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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白鹤身死,不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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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熙阁中,珍侧主还在等着消息,怎奈白鹤迟迟没有回来,心中慌乱不已,猜想着是否已经发生了不测……

    正当此时,只见宋非亦带领着禁卫军在门口吵吵闹闹,珍侧主心神不宁,越觉得烦躁。走出阁门问道:“秦副统领,何事再次吵吵闹闹?”

    宋非亦行礼道:“珍侧主安好,君主请您去乾清宫。”

    珍侧主心中一噔,问道:“有何要事?”

    想着白鹤还未回来,此事会不会有所关联,心中不解,略感恐慌,自己第一次沉不住气,成功了一半,确实不甘心,或许冲动了。

    宋非亦不答,只说:“侧主去了便知道了。”

    珍侧主点了点头,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朝前走去。

    宋非亦跟在珍侧主的三步之远,以示避讳。临行前,挥了挥手,何勇自是清楚是何意思,带着人将明熙阁团团围住。

    珍侧主向来晚上不曾出门,第一次却是这种情况下,沿途的景色,与白日大相径庭,加之今日并没有月色笼罩,周围隐隐有些影子,却也看不出是何种东西,唯有旁边的侍女打着一两盏灯笼,寒风吹来,烛火曳曳摇晃,仿佛无根的浮萍随风飘荡。

    三十三步的阶梯上的乾清宫中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在暗处显得熠熠生辉,若似神宫立于眼前,而珍侧主则是将此视为万恶之源,是这世间最为肮脏的地方……

    跨入乾清宫的大门,看见君主在主位上正襟危坐,自从进宫以来,珍侧主没有一刻不讨厌君主的,但是君命难违,况且她的那位亲生父亲握有沈致的性命,令她在此宫中只得认命,然而三年前武侯的盗图却成为了沈哥哥的催命符……

    入宫十余年的珍侧主已经将锦朝的后宫礼仪学的丝毫不差,端着俯首称:“君主,万福金安。”

    眼见着君主并未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便一直保持这这个姿势,直至双腿发软,才听见君主的声音响起:“墨珍,孤好久未曾这般唤过你的名字吧!”

    未答,接着听着君主的声音继续响起:“孤竟不知你如此隐忍。你计划了多少年了。十年?”

    珍侧主这才开口回道:“君主所说何事?臣主不知。”

    君主注视着珍侧主,发现她身体已经有点摇晃,说道:“你先起来吧!”

    “来人将隔壁的尸首抬进来。”转而吩咐道。

    看见珍侧主听见尸首二字,咻然抬头,难以掩饰的恨意盯着自己,心中大震,竟从未发现他对自己的恨意有如此之深。

    珍侧主看着抬进来的尸首,果不其然,确为白鹤,脸色已呈灰白之色,眉头仍然紧锁,眼睛淤青,嘴唇青紫,还残留着未曾擦干净的血迹。

    珍侧主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宫中第一次失态的扑了上去,将白鹤抱进自己的怀里,眼泪从眼眶流出,划过脸颊,哭着低语道:“白鹤,对不起……对不起……”

    君主此时对着珍侧主也是陌生,他已经记不起从何时开始,以前那个在大草原上笑容恣意,朝气蓬勃的墨珍,变成了这副模样。或许是从进宫那日起便没有了悲喜,直至今日……

    “墨珍,你为何要杀武侯?”君主不解道。

    他看着珍侧主从未有情绪波动的眼中布满泪水和恨意,说道:“为什么?他该死,若不是他,沈哥哥为何会死。”

    接着悲哀的说道:我本身打算在这宫中做一只金丝雀,与沈哥哥此生不复相见,为何他要这么做。”

    君主第一次在珍侧主嘴里听见沈哥哥这个称呼,已是疑惑:“沈哥哥?你是说你进宫之前便有爱慕之人?”

    珍侧主讥讽的看着他:“君主为何明知故问。”

    君主诚实的回答道:“孤不知道!孤只知你的父皇将你送到孤的后宫,愿结同盟。”

    珍侧主呆了,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算计的,算计着自己进入皇宫,算计着沈哥哥的战死,可是父皇到底图什么呢?

    而自己从一开始就很错了人,一开始就怨错了人,终其一生都被蒙在鼓里,还害了白鹤的一条命……

    “哈哈哈……原来一切都是我错了……父皇,你果真未曾将我当成自己的女儿。”珍侧主仰天大笑,在空旷的乾清宫显得寂寥无比。

    “君主,臣主认罪,刺杀武侯一事,确是臣主所为,有何惩罚,臣主愿一力承担,只求君主莫要牵连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终于将情绪都发泄出来,珍侧主将白鹤小心的放在地上,祈求道。

    君主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心中略微有点心疼,毕竟曾经自己真心的爱慕过她,当年的自己也曾幻想过肆意江湖,快马奔腾的感觉,无奈皇宫锁住了自己。

    当第一次看见她在草原上策马崩腾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活了,一见钟情不足以形容那时的感觉,惊鸿一瞥,已是惦念在心……

    无奈自从进宫来,她再也不似草原上的潇洒,慢慢的泯于众人,不曾再见过她的笑脸,逐渐让自己忘记了那个风一般的女子。

    叹了口气,说道:“墨珍,你自请幽居吧!”

    珍侧主眼中带泪,自此打心底她不再怨恨君主,说道:“谢主隆恩!”便背着白鹤朝明熙阁走去。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宫靴走在一尺深的大雪中嘎吱嘎吱的响,一如她进宫那年,对着宫中的第一感觉便是冷,多年来,她已习惯了这种温度,却在今日,又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冷……

    到明熙阁时,已是全身被雪水染湿,侍从侍女本想上前帮忙时,却被珍侧主拒绝,她亲手将白鹤的衣裳鞋袜脱了,将身体和脸擦拭干净,重新换上了一套墨朝民家布衣,亲手将白鹤头上的宫髻散开,只是梳了墨朝民间发髻。

    走在案几前,拿出笔墨用簪花小楷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交给侍女吩咐道:“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到文锦公主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