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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啊~啊~,昔者,汝之联想力吾所视甚高呢~~~吾大失所望哦~~~”自称【姬丝秀忒·煌·巴托丽·德莱斯蒂·D·景中杉】的少女眯着眼睛,继续用一只手抵着少年猎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拨弄着额前短短的金色刘海如是说。
“喂,我说你啊……从刚才开始在那边不知所云个什么劲儿啊……【业灵】什么的【非一般人类】什么的,到头来,我完完全全搞不懂啊!”脖子被强制仰起的少年费劲地吐槽着。
“库库库~~~,连【非人类领域】都无所涉及的汝啊,作为【炼金术师】真的可以去死了啊~~~”甜蜜的暴言从金发少女的嘴中钻出。
“等,等一下……【炼金术师】是个啥东西?我只是一名刚刚毕业的猎人啊?!”少年的头上萦绕着不解的雾气。
“甚矣,汝之不惠……”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几乎让一上古语课(选修)就埋头大睡的他崩溃。
随着少女声带振动的,是突然从他下巴上撤下来的小手。瞬间失去平衡点的他失去重心向前倾倒,这个角度,本来会触发(被动地)推倒眼前金发萝莉的杀必死事件。
然而现实是,他脸朝地重重摔在了什么也没有的地上(实际上那是否是地面也无法确定),而他身前的少女却消失不见。
“好疼……诶?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疑惑,爬上少年的心头。
然后,像是要解答这疑惑的,少女的声音再次从虚空中传来:
“没有疼痛实乃理所当然哦……因为,汝啊,现在处于无感知状态哦。”
“无……感知?那,这么说……我现在是……死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少年抬起贴在地上的头部,颤抖地发出这样的疑惑。
“所言差矣。”被干脆地否定了。
然后,是眼前突然出现的白皙的双足和右边浮现着黑色蝙蝠纹样的纯净裙摆。
刚才消失在他视线中的金发少女,似乎是以“蹲”的方式从上方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他。
紧接着,是从上方传来的声音:
“与其说是生存和死亡,不如说汝现正处于二者之间呢。此处为汝之意识空间,即【元空间】哦。”
“【元空间】?”
“库库库……相比【元】,用【α】解释汝可理解吧。”如同解说一样的发言持续地从少年头顶传来,“所谓【空间】,从汝之视角来看,即是以汝为中心延展而生之物哦。那么,作为‘空间起始点’的汝,即是如同‘α’的存在哦~~~”
“α……”少年喃喃自语,“这么说来,此处就是我最初的意识存在空间吗?”
“由此观之,汝并非笨到无可救药啊库库库……”甜蜜的暴言是景中杉给出的肯定答复。
“那么,作为赏赐,请述本志哦~~~”出乎意料地,高傲的少女使用了敬语,“吾乃【业灵】,以汝身后之业物为所,细细数来,亦七百年有余矣。吾之居所名为【骨缝刀·影鼬】,七百余年,一直于丰隆岛薄明座神社供奉,一年以前为一白袍隐者所得,始至于此。三天前狩猎一角龙时,吾察汝刀法精湛纯熟,对手中妖刀驾驭自如,故于今日显现于此,只为与汝共结一段孽缘而已。”
“等,等一下,让我梳理一下你语中讯息啊!”早已被信息量巨大的说辞轰得不辨南北的少年打出了暂停的手势,试图以自己的思维回路重新掌握谈话的节奏。
“第一,你叫【姬丝秀忒·煌……】啊呀!名字太长了好绕口啊!”
少女的额头浮起一丝青筋,却抑制住怒火、坏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在我三天前才拿到手的考试用太刀里NEET了七百多年,住在那个叫【丰隆】的鸟不拉屎的岛上的什么神社里,被一个穿白袍的神父(等等,那人不是?!……)带回这个村子里来,又转交到我手上,没问题吧?”提到【NEET】这个词,少年不禁想起了村头钓鱼台村尾大树下那个数年如一日地慵懒的学校【NEET】达人。
“库库库~~~虽然对汝所谓【NEET】之意一头雾水,但大意上的确如此呢。”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在前两天死拼一角龙的考试里你还宅在我手里的刀中考察我的水平,然后,今天你在我昏迷的时候现身想要倒贴么……(作者吐槽:你说的太直白啦!!!)”
“吾难以理解【倒贴】为何意,然考察汝之实力确有其事哦。”
“呵……呵呵……呵呵呵……”比与此同时在某处奋战的龙人族少女弦上射出的寒冰箭矢更冷彻的,是少年猎人的笑声。
“嗯?汝又何疑乎?”半睁着琥珀色的双瞳,名为景中杉的少女将头偏向一边望着趴在地上突然冷笑的某人。
“这种荒诞不经的说辞……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随着比电龙的吼叫更加刺耳难听的高分贝吐槽,某个趴在地上的猎人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跳起爆发!
突然暴走的少年吓得金发少女一个激灵直起身子,眼神因惊悚而迷离,眼角泪光闪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收起脸颊上的绯红,重新暴起青筋给了大惊小怪的笨蛋猎人一记制裁的粉拳。
“啊哈哈哈~~~真是对不起,一激动吐槽的毛病就又犯了啊~~~”挨了一拳,左手抚头重新冷静下来的少年微微下蹲,满面微笑地向心有余悸的金发少女赔罪。
“此,此次吾就既往不咎……那么,直入主题之时至矣。方才吾言与汝共结孽缘,并非戏谑之词,而是互有所取哦~~~”少女收起愤怒的神色,重新摆出一副高傲说教的样子。
“什,什么意思?”
“之前提到过,吾重获自由,全仰仗于彼白袍隐士哦。”景中杉露出了三分感激、七分别扭的神色,“虽然,此并非无偿援助,受其托,吾……吾要将汝变为眷属啦!!!”
对于景中杉来说,这似乎是极为羞耻的辞藻,故她以满脸通红地大叫的方式才将这些话从喉头吐出来。
“眷属?”
“就,就是使吾与汝心同频,合而为一矣。夫然,则天下莫能争是溪,予得专而名焉,然吾便可安然于日下,汝亦为握吾力之人。(就,就是使吾与汝心跳同频,合二为一啦……这样,这样吾便可快活于阳光之下,汝亦成为掌握吾之力量的猎人啦)”羞耻心似乎让景中杉恢复了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
此刻,满脸涨红的不止景中杉一人。
“喂……心跳同频什么的,合二为一什么的,怎么听上去都这么糟糕啊……那个,这事能不能先放在一边日后再议啊?有没有能让我县脱离出这个【元空间】的方法啊?!”声音颤抖的少年哆哆嗦嗦地推辞着。
“……”
“……”
“……”
两个面红耳赤的家伙陷入了羞耻的停顿中,悠远的时间为之静止,又一次降临的,是终末之时。
然后,在那终末之时的彼方,
“不~~~行~~~哦~~~”似乎先战胜羞耻心的还是金发的少女,这份高傲而坚定的拒绝又重新让他陷入被动之中。
“诶?没有选择的机会吗……”仍然红着脸的少年耸搭着脑袋。
“则必使汝谓时之峻有知兮……”坏笑着的景中杉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悠远的黑暗便以她为中心幻灭,进而浮现出现实的场景——那战火纷飞混乱不堪的现实。
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是少年的搭档礼泉。她身上泛红的肌肤仍未冷却下来,身体十分虚弱。
而在她面前冷峻无情的,则是身高超过两米,一头黑色大背头发型,手执猩红的符文卡牌延展出的火焰剑,背后别着用绷带层层缠绕着的素未谋面却绝非善类之人。
“不好!那个家伙,不但用了【瞬闪攻防】,而且还没有击败敌人!这样下去的话,礼泉,会死的啊!”焦急的神色,啃噬着少年的内心。
“唉……这份纯情着实令吾感动涕零啊库库库~~~”悠远的场所中,传来景中杉轻轻叹息的萌音。
少年猎人怀揣着这份焦急,试图迈开步子尽力奔跑,却无论如何也达不到龙人少女的身旁与她并肩作战。毫无出路的他一拳锤在地上,懊丧地大吼着。
“可恶,你这家伙,赶快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啊!我要去救她,去救我的拍档啊!”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愤懑与不甘。
“所~以~说~啊~汝速与吾结眷属兮,不然,吾何以汝去困哉?”他的眼中景象又回归到一片漆黑的状态,只剩下金发少女景中杉站在原地无奈地叹息着。
“好吧,不论怎样,只要能救到礼泉,我愿意成为你的眷属。”他的眼神闪烁着坚定。
“唉,总觉吾见晾在旁呢……虽,以吾之自由……来也!将汝之手……将汝之手置吾胸前……吾胸前鸢尾花上啊!!!”金发少女两腮涨红地大叫着。
“诶?一定要这样吗?”他的脸色也绯红起来,手指不自然地抖着。
“速,速兮汝此变态!!!!”金发的少女用更大的吼声试图驱散心中的羞涩,将胸脯不自觉地向前挺着。
“知,知道了。”少年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在空中顿了一下后,才贴在景中杉平整的左胸脯连衣裙上那朵血红色的鸢尾花处。少女健康有力的心跳“咚咚地”顺着触感传来,渐渐与他的心跳频率复调,直至完全相同,似乎就像脱离了胸腔的限制,紧贴在一起一样律动着。
“其,其始也哉……”少女伸出小手将他放在自己胸口上的右手移开,并用眼神示意他低下头。
“哦,哦……”他胡乱地搪塞着,视线经历了杂乱的跳动后,终于停在少女白皙的面颊上。
紧接着,景中杉向前探出头,向他低垂着的脖颈移去。在少女的樱唇即将触碰到他脖颈上时,景中杉突然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一口咬住他的脖颈。他轻轻叫了一声,钻心的疼痛窝在身体里,只感觉少女的两颗虎牙在延长、下探,直至他锁骨以下(大约淋巴管的位置),吸吮了一会后,又渐渐收回,最后从他脖子上拔出,留下两个小小的血洞。
“仪式……完成……”景中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并一道擦去了脸上的绯红,“吾之眷属,汝已获【炼金术师】之身,若欲脱此困境,定是易如反掌哦。”
“诶?从刚才开始你就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啊……【炼金术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除了身体破了两个洞以外没啥变化的少年搔了搔脑袋一脸疑惑地问道。
“长话短说,所谓【炼金术师】,即为经诸渠得用魔法资格之人哦。【邂逅怪异】也好,【仪式祷告】也罢,皆是得【炼金术师】身也哉。”
“【魔法】又是什么东西啊?!”新的疑惑浮现在少年脸上。
“库库库~~~所谓魔法,是以人之心与天者力为原,以身之愿成本不可能之事之术也哉。”景中杉一边微笑着一边拨弄着发梢。
“【人之心】就是我的愿望吧……”少年似乎抓住了问题的要点,“那么,从这个活见鬼的空间里出去,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库库库~~~虽然如此,不过就去亦何用哦~~~”
“什么意思?为什么出去了还是没用啊?!”
“以今之体,正苦着雄火龙毒之侵,全不动分毫哦库库库~~~”
“那,那就让我用那个什么【魔法】解除掉毒素就好啦!”愁眉苦脸的少年总算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此诚可也,然而……”少女拉上了金色眉毛下的眼睑,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而怎么样?话说我听你用古语讲话早就要吐了啊……”
“然以今日汝素材之备兼魔法水准,欲发毒无效之技,绝无可能哦……还有,非吾不欲以今语言交谈也,而吾是于无是者知识哦(我并没有现代语言的知识哦~~~)。”景中杉微笑着吐出冰冷的事实,让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再一次为之破灭。
“所以说,我还是只能看着搭档身处危险之中吗……”
“有时,汝须将生命力借与身上之物方能触发奇迹哦,就如同汝身上那件解毒草染之汉服哦~~~”景中杉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他低垂的额头。
他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目光死死地落在用解毒草汁液作染料氤氲而成的东方服饰上。眼神从迷离,到疑惑,到惊奇,最后露出欣喜之色。
“也就是说,只要我吃掉身上的衣服,就能解毒吗?!”
“解,解你个大头鬼啊!!!!!!”被景中杉一记头槌正中面门的他两眼发愣向后倒去,却被突然现身在他身后的金发少女用双臂重新支回了站立状态。
“唔啊啊啊……就算错了你好歹轻一点好吗……”
“甚矣,汝之不惠……吾之意,乃使汝以汝之生气注于汝衣里啊啊啊!!!”对眼前这个笨蛋猎人的愚蠢有了重新认识的景中杉不耐烦地大吼。
“好啦好啦,毕竟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里解说什么……那,就请你指导我吧,关于把生命力注入到我身上衣服这件事情。”他无奈地搔了搔脑袋。
“当,当真?汝愿受吾教乎?!”明明是他无意中的一句话,金发少女的眼中却闪烁着星星一样憧憬的光芒。
“当,当然了……不要这么近地用这种夸张的表情看着我啦……赶快开始赶快开始!”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情袭击吓了一大跳的少年只想赶快进入正轨。
“那么,将汝之感官集中于形体,感受风之律动。”
“这个漆黑一片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风哪……”
“固有矣,汝闭目而细品,然后去欲执之,【生命归还】即成矣~~~”
“好晦涩……”即使这样吐槽着,少年仍然选择了照办,因为这是现在唯一能够拯救悲剧的方法。
眼睑闭合的一瞬间,少年尽力地做到心如止水,打开全部的感官。(虽然不知道这感觉究竟是怎样……)
不知在多长时间的静谧之后,渐渐地,黑暗中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少年的意识出现了波动,他虽然没有试图伸手抓住风,却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中,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湛蓝正在涌现。
身体,开始体会到本来在这【元空间】中虚无缥缈的真实痛感。
紧接着,就是生机对肉体和精神双重的痛苦的救赎,还有沐浴清化的清爽之感。
察觉到体力正慢慢恢复的,少年试着睁开了眼睛。
眼前原本的漆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黑色火焰和燎原的赤色红莲,以及少年之前看到的,岌岌可危的礼泉和如死神一般的巨剑男子。
似乎察觉到自己正趴着倒在地上,少年试图撑地起身。在做到的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原本身中剧毒的身体,竟然重新恢复了气力。
甚至让他有些恍惚了。
(这是梦,还是现实?)
“此必为现实啊汝这笨蛋!”熟悉的萌音从自己身下某个极近的地方传来,让少年瞬间打消了疑惑并向身下看去。
然而,当他将视线聚焦在熊熊火焰所投出的自己的影子上时,还是吓了一跳:
少年猎人原来的影子已经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刚才在【元空间】里邂逅的那个自称“景中杉”的少女的身形。
“喂,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唔,既然汝已为吾之眷属,则已与我结下羁绊,故云,汝之影今,便是我于世之投影哦~~~”本应是金发琥珀瞳的少女如今只是有人的身形而已。她一边轻松地说笑着,一边从自己的背后——准确地说是从自己连衣裙下的身体里拔出一把只有不到三尺长的小太刀,双手举刀过头顶,与胸部相平的刀锋所向之处,则是【暗部死神】与他召唤而出的【猎杀魔物之王】。
然而,另一方面,似乎像是被同步操控了一样,少年猎人也不由自主地拔出了自己身后的妖刀【骨缝刀·影鼬】,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握刀(只不过因为刀的长度差异,少年的刀锋几乎要下垂到脚踝的位置)。
“为什么……这难道……也是羁绊的一部分吗?”
“今可无暇与汝疑惑哦,将上矣!以吾手中【幻想渡口】之名,放逐此世!”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少年还未准备好,便已经与高速踏前上斩的景中杉一起向前运动,将刀锋对向眼前,急速向龙人少女头顶挥下的火焰巨刃!
接下来的故事,便是反败为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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