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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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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巴黎之行在下个星期,但明楼一向喜欢提前做好准备,他提前一个星期交代好阿香和于曼丽如何负责大姐的起居。

    其实阿香在明家这么多年根本不需要交代,这些话主要是说给于曼丽听的。

    傍晚时分,一家用完晚饭各自回房。

    阿诚刚回到房间就听见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行李,跑去开门。

    “阿诚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搅你。”

    是于曼丽,阿诚笑笑:“没事。”

    “阿诚哥,我今天来是要跟你告别的。”

    “告别?”阿诚一惊,“你要去哪?”

    于曼丽犹豫着要怎么开口,随即抱歉的笑笑:“我遇到了合适的人,算是一见钟情。”

    合适的人,一见钟情,原来是这样。虽说一时难以接受,但总不能耽搁人家。

    阿诚连忙答应:“原来是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于曼丽又说了些什么,好像是祝福阿诚早日找到幸福的话,阿诚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总感觉心里堵的难受。

    “曼丽,到时候我可以去吗?”

    于曼丽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可以啊,欢迎阿诚哥来。”

    ***

    于曼丽口中一见钟情的男子是一个姓曹的普通人家,家境也不算富裕,而且他已经有夫人了,连孩子都有了,阿诚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于曼丽为什么会看上他。

    于曼丽临走前阿香还依依不舍的抱住她,虽然刚认识几天,但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于曼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好啦,又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那你一定要回来看我啊。”

    “好好好,一定回来。”

    ***

    出嫁当天,大红鞭噼里啪啦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这曹家虽然清贫,但娶媳妇这样的大事却一点也不马虎,挂鞭酒席一样不少。

    阿诚站在人堆里,看着新人拜天地,然后就是跟着人群去吃酒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期间新郎还过来喝酒,喝的面红耳赤,阿诚微微蹙眉,这男人怎么看都不想是靠谱的人。

    席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新郎快去洞房吧,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新郎得意的笑着,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阿诚看了眼手表,天色已晚,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

    阿诚回去时还很早,明楼在楼下和阿香闲聊,看见阿诚回来,明楼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早?”

    阿诚嗯了一声,上了楼,没理会二人。

    阿香小声嘀咕:“怎么了这是?”

    阿诚感觉心里闷闷的,站在窗户边上放风。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曹家,门口的管家扶着醉醺醺的客人上车,没什么好看的,阿诚刚想别过头去,一个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好像穿着一身红衣服,再仔细一看,那是一身红嫁衣,那人是于曼丽!

    阿诚扒着窗户,紧张的盯着她,洞房之夜通常是不会出来的,更何况她嫁衣还没有换下来。

    门口的管家看见于曼丽一脸的不悦,好像是对她说教些什么,于曼丽莞尔一笑,脸上没有一点怒意,慢慢走近他,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电光石火之间,在他脖子中间狠狠划过。

    动作很快,快到阿诚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就已经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脖子,鲜血不断的从手指间流出。

    阿诚大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

    明公馆离曹家有一条街的距离,阿诚飞似的冲了过去,于曼丽站在管家身边,静静的看着他流血过多而死。

    “你疯了!”阿诚拉起于曼丽的手,要去夺她手里的刀,于曼丽没争过他,那把刀稳稳的被阿诚握在手中。

    于曼丽没抬头看他,依旧看着地下微微挣扎的人,好像是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死去。

    地下的血越来越多,远处好像有警察巡逻,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了。

    再这么留下去迟早让警察发现,阿诚一把抓过于曼丽的手:“你现在先跟我回去。”

    于曼丽也没挣,任由他拉着自己跑。

    阿诚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潮湿,有点冰凉,他不敢松手查看,他怕一松手身后的人就会离开。

    他使劲的敲门,他早已忘了明楼不喜欢吵,阿香已经睡着,只是一个劲的敲。

    门终于开了,是阿香,她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阿诚哥,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啊?还让不让......”她突然停住,她看见于曼丽站在阿诚身后,身上的嫁衣还没有换下来。

    “曼......曼丽,你不是......”

    阿诚打断她的话:“好了,进去说。”

    ***

    进了家门阿诚才慢慢放下心来,一直紧紧攥着的手也松了下来。

    “曼丽,你的手怎么了?”阿香看着于曼丽手掌上的血问。

    于曼丽没说话,也没抬眼看她,只是失魂的站着。

    阿诚微微侧头,于曼丽手掌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血肉模糊,周围好像都往外翻,好像是刀伤,应该是刚才争执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阿诚说:“阿香,一会儿打盆水送进我房里。”阿诚看了眼于曼丽,“你跟我回去。”

    ***

    阿诚翻出药箱,把大大小小的药品摆在桌上。

    “你......”一个你的字出口,剩下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阿诚叹了口气,用绷带把于曼丽的手包扎起来。

    “刚才我攥着你手,你手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于曼丽没说话,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缠着绷带的手。

    阿诚有些恼火:“你就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解释?”于曼丽抬头,“明先生不觉得有点多管闲事吗?”

    阿诚扶住于曼丽的肩,尽量克制怒火:“你杀人了,我必须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于曼丽讥笑:“好,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

    接下来的时候阿诚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他半蹲着听着眼前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讲完所有事情,从她记事到被卖到妓院再到被于老板收养再到今天。

    阿诚指节握的泛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都感觉苍白无力,他叹了口气,慢慢的关上门退了出去。

    ***

    楼下阿香焦急的等待着,看见阿诚出来,急忙跑过去:“怎么样了?她今天不是应该......”

    阿诚打断:“别问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阿香哦了一声,但还是忍不住朝楼上看。

    阿诚问:“大哥说什么没有?”

    阿香说:“没有,他说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阿香努了努嘴,示意他明楼在房间里。

    ***

    明楼果然没睡,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但心思明显不在报纸上。

    “大哥。”阿诚轻声开口,“曼丽她......”

    “听说了,现在警察就在外面。”

    警察?阿诚心里一惊,小心试探的问:“大哥要怎么办?”

    明楼放下报纸:“你自己的事,她是带回来的,是你救回来的,当然由你自己决定怎么办。”

    “我想......带她走。”

    “去哪?”

    “巴黎。”阿诚顿了顿,“我打算提前行程,带她去巴黎避避风头。”

    明楼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他出去,等他要出门时他才说:“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没异议。”

    这是同意了?阿诚稍稍放下心来,看来眼下去巴黎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