁夫人翻下如此弥天大罪竟然还能受到帝国庇护吗?!寒心啊!寒心!”
......
皇帝被吵得头疼,昏暗的审判殿竟然也有了春节歌舞应酬的感觉,昏昏涨涨,吵吵闹闹。
后面的赵女官咬牙,“夫人——”
“你闭嘴!你还想出卖我什么?”被打断了沉浸在自身罪恶用此时痛苦就能洗干净的大公主心痛又愤怒,不能,不能拉宋家下水。
赵女官是位好女官,勤勤恳恳,忠诚。
赵女官眼中蓄满泪水,无论如何,活着也比死去好呀。这是重罪,不是安姨娘那天可以随便安个名头就能躲开制裁的罪。
跟在后面的花公公也是一样的想法。又小心翼翼地拽了拽皇帝的袖子。
皇帝看着颓废在中间又异常满足的大公主,心里有些不快活。
她怎么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得到救赎?既然是一母同胞,为什么只有他在一直烦恼?她以为她付出了生命,春安就能够善终了吗?
没有,皇家儿女,没有人能善终。
于是,皇帝开口了,金口玉言:“朕与大公主一同长大,大公主手里有没有药朕清楚得很,定是有奸人蒙蔽,给我查。”
大公主突然愤怒到不行:“查?你要查谁?我说是梁安国和安如莲谋来的,你会去查安阁老吗?”
“大公主莫要血口喷人——”安阁老带着狗腿子们颤颤巍巍地跪下。
到底谁才是皇帝?
“皇妹,朕是在帮你。”皇帝咬牙“来人上刑,让她说。”
身着飞鱼服的男子拿起了拶,一根根地,把大公主手指放进去。
大公主很安静,也不辩解,在身体周围的男人的声音中,就等着最后一根手指被放进去,突然出声:“哥哥。”
两双相似的凤眼对上,他们都知道,这拶夹下去,那点淡薄的脐带血缘就断了。
赵女官再忍不住,跪下道:“皇上,奴婢有要事要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