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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灵走进陆美华的房间,地板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十几年了,陈欣灵进这个房间的次数不超过5次,她感觉这里很陌生。陈强去世以后,陆美华把一切关于父亲的东西都从家里清理干净了,原本床头的结婚照被摘下来了,父亲床边的床头柜被扔掉了,甚至连衣橱的一半也清空了,一直空在那里。
陈欣灵觉得这个房间空荡荡的,既冷清又陌生。突然,她注意到了窗台上摆放着着一个已经被揉得变形了的娃娃——还记得陈欣灵缠着陆美华给她买,陆美华没肯,还是爸爸偷偷买回来送给她的。从娃娃的外形就能看出,从前陈欣灵有多喜欢它。
想起以前的时光,陈欣灵记起来,在陆美华衣柜的下面有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她打开抽屉,相册被压在户口本、房产证等等材料的下面,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陆美华从先是一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周末一有时间,就带着陈欣灵外出“采风”,四处拍照,有时候也拉上陈强一起。只不过,陆美华帮陈欣灵拍,陈强帮陆美华拍,陈强的照片相比母女二人的,就少了很多。比如这两张,是在海宁人民公园拍的。陈欣灵还记得,那是小学二年级的劳动节,他们一家三口去公园玩,看到广场上好多人在喂鸽子,陈欣灵也吵着要去凑热闹。陈强买了一包玉米粒,抓了一小把放在她的手心,可是胆小的陈欣灵一直不敢上前,把玉米粒攥在手心,一看到有鸽子接近,就连连后退。一不小心,陈欣灵手上的玉米粒全洒在了地上,结果好多只鸽子一起飞过来抢食,吓得陈欣灵哇哇大哭,把陆美华和陈强逗得哈哈大笑,陆美华赶紧把这有趣的景象拍了下来。而另一张照片上,陆美华侧对镜头,面带微笑,一直鸽子正站在她的指尖。
在陈欣灵的印象中,那好像是他们最后一次全家一起出去玩。
还有好多照片,从陈欣灵坐在婴儿车上的,到被陆美华抱着的,再到上小学时10岁生日时拍的……翻着相册,陈欣灵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翻着翻着,她终于找到了陈强的一张单人照。那是很久之前的照片,20出头的陈强,意气风发,站在老家的门前拍的。
看着照片上一张纸充满生气的脸,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家庭的结局竟会是这样。
陈欣灵关上相册,小心地放回原位,这时,她注意到抽屉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圆鼓鼓的布袋子。她把布袋子掏出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手机,一条数据线,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陌生人的名字和电话。这时一个翻盖手机,陈欣灵不急陆美华有用过,她把数据线插上,等了一会,按下了手机按键,居然还能开机。
这个手机的功能还是挺多的,可以拍照,也可以接耳机听音乐,还能上网。施旻月先查看了一下通讯录,发现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又点开了那个非常古老的版本的QQ,发现因为太久没有登录,账号已经被冻结了。到目前为止,对于这个手机到底是谁的,陈欣灵还毫无头绪。接下来她点开了信息。
最上面的一条,来信人显示“仲轩”。
仲轩……施旻月的暗恋对象不是也叫仲轩吗?这个名字也不少见,有可能是巧合吧。这个“仲轩”和手机主人看得出是恋人关系,两人经常互发短信,而最上面一条,他发来的是:“思雨,我们分手吧。我还是决定去英国。”
季思雨?这是那个掉下悬崖的女孩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陈欣灵的脑子飞速旋转,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陆美华,应该是她把手机藏在这里,她真的隐瞒了什么,让爸爸白白受冤吗?再想想季梦阳那天晚上说过的话,这个手机一定是一个关键证据。
陈欣灵,又打开了手机的相册,在一张张的照片里,她离真相越来越近……
季梦阳和施旻月约好六点半在一家西餐馆见面。
6点20,施旻月到了餐馆门口,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等,忽然听到旁边一辆车的车门打开了,熟悉的声音叫了她的名字:“施旻月,等一下。”
季梦阳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卫衣,外面套着棕色大衣,虽然戴着口罩,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还是很亮眼。施旻月跟着他走进餐馆,米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衣服让人感觉尤其温暖。
施旻月一直在等他说些什么,不过季梦阳的意思,好像是要等到吃完饭再说。于是两个人等吃完了,先讨论了一会菜色的问题,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季梦阳才开口问道:“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仲轩的?”
施旻月以为这句话也还是在寒暄,于是回答:“嗯嗯,是我们总经理,人很好~”
季梦阳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文件袋,抽出一张明信片,说:“我姐姐死后大概一个月,这张署名为Zack的明信片就寄到了家里。”
听到Zack这个名字,施旻月心里一紧。
季梦阳继续说:“我想你肯定猜到了,寄这张明信片的人就是仲轩。当时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张祝福的卡片,就没太当回事,这也是为什么仲轩没有牵扯到我姐姐的死这件事里来的原因。不过我后来在自己调查这件事的过程中,注意到了这张卡片,并且拿着它去问了我姐姐的同学,然后才知道当时仲轩还有一个身份,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施旻月大气也不敢出,想把季梦阳说的话一字一句全部记下来。
“而且。后来我到津南大学打听了好久,才得知仲轩出国的时间,就是我姐姐死后的第二天。”
“我想找仲轩问一问,可是他换了号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住址。一直到后来他毕业回国,我才单独找过他一次。”
季梦阳冷笑道:“可他却像不认识我姐一样,没说几句话就假装有事走了。我觉得他和我姐的死一定是有什么关系。我手上没有证据,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我知道你跟他在同一个公司,难免有接触,但是陈欣灵的妈妈也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也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