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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尉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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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赵王向秦军下了战书,约十日后决战。

    李同被封为囯尉,负责征召并统领一支精锐铁骑,作为战斗的先锋。与其说是先锋,不如说是“死士”。按作战计划,致师结束后,李同直接率领这支精锐冲陷三十万秦阵中,如果能将秦军逼退,事有转机,再由廉颇将军率城中原有的三万将士出城一战;若战况不利,廉颇则按兵不动,不予支援……这样即使战败,也可保全三万兵将继续守城。

    将为武官之首,囯尉仅在将军之下,官职着实不小,可见赵王这次对李同很是器重。李同不慕功名,为了带兵出战,虽受了封,也准备在大战之后辞官归民。

    当日,李同便命人发出告示,并在王宫前招募勇士。除了那三万兵将,无论是侠士、庶民,还是商贾、劳工,上至士大夫,下至奴隶,只要修炼过禹术或是身手矫健者,皆可加入到自己的精锐队伍中。

    一时间,几乎整个邯郸城的人都涌向了王宫,或报名应征,或呐喊助威,空前的热闹。激荡的声势将那秦军的呐喊声完全掩盖住,直至淹没。

    自长平战败以来,赵人从未如此激动过。此刻,他们看到了希望,即使这份希望看起来十分渺茫,也足矣支撑起他们几乎沉沦的意志。

    一点星火微光,竟燃动了整座城。

    明知是九死一生,却仍义无反顾,而他们的仇敌就在城外,此刻正舞戈弄戟,耀武扬威。李同站在高墙上,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深知肩上的责任重大,这一战,赌的不仅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邯郸的存亡,还有所有赵人的心气。一个人的心气若是没了,就如同一条咸鱼,永远被别人踩在脚下,永无翻身的可能;一个国家的心气没了,亡与不亡又有何区别?

    “决不能败!”李同紧紧握着拳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前方。

    “报——!”一名偏将奔上来,打断了李同的思绪。

    李同点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偏将激动道:“报告囯尉!邯郸城内万民齐心,纷纷前来应征,不到半日,便有几千人报名,经过初步筛选,目前已有八百人合格,等待囯尉进一步选拔!”

    “不急,继续征召。”

    “不知囯尉需要多少人?”

    “三千。”

    “诺!下官告退!”

    偏将又兴冲冲地离开,李同兀自胸中起伏。

    ……

    莫云一整日闭关不出,苦练伤月剑法。

    赵莹还未将落霞双剑完全炼化,“落霞齐飞”也不是很熟练,时灵时不灵的,正在抓紧修炼。她拿到落霞剑也才几个月时间,这还是以守城杀敌为由,向赵王苦苦索求了数月才得偿所愿的。她虽不是绝世高手,但却是使用落霞剑的最佳人选。邯郸城内比她厉害的剑师也有几个,但这等宝物岂能交到外人手上?

    传舍挨着王宫,李同招募勇士的声势太大,过于喧嚣,莫云没法静下心来修炼,便搬到稍远一点的赵莹家中。

    赵府原本以平原君赵胜的府上为邻,紧挨着王宫,但自赵莹的父亲在征战中亡故之后,赵母渐渐与权贵疏远,便主动换了府第。

    莫云与赵莹同是剑师,又均在修炼高深的剑法,为了方便交流探讨、互有照应,便同住在一间偏僻肃静的别院,互为隔壁——这可乐坏了赵母,她远远地窥望,见二人终日不出,误以为在互诉柔情,激动道:“夫君,你在天有灵!莹儿她不再整天舞刀弄剑,也知儿女情长了!真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那少年虽不是王孙贵族,但眉宇间透着英气,比那些只知玩乐的裙屐少年不知好了千百倍!”

    ……

    此时,“风后怒”已过去了两日,函谷关一带黄沙盖地,气温骤降,别是一番苍凉的景象。中原大地皆变了天,才九月中旬就似乎要入冬,直叫人怀疑是不是记错了时令。

    距离函谷关约六百里外的魏、楚边境,寒风呼啸,四野弥漫。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步入楚界。为首的那人步履轻盈,仿佛走在棉花上,丝毫不受烈风影响;而身后之人则脚步沉重,踉踉跄跄地跟着。

    “再往前就是楚国地界了。”

    “啊?这么快!”范清有些意外。

    “嗯?”江遥疑惑,回头问道,“难道姑娘不想早点回到楚国?”

    “想!想是想,只不过……”范清突然瞪大眼睛,惊异道,“你叫我什么?姑娘?你……本公子……”

    江遥一乐:“姑娘的易容之法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范清不再遮掩,“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酒舍,见到你的第一眼。”

    “什么?!”范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问道:“那你怎么不揭穿我?”

    “为何要揭穿你?我的任务只是把你送到这里,怎管你作何打扮。你这副装扮,对我来说反而更轻松些。”

    范清嘟了嘟嘴,“没意思……本以为能骗得了大家,没想到早就被识破了,害我白白乔装了这么久。”

    “那倒未必。依我所见,旁人并没有看出来。比如和你一起的小兄弟,他就全然没有发觉。”

    “真的?那就好……”范清转喜,又问道:“那寒大哥呢,他是否看得出?”

    “你说呢?有什么能逃过‘大盗’的眼睛……且还是个风流大盗。”

    范清莲脸发嗔,故作生气道:“那你们还‘兄弟’‘兄弟’的叫我!哼!”

    “哈哈哈!”江遥大笑起来,“是你自己女扮男装在先,怎么反倒怪罪起别人来了?”

    范清装作没听到,自言自语道:“这个灵儿,竟跟我说女扮男装很有趣。没趣!又丑又没趣……待会一进城,我就换回女儿装扮。”

    “随姑娘心意,江某只送你到这了,后会有期。”说罢,转身欲行。

    “诶,等等!你不能走!”范清立即拦住了他,“你怎么能说话不作数呢?我本以为只有獐头鼠目之徒才会骗人,没想到江大哥这种翩翩君子也会食言。”

    江遥一怔,“我几时骗你了?”

    “你都要把我丢在这了,还不是骗我?”范清看起来十分委屈。

    “姑娘说要到楚国去,我已将你送到,难道不可以走吗?”

    “不可以!你说过‘无论我想到哪,你都带我去’,是也不是!”

    “是。那姑娘想去哪?”江遥有些无奈。

    “郢都,我要去郢都。”

    江遥稍作迟疑,道:“好,我带你去。”范清笑靥如花,略带撒娇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

    “江大哥,你和寒大哥真的是十五年未见的结义兄弟?”

    “嗯。”

    “那怎么刚见面就分开了?”

    “架也打了,酒也喝过了,自然要分别。人生下来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一直陪着你。”

    “寒大哥受了什么伤?怎么那般苍老?”

    “内伤。”

    “我当然知道是内伤了……你是不想告诉我。”

    “说了你也不懂。”

    “我懂呀,我也是修炼过禹术的。”

    “哼……没看出来。你定是选错了师父。”

    “要不你教教我?做我师父?嘿嘿。”

    “我不收蠢才。”

    “你骂我。”

    “有个字叫‘自取其辱’。”

    “这是四个字。”

    “嗯,还不算太蠢。”

    “你……”

    ……

    两人愈行愈远,身影渐渐消失在旷野中,声音却依稀在风中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