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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比完赛的慕曦，成了病美人。
齐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嘲讽道：
“常言道，美人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你这算什么？看到七绝琴，还跟个傻*一样冲上去，最后冲成病丑人。
“烂。”
一语定音。
“这会小曦伤得重，还请老师莫要取笑他。”一旁严肃的的嘉鱼内心多有不忍，不由得开口。
“这事儿，”她又说，“归根结底还是你修为没上来。”
她补充。
慕曦闻言又露出一副崩溃的架势，搭在二人肩膀的力量陡然一沉，颇为无奈。
“诶诶诶，我才九岁……”他委屈地放低声音，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南姐你，九岁筑基的人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再说你看看对面那什么浩，他都快十三了！”
慕曦其实也很郁闷，十进五的淘汰赛，他就踢到铁板，直接淘汰了——运气忒差了。
他看嘉鱼半天没回应，只是自顾自地翻看一本厚实的书，忍不住好奇地伸长脖子一探究竟。
“【淮阴温氏】……”他在这里顿了几秒，随即意识到，“温浩?”
“不错，”嘉鱼合上书本，神情凛然，“【淮阴温氏】出木灵根，族人多为音修，神识强大，你输了不丢脸。”
但她就是看不惯，一个筑基修士，对付练气的还需要用上如此威力的法宝？
虽说狮子搏兔亦须近全力，但他们又不是草原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点到即止就行，根本无需用损害对方神识的法子。刚才，若非齐月紧急叫停，慕曦不知要重伤到怎样的程度。
“等着，到时候帮你找回场子。”
她已接近筑基中期，修为略高于温浩，神识和基础术法造诣比他更强，且有三件法宝。届时，她也不会点到即止。
“下午是我的十进五淘汰赛，看么？”
好巧不巧，她的对手就是被齐月提到过的“九成水灵根的小姑娘”。
第一轮二十进十倒是简单，是个擅长斗法的三灵根，但其手段受灵根品质所限，自然落败于嘉鱼。
“老师，”嘉鱼对章默然的作战手段充满兴趣，“唱诗，威力如何?”
齐月思索片刻，好一会儿才从记忆深处里寻到片段。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以前在你老师风华正茂之时，追求者的数量堪比昊天宗一届新生！”……信你。
“当年就有一个唱诗的男修——咳咳，提出要追求为师。但我怎么可能答应呢！于是就与他打了一架。
“他唱的是花间词，婉约细致，嗓音尖得跟凡间的太监似的，那副做派……啧啧，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那什么‘凄凉婉转，哀转久绝’说的就是那家伙。”
听到这里，嘉鱼知道老师抓不中重点的毛病又犯了，于是出声提醒。齐月这才切入正题。
“当时被他凄凉婉转的唱诗【拟态】影响，心下却有几分悲切，速度减慢，的确让为师输了几个回合。
“但嘉鱼你也知道，唱诗极其耗费神识，灵力收放难以控制，续航普遍短。他们攻击的手段，不过就是【化物】【拟态】，厉害的再加上【音攻】，近身搏斗和基础术法一般。”
行，还是神识和抗打能力的事情，基础术法做个辅助就行。
这回的考核，组委会不知抽什么风，符篆、丹药不能用，只能硬核上。
想到自己储物袋里许久不用的剑，她沉默。不想用剑。于是她看看自己的三件法宝，一个是下品法宝防御法衣，一个是中品法宝【篾丝扇】，再就是【混凌飘带】。
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拿起防御法衣和篾丝扇。章墨然筑基初期，但她出身齐延章氏，能力不容小觑，不可不防。
“准备用篾丝扇?”齐月挑眉，蓦地笑道，“可以啊，很适合你风系法修的身份。这扇子没什么使用技巧，纯粹是扇风，很好控制。”
她也是这么想的。
下午，她一定会赢。
迎面婷婷袅袅信步而来的高挑少女，一席淡黄色的法衣长裙，蓬松的深棕色长发随风飘扬，神情高傲，手捧【诗集选】，缓步走上斗法的大坪。
相比而言，嘉鱼就显得低调内敛了。今日她身着天青色与淡蓝相见的深衣，交领右衽，腰间系一玉环，手执篾丝扇，云淡风轻，不怒自威。
“这怕是一场苦战啊……”
嘉鱼微微蹙眉，惊于对手的修为。经过这几日的比赛，她的实力竟然精进了？估计是个遇强则强的人，再加上她心高气傲，定不会轻易认输。
但有什么关系？击败她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嘉鱼对自己接近筑基中期的修为充满自信。
“在下章墨然，望道友指点。”
“不敢当。在下南嘉鱼，愿得道友指教。”
例行的无营养赛前寒暄。
“开始！”
随着赛事主持人的声音，章墨然首先发动攻击。
她疾速翻开《诗集选》，一边掐手诀，一边豪情万丈地振臂高呼，动情唱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她衣袂飘飘，唱的调子却是激扬的陕北民歌信天游。
……
原来唱诗竟然……这么傻……
难怪之前她从未使用过，如此绝技定然是压轴戏。
当然这不只是嘉鱼一个人的想法，也是台下众多学生的。
而深处幻境中的嘉鱼，只觉得自己漂浮至晴天之上，远眺白云茫茫，下方是翻滚的黄河大浪，如海啸般袭来。
在旁人眼中，她一动不动，怕是已陷进去了。
“我看未必，这孩子根基稳着呢。”
看台上的几位尊者、道君讨论着这场比赛。
……
正当滔天骇浪似要席卷此方天地，狂风巨浪中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呵，”她语调毫无起伏，冷冷道，“假的就是假的，看起来再以假乱真，也是假的。”
神识和灵力一样，也有法诀，而嘉鱼用的，就是《风卷残雪-神识篇》的秘技【破妄】。有此【破妄】，可看透虚假。
她此时看到，真实环境下，章墨然已发动水系攻击【巨浪】，其中夹杂着无数黄沙，颗状冰粒在巨浪袭来之时逐渐凝成。
若是真正的唱诗巨浪，自然很难从内部结构将其瓦解。
可是，章墨然只有筑基。
筑基期再强，灵力储存还是以气体形式存在，再加上经脉未开发完全，能使用的器物有限，如今又禁用丹药和符篆，刚才唱诗耗费甚多——她坚持不了，这风浪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