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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众人的目光早已被聚焦在这激烈的赌斗之中,看着本是稳操胜券在此境界几乎无敌手的四三九六号选手竟阴沟里翻了船,那压了他获胜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着看着这发生的一切,还是被那样看上去几乎是没什么经验的雏儿击溃。
但这一切,有些天方夜谭。
但他们还是缓过神来,虽然见识了真少年非凡的身手,那威力惊人的招式,但还是纷纷叫骂着,怒斥那四三九六号选手的不生气,唯有那少数反压的几人面露着喜色,其中自然包括那与寒九天“关系匪浅”的人。
此时那压了凌易凡获胜刚刚吆喝的人又张扬着大声说道:“我就说我怎么会看错…此人这拳势霸道至极,又有这般拳破云霄的威势,我怎么可能看错。”
“得了吧你,每回都这么说,你也不嫌腻,难得尝上回饺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却有人不买他的账,讽言道。
“哼,竖子不足与谋,我们再瞧着下面的赌斗好了…”那人脸一摆,仿佛自身受到了不堪忍受的侮辱般。
又是一阵叫骂…
在那人声鼎沸的叫骂声中,那凹坑外的烟尘也渐渐散去,一道人影从其中显现出来,这人影正是那被凌易凡击飞出去的壮汉,此时他踉踉跄跄地从凹坑中摸爬着从坑中出来。
众人才看清他在承受那少年带着巨大威势一拳后的狼狈模样,此时的他一头乱发似疯魔般披散在脸庞,那脸上的面具也被打得粉碎了大半,只余挺立鼻翼上半边的部分,道道裂纹遍布其上,那露出的嘴角有股股鲜红的血液淌下。
身上的布衣更有大片破开,露出了那块块结实的肌肉,其上还有在那无数对敌时留下的道道伤痕,以及此前与凌易凡战斗时造成的新伤,那伤口上溢着斑斑血迹。
在那人刚刚从坑中出来后,却冷冷道:“多谢你手下留情,今日我算是败了。”
凌易凡此时也是拱手回应道:“侥幸取胜,承让了…”
“此前那利器出现时,我就已然败了,可你却心生仁慈的放弃了制敌的机会,这份仁慈会成为你在生死搏斗中的软肋…”
可那人却有些不领账,忿忿回着:“我虽败了,却是败在此凶器之下,并非是你,这赌斗刀剑无眼,并不是每次你都能以这般好运克敌的。”
可凌易凡不为所动,面色不改地反驳道:“多谢兄台的相劝,只是我来此历练并非是为伤人性命而来,承让了。”
“哼,你会为这份仁慈,这份软弱付出代价的!”那人冷哼一句,便支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场地。
此时,凌易凡也算是渐渐了解到师尊所说这所谓生死搏斗的意义。
若是今日没有用那飞刀,没有在紧要时刻突悟的两用之法,没有这比常人强大的神识,今日他必然会重伤于此,无法完好地来开这块场地了。
他反思着自己因犹豫,出手不够果断凌厉而丧失的一次次时机。
他也熟悉了比武台上不问出身、刀剑无眼、浴血厮杀的赌斗形式,但他却有自己的战斗方式。
他,不会无故伤人性命。
凌易凡抬头望向上方,想知道自己那师尊对自己表现的看法,却见那上座上已空无一人。
又想起赌斗前这师傅肆意放纵的言语,不禁感叹:这是拜了个什么样的无耻师傅。
而这台上的观众也渐渐了解熟悉了这个看到去好像年纪不大,但实力超群的小子,在这一场赌斗后,许多人都开始纷纷看好这个新出现的九五二七号选手,将灵石银两压向他这一边。
而后凌易凡又连胜了多场,台下的观众都纷纷为他喝彩欢呼着…
…
夕阳的余晖将少年的身影拉长,此时的凌易凡在这一天内已然经历了数场比斗,虽然现在的他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和创伤,但他现在真正磨砺了自己实战中与人浴血厮杀的经验。
疲倦不堪的他踱步在这落日余晖下的紫陵城,在这暮日霞光映照下,整个城池都披上了层金色,愈显辉煌。
此时这繁华街上的摊位已然收去了不少,凌易凡很少出宗门,少有的几次出宗门也是为了办门派托置的事物。
在那不靠谱的师傅没了人影后,此时自己也终是有了闲暇来逛逛这陵城街巷。
何况他若是日后常去这赌斗场比斗时,光是门派中发放的那些个愈伤药草,可不够涂抹他这一身创伤的。
在街角的一个摊位前,凌易凡购置了许多中档药草药丸后,正要离去。
那悬置在腰间的黑色飞刀却微微颤动起来…
这让凌易凡有些惊异,因为这样的情况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先前只要这黑刀一有异动,那必然是煞气滔天,动辄要取人性命。
而此时却全然无此征兆,与其说是异常,倒更不如说是一种共鸣。
因为他在那摊位上看到了一个异物。
那是一块通体黝黑之物,它长约三尺,似乎是一块枯萎了不知多久的枯木,但它浑身黑亮甚至在夕阳映衬下有丝丝光泽反射而出,与其说是一块枯木,倒更像是一块黑铁。
此时那黑木摆在一堆药草之间,显得有些格外显眼与突兀。
凌易凡将它握在了手中,用劲一捏,饶是这经过地火泉锻体后凌易凡的体魄气力下,都无法触动这黑木丝毫,凌易凡的双手摩挲着触碰其上,他甚至更感受到了它那无比的硬度。
更奇异的是,当他触碰到那黑木时,他甚至能明显感受那腰间的黑刀对眼前这块枯黑之木的渴求,它颤动得更加剧烈起来,那是一种似乎遇见知音同伴的愉悦之感。
但此时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张扬与好奇,向眼前这位面无表情看着他手中黑木的摊主暴露自己内心对此物的渴望。
“此物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他用淡淡的口气询问者。
“此物是我在这附近山上采药时偶然遇见的,它怪异至极,坚硬无比。”
那摊主好似见到这自己内心认定定非凡物的瑰宝,终是有人同他一样对它产生了好奇与认可,也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可依稀记得平日里当他当此物是块宝时,受了不少同行的白眼讥笑。
但他还是有些镇定地要价道,这是他作为商家的本分。
“一块中等灵石。”
若是旁人在此定会怒骂这黑心商家,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但在此时凌易凡心中却隐隐有种感觉,他觉得若是一块中等灵石换此物的话。
非但不亏,甚至血赚。
但凌易凡此时不能显露声色,表现对它的迫切渴望,佯装着镇定表示这东西不值这些:“这一块烂枯木能值这么贵?它能有什么用?”
“此物到底有什么用,有何价值,我也不清楚,但我知晓它奇硬无比,我用尽了我所能用的任何利器,但不管我用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对它造成一丝一毫的破坏。光凭它的坚硬程度就值这个价。”那摊主将他所知道的道了出来,也算耿直。
“哦?”凌易凡不信道。
他拿出腰间那黑刀,在那块枯黑之木上用力一划,竟然没有丝毫划痕,内心已经震撼到了极点。
要知道,这黑刀的锐利程度他可是知晓的,还未见有物品能抵御住它一刀的威力,这还是凌易凡功力尚弱,不能完全发挥出其真正实力的情况。
“这般坚硬,是有些不凡。”他压下内心的震撼向那摊主说道,“但光有这硬度,又不能铸器,不能对敌,也不知有何用处,等同于一块废木,要价一块中等灵石是有些太贵了。”
那摊主见眼前这个难得的识货之人这样的话语,生怕他也像往日里遇到的那些人一般,否认了此物的价值反悔了心思,硬是咬着牙狠狠地说道:“这样吧,一块劣等中品灵石。不能再便宜了,一块这种硬度的上好玄铁都值这个价。”,他的内心有些滴血。
“行吧…”此时的凌易凡装作有些犹豫但勉强答应下来的样子。
那摊主一听面露喜色,好似终于将这难售之物脱手了,一手收了灵石,一手将那黑木递与凌易凡。
凌易凡拿到那黑木后,将其收于自己衣袍间,强行压抑自己内心的狂喜,佯装悠闲地走在这街道上,但当走到拐角时他突然化作一道极影消失在了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