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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安璐璐穿越了。
“丫头,快起来。”温婉柔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谁?我家有人闯进来了?安璐璐迷迷糊糊地睁眼,一个身着复古藏蓝长裙的身材娇小的陌生女人在她眼前。吓!什么睡意也跑了。
“醒啦!”女人惊喜地看着她,“快梳洗好,跟我们去村头给你哥送行。”
啥?搞不明白状况的安璐璐被女子强行快速地套上衣服,梳好辫子,拉到外面。
……
在井口边洗漱时,安璐璐紧张地打探周围的情况。
只见对面是一片荒芜的田地,两边是一排排房屋,或是茅草盖的,或是青砖的。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青烟,随着风有香味飘来。树木不繁盛,但也没有积雪。凭着景色估摸季节,大约是秋季。
安璐璐眼睛一转,偷偷地往井边凑,好奇她现在的样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柳叶眉,分明是她10岁左右时的样子。不过那时候她在福利院,比现在还要面黄肌瘦。
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刚从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的安璐璐入某为两三年,拿着高价年薪,每天拼死累活。昨天是她25岁生日,好不容易恰逢周末,约同城朋友庆祝,吐槽着各自的奇葩经历。现在是怎么回事?
“到井边干什么?”女人看见她站在井口,喝斥道,“井边那么滑,离远点。”
“哦。”安璐璐答应道,乖乖地往远处走了点。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起床一句话不说。”女人笑道,“是不是舍不得你哥哥?”
“我不想让哥哥走……”安璐璐顺着女人的话说下去。
“哥哥不要上班啦,难道陪你一辈子?”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她,“乖,妈妈过几天带你去集市上买东西。”
“嗯,我要去集市。”安璐璐撒娇。虽不太弄明白情况,可她从未感受过母爱的心头不禁涌出暖流。
“你们娘俩快过来吃饭。”一个身着粗布长衫裤的肤色黝黑的壮年男子在门口催促道,“七点的车,别耽搁了。”看来,这是父亲了。安璐璐心想。
一家人围到桌前,小小的木制方桌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鸡蛋饼、几样开胃小菜、白米粥等在安璐璐看起来很家常的早饭,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诱人。
“爸、妈,早上好”一青年男子手提箱子从另一间房门缓步走出,爽朗地打招呼,“还有我们可爱的璐璐。”男子朝璐璐眨眨眼。
那男子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身着普通的白衬衫、西装裤。但不像传统的白面书生,肤色偏黑。剑眉星目,身材高大挺拔,有几分侠士之气。
“哥哥早上好。”安璐璐答道。
“嗯?”青年男子也就是迅哥儿惊奇了一声,“今天对哥哥这么冷漠?”
“肯定还在为你走的事情生气。”那粗衣男子说,“别理她,都已经十多岁了,天天闹。被你母亲和你惯坏了。”
女人瞪了一眼他:“平时还不是你惯的最厉害。”
“吃饭吃饭。”壮年男子挠挠头,打了个哈哈。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说着话,安璐璐沉默不语,只偶尔提出天真的疑问,暗中从这家人的对话中套出信息。
这个国家叫华国,发展程度跟她原来国家历史上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些相似,也有许多细微不同之处。
这对父母本来是大学老师,那女人如今快40了,叫李爱华,与壮年男子安康年轻时在一个大学读书,经校里老教授介绍结为夫妇,婚后不久生下安迅。安迅今年十八了,比安璐璐大八岁。
安迅的名字非常有来头,因为历史上也有鲁迅。安母教的是文学,非常崇拜这个文学巨匠,就给儿子取了这个名字。
安父教的历史,没有学生,所以他只能在家讲历史故事,弥补无人听课的心酸。
“这些话少说点。”李爱华对安康国叮嘱,“小心隔墙有耳。”
“小莲,我们说的大家都知道,又没什么的。”安康宽慰妻子,“迅哥儿可以去上班,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说明现在形势好很多了。”
“唉,都是我的原因。”李爱华叹气。
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一片沉默。
安璐璐眨着这圆圆大眼睛,天真无邪地问:“为什么呀?”想知道更多信息,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当这个刺头。
“是妈妈不好,连累了你父亲和哥哥。”妈妈没有生气,对着小女儿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想了想又笑了,“有你们,我就很开心了。”说罢,用竹筷夹一块鸡蛋白面饼放入安璐璐的小饭碗里,轻声说:“快吃吧,”
“嗯嗯。”安璐璐点头答应,低头咬了一口饼子,自觉尴尬便状似理解放下筷子,抬头一板一眼地说,“有妈妈爸爸和哥哥,璐璐也很开心。”
一家人又被她假装大人的样子逗乐了,转而说起她幼时的趣事。
想我快奔三了的人了,还要装作小孩哄大人,真的太难了。安璐璐心中叹气。
状似不经意打量周围,这是个青砖做的房子,不过已经比较老了,有些地方已经生了裂缝。但在主人的打理一下还是显得很干净,古朴别致。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再一次叹气。
吃完饭,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发了。走在村间小路,都是黄泥地,但好在景色不错。
“安康、李爱华,送迅哥儿去上班啊!”一个农汉在田里向他们热情地打招呼,“还有璐璐啊!”
“是啊。”安父笑应。
村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路标,只一块比人还高的石头立在那儿,石面有饱经风霜后的斑驳痕迹。不是赶集的日子,等车的人并不多。
“进了单位要好好干,不要拔尖碰刺。”安父细细地交代,“别怕吃苦,和其他人有好好处,也别讨好他们。”
“知道了,爸。”安迅点头道。
“行了行了,一天说多少遍?车都来了。”安母着急地打断他,指着前面。
只见灰扑扑的老式绿白色巴车慢悠悠地驶来,稳稳当当地停在村口。“呲——”的一声,车门开了,周围的男男女女争相上去。
座位还挺多,安迅不慌不忙地提着箱子跟在其他人后面,最后一个上了车。他靠窗坐下,偏过头向家人轻轻挥手。
其他人看见了。安父高高地挥挥手回示,安母牵着安璐璐,捂嘴含泪。
车开走了,只余一地灰尘。在这个没有电话和网络的年代,书信寄得尤为慢,分别往往意味着几乎了无音讯,人们更加害怕离别。
安璐璐似有所感眨眨眼,眼底若有泪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