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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月考来临,这也是何玲静转校之后第一次参加考试,全班都认为新生何玲静能考得好成绩,就连肖然也对她的努力五体投地,心想此人日后必成大器!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出成绩那日,何玲静蹲在暗处,轻轻掀开成绩表,红肿的眼睛盯着成绩单几乎接近倒数的一排数字,泣不成声!班上一共有六十个人,而何玲静的成绩,几乎接近于倒数。
何玲静蹲在暗处偷偷哭泣着,红肿的眼里泪水一次一次滴落,打湿了身上灰白的棉袄,湿润了地上雪花。以前在镇上学习,她的成绩一直都是班级第一,可是来到这里,却成了一个倒数!她感觉老天给她来了一个开不起的玩笑,自己一个月的努力与汗水全都白费了,每天都沉寂在学习之中,到最后却不尽人意!难道自己不适合这个城市,这个学习?
她胡思乱想,加上自己卑微的身世,一个人不敢回教室,只敢蹲在暗处,默默承受苦痛。,默默的哭泣。班里上晚自习,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人,学生委员慌着去找,肖然自告奋勇,花了好久才在倒垃圾的地方找到了她。
“你就在这里哭?哭有什么用?”
何玲静听见声响,缓缓抬起哭得满脸是泪的头,手里拽着一张全是数字的纸。肖然挺高,挺直地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痛哭的何玲静,刚想说话,一个拥抱袭身而来。他惊了片刻,前者却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差?”
肖然叹了口气,一时竟不知所措……
“妈妈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可是,可是我……”
“嗯!嗯!”肖然被她拥抱着,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然而面对对方的哭泣述说,他只能倾听似的应答。
寒风呼啸刺骨,某人身冷,某人心冷。哭述了好一阵儿,何玲静才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赶忙放开某人,失态又羞愧地望着他。
他只是叹了声,只说:“什么都别想了,回教室吧!”
两个人是一起回的教室,一前一后,肖然走在前面,何玲静悄悄跟在后面,走进教室,何玲静都不敢抬头!
何玲静回到座位笔直坐好,天儿冷,本来就红润的脸被冻的更红,活比染了色的成熟的苹果。刚才地上的冰水打湿了她厚重的棉袄,冷意刺激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令她瑟瑟发抖。
热情的同学嘘寒问暖,她只是轻笑回应,没有过多的言语交谈。她想,自己就是一个小丑,在班集体里扮演着考场炮灰,胜利了算是运气好,失败牺牲了也就无人问津。
从小她就向往城市的繁华;从小她就憧憬过上城里人安逸的生活,但真正来到这个梦想之地,却有太多的不知所措,太多茫然!
她开始思念故乡,思念故乡的每一片蓝天,每一寸土地,以及故乡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的伙伴朋友,不过,越想越痛,她趴在冰冷的桌子上,感受刺骨,以泪洗面。泪水是咸的,她还没来得及尝试,就有一道听上去极其冰冷,却又温暖人心的话,飘入耳蜗:“喂,不是我说,你会感冒的!”
接着,一件大衣披在了身上,暖暖的感觉顿时触动了她隐隐伤痛的心。何玲静心里犹如触电,一阵狂跳,小鹿乱撞,不知是苦,不知是甜!
有人在调试空调。何玲静抬头,只见班长默默地调高温度,而且风口正对她。她顿时感觉心暖暖的,一股冲动想说声谢谢,却憋在了胸口,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自己,真的存在么?
肖然帅气地丢了一包卫生纸给她,让她擦拭眼泪,并喊她去厕所换下湿透了的棉袄。她照做了,最后从厕所里穿着肖然宽大的大棉衣,傻乎乎站在他的面前,倒是令肖然哭笑不得。他只是瞥了一眼,翻了翻眼球,仿佛是在说你穿上真难看:“还合身,希望不要感冒吧!”
可是,她还是感冒了!第二天清晨,身体不适,校医院量体温——三十九摄氏度!
医生准备给她抓药,她苦笑拒绝,然后托着严重咳嗽的身体回到班里,向老师说明情况后请假回家。
肖然看着她瘦小孤单的背影离开校门,眼里不禁有些湿润,偏头轻叹:“真是个傻丫头!”
原来,城里物价太高,校医院药价更高,何玲静支付不起,又不想给贫穷的家庭增添负担,于是只能默默承担。她回到城里租用的房子,妈妈下班回家累得打紧,她孝顺的给妈妈捶背。
妈妈问她今天怎么不上学,她忍受头痛,苦笑今天放假!
妈妈还是发现了异样,摸着她滚烫的额堂,眼角顿时滑下了晶莹的泪珠:“傻孩子,感冒了怎么不抓药吃,耽误了学习可咋办?”
女儿热红着脸,说道:“家里,不是没钱么?”
妈妈流下了眼泪,女儿赶紧伸手抹掉,哭道:“对不起,妈妈,我错了,你不要哭了!”
然后,妈妈领着女儿,去附近一家简单的药店抓药……
何玲静三天没来听课,肖然盯着旁边空荡的座位,出神似的发呆,就连老师的呼唤,也没能反应回来。明天是周末,全校有半天假期。平常,肖然都是约定了一群篮球爱好者,切磋技艺;可今日,肖然决定放弃最爱的篮球,心里想着其他打算。
城市暄暄嚷嚷的车辆,来回穿梭。肖然伫立天桥,眺望着繁华城市。他的手中提着刚从大医院买好的药,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便招呼了一辆的士。他都打听清楚了,女孩儿租用的房子远在城西,打的估摸也要半个时辰。
下了的士,肖然伸伸懒腰,将眼望去,映入眼帘的全是些破旧城墙。算上时间,城西是城市最早开发的地界,当然废弃得也是最早。这里修建的居民楼少说也有好些年,估计许多都成了危房!
政府下令房地商拆除危房,可上面迟迟不拨款,于是这些事儿就一直推到了·现在。肖然一直生活在城里,却没有来城西过一次,他走在狭小的街道上,两排破旧的老房子被茂盛的爬山虎占领,郁郁绿绿一片如同翠青画壁。
老房子表面刷的白粉,因终年累月雨水冲击侵蚀,粉面早就掉了许多,甚至可以看见内部粉红砖头。
肖然心想,的确是穷苦人家,租住的房屋都是快改破的危楼!
十单元,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