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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容易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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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苏被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家伙,火气跐溜一下就窜到了头顶。

    “狗东西就是狗东西,在梦里都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香喷喷也没用了,我不喜欢你了。”

    白子苏气呼呼地坐在地上,二话不说,就朝着自己胳膊上扭去:“看我醒了,你还怎么得瑟!”

    “哎呦!”

    被自己扭的痛呼一声,白子苏抱着胳膊,在地上了个滚儿:“哎呦哎呦,这不是我自己的梦吗,对我也忒不友好了。我还以为梦里掐着不疼呢!”

    陆文濯看着地上滚来滚去的傻子,一时间只想扶额,连来时的怒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把将她拎起来,陆文濯瞧着那一双汪汪泪眼,没好气地问:“醒了吗?”

    “我都疼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在?”白子苏被他拎的悬空,一脸不爽,借势朝着他的肚子,就踢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不轻,屋子里的人都吓的呆住了,齐刷刷看向陆文濯。

    只见陆文濯不知是气坏了脑子,还是被踹通了任督二脉。那死水一般的脸上,居然……笑了笑??

    这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气极反笑?

    玫娘见状,也傻了眼。但她很快回过神,生怕白子苏等下不知轻重,对着陆文濯再狠狠来个一巴掌,那家伙,恐怕就不是笑一下能过去的了。

    于是趁着这半刻的僵持,玫娘连忙喊她:“娘子!您已经醒来好一会了,这是咱们公子!”

    公子这两个字,玫娘说的贼大声。

    “公……公子?”

    白子苏瞬间反应过来,僵在了那里。踢出去的腿,也老老实实地缩了回来。

    四下看了看,玫娘也在,这……这不是梦?

    使劲摇了摇头,她睁大眼睛,又确认了一番自己的处境,总算彻底醒悟过来。

    陆文濯冷脸看她:“还准备灭了我么?”

    “灭了您?哎呦,这是什么话呀!哪个不长脑子的,能说出这种混账话呦。

    您是谁呀,那是人间的水蜜桃,是芳心里的纵火犯啊。妾身把您捧在手心心里都怕化了,怎么会灭了您呢?”白子苏脑子反应极快,眨巴着眼睛,就一脸谄媚。

    这一长串话说的,中间连气都不带喘的。陆文濯听得脑壳疼,甩手就将她扔回床上:“我最讨厌女人撒谎。”

    骂他吧,他不高兴。哄他吧,他也不高兴。

    是不是有毛病,就问是不是有毛病?

    再说了,她还最讨厌男人撒谎呢。自己就是个骗子,还有脸说这话。说的好像谁稀罕他喜欢似的。

    讨厌最好了,她正寻思着怎么招他讨厌呢,这样一来,连攻略都不用写了,真是谢天谢地!

    两人僵持了一会,烛光的影子摆动,在他的面容上留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白子苏瞧着那些光影,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不知您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

    陆文濯一愣,旋即若无其事的说:“饭后消食,顺道来看看你。”

    哦,合着就是吃饱了撑的呗。

    关键撑就撑吧,这顺道来看看她是怎么个意思。

    “原来夫君看人的方式,就是把好好睡着的人,从床上拖下来?”

    白子苏抿了抿嘴唇,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这也……太有新意了呢,好棒棒。感动的妾身,都有点想哭呢。”

    “难为你这般喜欢,那么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陆文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白子苏咬牙笑了笑:“不用了呢,呵呵。这种福分太大,妾身……委实消受不起。妾身还想多活两年,福分太大,妾身怕是要折寿呢。”

    陆文濯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她按在被子上的手腕。

    那上面的淤痕还未消失,似乎是下面的淤血扩散了,红青色变成了玄紫色,还有些微肿。看上去,比前日还要严重些。

    信步走到床边,他伸手就要抓过来瞧瞧。

    然而还没伸到她跟前,白子苏倏地把手缩到了背后。那种激灵灵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更像是吓怕了之后,下意识的行为,连带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力不从心。

    “又不好看,夫君还是别看了吧,怪丑的。”白子苏说着,往后撤了撤。

    谁知道这个狗东西要做什么,万一抓着她的手腕就使劲捏,她还不得疼死了。咦噫,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疼。

    陆文濯伸出去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终于还是默默收了回去。

    “这几日好生将养吧,我会叫医女开些散淤的药,给你敷上。”

    呦呵,这么好?

    白子苏心下一软,正要感动一下,却又听到这人幽幽的说:“可别到了宴会上,还是这个丑样子。”

    白子苏:“……”

    “那你休息吧。”陆文濯又打量她两眼,转身走出房间。

    “是。”白子苏在后面恭谨地应着。

    待他走远了,屋内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白子苏坐在床上,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呆呆地望着房门,又呆呆地转向玫娘:“你们说,他到底抽了什么风?”

    玫娘和香和都使劲摇摇头。

    “哎,他吃撑了,所以跑过来,把我拽醒。你们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心理。而且我怎么觉得,他把我整醒了,还有点高兴呢。他是不是嫉妒我睡得香?”

    玫娘和香和又使劲摇摇头。

    她们也不知道啊。

    “如果不是,那就是脑子被驴踢了。”白子苏咂巴着嘴,同情地叹了口气:“唉,倒霉孩子。”

    云水居。

    陆文濯又打了个喷嚏。

    “主子您没事吧?”景吉问。

    “无妨,大概是有人想我了。”陆文濯一派和煦。

    “额……”景吉嘴角抽了抽,又看了一眼主子。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主子最近有点反常,都有点不像他了。

    方才去往秋水阁的时候,主子明显是动了怒的。他还以为主子会拿刀砍了床上的人。就算不砍死,也会把那千人枕的胳膊,给卸下来一个。

    然而,不过短短时间,那种怒气就烟消云散了?

    景吉谨慎的提醒道:“主子别忘了,她可是……”

    “我没忘。”陆文濯打断他,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这么些年了,那一幕没有一天不出现在梦里,自然一刻也不敢忘记。”

    抬步踏进房间。里面不知何时,已经点了灯。

    暖色的光晕,明亮透彻。

    方灯下,薛若兰正坐在桌边,安静地绣着小花。见他进来,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绣绷子,站起来行礼。

    陆文濯皱眉:“你怎么在这?”

    “是母亲让我来的。”薛若兰温声答道,抬眼见他没有异议,便走上前帮他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