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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喜雨又撕了自己的衣服,帮助狼包扎好伤口。狼是很有灵性的动物,等牛喜雨为它包扎好伤口后,它就挣扎着站了起来。刚站稳的母狼又朝着牛喜雨跪了下来,眼里掉下了几颗感激的热泪,在地上磕了几下头表示感谢后,便一瘸一拐地向山的深处走去。
现在伤口应该没问题,但它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就很难说了。牛喜雨觉得这狼十分疲惫,它一定是饿坏了,必须给他补充食物,否则前功尽弃。牛喜雨紧追几步,把他们带来当中饭吃的几个包子全都拿出来给了这母狼。说:“你委屈一下,这包子是素的,我们都是吃素的,也没有肉,你将就一点吧。”
母狼再次感激地流了几颗热泪。狼吞虎咽地把几个包子吃了个干干净净。这头吃惯了肉的狼,平时它是绝不会吃素的,但今天吃起这素包子却觉得格外香。
吃饱了肚子,这母狼的神气一下子就好多了,虽然走路还是瘸,但快多了。
牛喜雨依然不放心,她与天明一起偷偷地跟在后面,远远地看见母狼进了一个山洞,她才放下心来。
稍稍平静下来的牛喜雨,此刻的脑子里又在转动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了。她一定要搞清公狼为什么不来救母狼?猎人为什么丢弃这母狼不问不管?
谁都知道,狼实现的是严格的一夫一妻制,他们彼此忠诚,相敬相爱。不管是公狼还是母狼,在配偶进入绝境之时,不可能不管不问,更不可能自顾自地逃命。他们一定会费尽心机,义无反顾地来拯救对方。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刚才因为一心只想着如何救受伤的狼,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牛喜雨要来个细细勘察。她先发现不远处有一片茅草倒伏,她走过去察看了一下,发现既有人混乱的脚印,又有狼混乱的脚印。再仔细看,这人的脚印与设置铁夹处留下的脚印是一致的,而狼的脚印却不同。这狼脚印要比母狼的脚印大一些。从脚印凌乱程度和深浅程度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励的人兽搏斗。牛喜雨判断,这很可能是猎人和公狼在这儿经历了血雨腥风的惨烈争斗。
但争斗的结果呢?牛喜雨继续寻找线索,发现茅草沿着山崖方向倒伏出一条路。由于此处的茅草不是很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有一条人兽走过的路的。牛喜雨顺着这条路查看,发现茅草根上有几滴紫色的血块。她把血块放在手心里拧碎了,闻了闻,她便心里有数,这不是人血,而是狼血。说明公狼是受伤逃窜的。
牛喜雨仔细地寻找早已结成血块的狼血的痕迹,她发现这狼血虽然流得不多,但一直断断续续地滴到了悬崖边上。牛喜雨朝悬崖下看,这悬崖足有十多丈高,不管人还是狼,要是从这悬崖上摔下去,那是必死无疑。
牛喜雨和天明一起穿越灌木林,又绕过一片竹林,花了就二虎之力,才绕到了悬崖的底部。这悬崖的底部都是一些乱石,稀稀疏疏地生长着一些银脉凤尾蕨和石竹,而裸露的石块上都长满青苔。可见,这儿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待他们稍稍走近崖底,就看见了惨死在悬崖下的猎人和一匹公狼。
猎人是仰天着地的,致命的伤是后脑勺撞击在石块上。当然头骨、脊椎骨和髋骨都粉碎性骨折。查看他的脸部有狼爪抓伤的几条痕迹,不过都不怎么厉害。猎人至死还一手握着一张弓,一手握着一枚箭,保持着战斗的姿势。
这猎人牛喜雨和天明都认识,但不是很熟,他们来采药的时候好几次碰到过。有一天,牛喜雨和天明还到他住的地方歇过脚。他们知道,这猎人四十多岁,至今单身,也没有父母,独自结庐在南山坡。因而死了这么多天也没人来认领。
再看狼,这是一匹比较壮硕的公狼,它是扑面着地的。整个头部已经血肉模糊,分不清鼻子和眼睛。它的腿上依然插着一枚箭,这箭应该是近距离射中的,因为箭穿透了狼的腿骨。
牛喜雨说,这就能够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了,那只被铁夹夹住的母狼之所以无人问津,也无狼问津,原因就在于此。从我们收集的所有信息中,基本可以把当时的情景复原了。
整个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公狼走到洞口,看看秋高气爽,凉风习习,心里嘀咕着,这么好的天气何不带着老婆到洞外散散步,透透气?自从母狼怀了狼崽,公狼就一直陪伴着母狼。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它们还在洞里贮藏了很多食物。前几天阴雨绵绵,公狼陪着母狼蹲在洞里也好几天没有出洞了。公狼用狼社会通用的肢体语言邀请母狼出洞游玩,母狼很高兴地允诺了。
公狼与母狼沿着山道,穿过灌木,来到山坡草地。一路上它们不时地轻轻低吼,交头接耳,拍背抚肩,显得十分恩爱。狼是非常警觉的动物,但就像我们人一样,有时一高兴就会忘乎所以。它们沉浸在夫妻的温柔乡里,一时忘记了自然界残酷的你死我活的生存法则,它们都暂时失去了狼性应有的警觉。
它们走进了茅草丛。以往走进这种地方的时候,它们都会先仔细地观察一番,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的情况下才会进入。但今天它们一路忘情地用肢体语言交流着,就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茅草丛。
“嚎——”母狼痛苦地发出一声长音,紧挨身旁的公狼一看,自己心爱的老婆被一个大铁夹夹住了。公狼心急如焚,它又是用爪子抓,又是用牙咬,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使铁夹越卡越深。母狼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叫声,公狼心如刀割。
公狼发现面临了一个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就准备发出求救信号,让狼的哥们兄弟一起来想办法。就在公狼发第一声求救信号的时候,不远处飞过来一支箭,这是一只竹箭,力量很大,把狼的腿都穿透了。公狼不敢拼命嚎叫,怕影响母狼的情绪。公狼朝箭射来的方向一看,不远处有个它们的天敌——猎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它。说时迟,那时快,公狼不顾腿部有伤,一个龙腾虎跃,直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