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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啪的一声,吓的灵玥浑身一颤,不敢抬头。
“大胆慕子苏,你身为皇子,竟如此枉顾宫中规制,私自带公主出宫。”皇后厉声斥责。
子苏当即跪下道:“母后息怒,儿臣知罪。”
“既知罪,那就领罚吧。”
“此事因我而起,我岂能坐视不理?连累子苏哥哥因我而受罚。”想到此灵玥慌忙跪在子苏身侧,一副慷慨赴死的神情:“母后,此事与宁王殿下无关,是我胁迫宁王殿下带我出宫的。宁王殿下他也是没有办法,要罚就罚我一个”
灵玥尚未说完,就听子苏在耳边低语,“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很好,既如此,你们两个就一并受罚吧。灵玥公主私自出宫,罚没半年例银,闭门思过一个月。至于宁王,罚没一年例银。交代宫门处,宁王殿下一个月内不许出宫,今日随侍奴才杖责二十。来人,送宁王与公主去三清殿,给我好好跪着,明日天亮前不许出来。”皇后的惩罚条陈无比清晰一气呵成。
灵玥正欲争辩,怎料子苏哥哥拉住了她的袖角,只好作罢。出门前,她狠狠的瞪了慕北辰两眼。
三清殿供奉着各路神仙,以及皇室先祖,殿内灯火通明,但因是庙堂,即便盛夏,也总让人觉得阴风阵阵,凉气飕飕。灵玥和子苏跪在蒲垫上,不知跪了多久,天已擦黑,灵玥内心十分自责,便说道:
“子苏哥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何来连累之说?我当初既答应了你,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何况,这也没什么,罚跪而已,小事一桩,且说这趟出宫你高兴吗?”
“高兴”
“那便好,那咱们这顿罚倒也挨的值得。”子苏笑着安慰她道。
“可是,可是子苏哥哥被罚了一年例银”灵玥依然内心自责“要不,我把我这几年积攒的银子全部都给你。”
“一年例银而已,又不是一年不让吃饭,饿不死的,何况我可是堂堂大皇子,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且放心吧。”
虽是这样说,灵玥内心还是惴惴不安,想起这几日之事,真是乐极生悲,忽而天上忽而地下的,圈在皇宫之中真是一种悲哀。
一想到如此,灵玥扭脸跟子苏说:
“子苏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府啊?等你开了府,我便去同母后讲,让我搬去与你同住,我再也不想在宫里了,动不动就要受罚,我真是厌恶死这里了。”
“哎!历年以来,皇子只有大婚之后才能开府,这也是宫中规制,无人敢逾越。”子苏叹气道。
灵玥一听无望,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慕北辰出现在了门口。
“太子殿下。”子苏忙唤道。
“皇兄为长,唤我北辰便可。不必客套。”慕北辰缓缓走来,灵玥视若无物,并没有理他。内心愤愤的想,要不是你,我跟子苏便不会受罚。子苏见状,忙低声唤她:“玥儿,玥儿。”
灵玥一脸嫌弃的表情问慕北辰:“怎么?告状还不够,还要劳烦太子殿下大驾,亲自来巡视我等受罚吗?”
“玥儿,你怕是冤枉太子殿下了,他并不知你被罚不许出宫,况太子久不在宫中,想必对宫中规制并不熟悉,皇子出宫本就是惯例,有手令便可,太子见到你我一起,怕一时想不了那么周全也是有的。”子苏解释道。
灵玥狠狠瞪了他两眼“你到底哪头的?”
岂料慕北辰并不说话,单腿半蹲了下来,在灵玥一侧,低声道:“我且问你,你被罚不许私自出宫,你可知晓?”
“啊?我当然。。。”灵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他意欲何为,又有点心虚,悻悻的答道:“略有耳闻。”
岂料子苏在侧扑哧一笑,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点贻笑大方了。
“既知晓,那你因何明知故犯?”慕北辰那沉着冷静的语调,头头是道,慕灵玥竟无言以对,支支吾吾不知作何回答。
“因为。。。因为。。。因为我想吃桃花酥。”说完灵玥内心想:“我在说什么啊?”子苏扑哧笑出声来,刚刚明明还在强忍着,这一笑灵玥着实吓了一跳。
慕北辰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桃花酥?”他停顿了半秒“且不管因何,既犯了错,理应受罚。”
灵玥本欲分辨几句,奈何一说到吃的,那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咕咕乱叫起来,在这个寂静清冷的的大殿中,更显得格外清脆有力。灵玥尴尬的看了一眼慕北辰。他站起身,只丢下了一个长长的背影。
于是她跟子苏无奈一笑,实在不明白慕北辰此来的目的,有点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他是专程来奚落我的吗?”
子苏摇了摇头表示未得其解,“不好说。”
“什么不好说,我看就是,我之前同你讲,我跟他本就相克,你看吧,他一出现我就倒霉。两天前的事我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过去了。他一定是在报复我推他下水”灵玥愤愤不平道,这时肚子又叫起来,她尴尬的跟子苏一笑:“子苏哥哥,你饿吗?”
“你饿了?”
她点了点头,子苏环视了一周,最后眼神落在了贡品上,其实她都早就盯上了,只是使劲咽了咽口水。子苏自然心神体会。
“可以吗?”灵玥看了看子苏,想捕捉一个肯定的眼神。
“有何不可?先吃了再说。”子苏说完就要起身去拿。灵玥慌忙拉住他的裙摆,满脸担忧的问:“这样不会开罪于先人吧?”
“不会的,他们也吃不了这么多。”子苏说完正欲迈步,又被她拉住。
“又怎么了?”
“嘘,外面,外面啊。外面那小厮万一看到了怎么办?”她指着门外道。
“你等我一下。”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那小厮竟已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背靠墙睡着了。她马上转向子苏,口语道“睡着了,你去拿吧。”
灵玥回到蒲团盘腿坐下,等着子苏端过来两盘点心。她很开心的拿起一块一口下去,半块没了,这时忽然想起来什么,
“要是吃光了,明早会被发现的吧。”
子苏用他的扇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脑子不灵光你还不承认,你不会每一盘就拿一块,非得把一盘吃光吗?”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她点点头。又从另一盘里拿了一块,然后重新摆了摆盘,好让子苏拿回去,换两盘新的来。
二人正盘坐着吃的不亦乐乎,不知何时,感觉眼睛余光中有个身影。灵玥不觉扭脸一看,脸瞬间僵住,下一秒马上把点心放在身后,又看了一眼子苏,子苏只好赔笑说道:
“太子殿下,你怎么回来了?”然后给了灵玥一个眼神,她当即领会了他的含义,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赔笑着叫了一声:
“皇兄,呵呵呵呵。”灵玥一脸傻笑,慕北辰面无表情,并未搭话,放下一个食盒,转身离去。
她十分不解:“这人当真是奇怪,也不说话,知道的呢是他素来沉默寡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呢?他就这么走了?”说完这话,她忽然心里一惊,忙说:“子苏哥哥,他不会是去找母后告状了吧?”
慕子苏此刻跟她想的一样,他说:“哎!真是祸不单行啊!”他起身去将慕北辰留下的盒子拿到跟前,灵玥很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子苏打开食盒,里面两层竟是各式糕点,竟有一盒桃花酥。
两人一脸诧异,十分不解慕北辰的行为举止,经过一番推演,终达成一致,那就是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双双按规矩跪好,做好再次被罚的准备,等着母后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玥已困得频频点头,也没有等到皇后的到来,她硬撑着粘住的双眼说:“母后,大抵不会来了吧?”没有人答话,一看,原来子苏早已跪坐着睡着了。而她也实在撑不住了,倒在了一侧全然睡去。
“醒醒,玥儿,醒醒,天亮了,我们该回去了。”朦朦胧胧中,灵玥只觉被一人推来推去的,她努力的睁开眼,原来是子苏。她挣扎的爬起来,身上滑下一件锦缎披风,于是揉了揉迷迷蒙蒙的双眼,递给子苏“还给你”
子苏并未接,说:“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怎料她还沉浸在浓浓困倦里,于是便说:“算了,管他是谁的,先回去再说吧。”双腿发软,尤其是膝盖大抵因跪的太久,酸痛的差点摔倒。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三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