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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眉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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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同回到赵府别院时,屋里的冰霜都已消失,莫云和赵莹都在闭目打坐,见莫云的样子已恢复正常,李同心情大好,不等他开口,莫云缓缓睁开眼睛,道:“李兄,你回来啦!”李同点了点头,问道:“莫兄弟,你没事吧?”

    “他不仅没事,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赵莹站起身来,笑嘻嘻道。

    “哦?莫非是……”李同惊喜道。

    莫云笑着点头,“跟我来。”来到院内,莫云作诀一引,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带着剑吟声破空而出,“李兄请看。”莫云把剑递给了李同。

    李同接过剑的一刹那,一股寒气从手掌传入体内,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这就是剑仙赠你的那把剑?”

    “李兄果然聪明。”莫云有些得意道,“我就知道,师父赠我此剑肯定别有他意。如今我练成了第一式‘洞月’,释放出的寒气将剑身的锈迹都逼退了。”

    锈迹褪去后,剑身末端露出两个字:飞鸣

    “原来此剑叫‘飞鸣’。”李同伸出双指缓缓抹过剑身,不住地赞叹,“好剑!真的是好剑啊!”转念又问道,“那你之前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

    莫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讲道:“昨天夜里,我在修炼时突然顿悟,体会到了剑法的精髓,然后就想试试,于是便召唤出飞鸣剑……”

    “你真厉害,居然在我的屋子里使出寒月剑法。多大仇?”赵莹在一旁抱怨道。

    “我也没想到能放出来……”莫云解释道,“其实也没放出来。剑气刚刚发出一点,我见形势不妙,就立即往回收,可是这道剑气太强,我又很是生疏,根本控制不了,还是有一些寒气溢出,我自己也被强行收回体内的剑气冻了住……后来就这样了,你们都看到了。”

    李同差点笑出声。“兄弟,高人呐!”向莫云竖起了大拇指。

    莫云“骄傲”地低下头,捂着额头道:“下次应该不会了。”

    “懒得理你。”赵莹转向李同,问道,“木同,我叔父同意了?”

    李同道:“嗯,比想象中要顺利得多,我倒小看了他。‘四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赵胜召集门客,一呼百应,不到半个时辰,一千五百人就凑齐了。他的门客可都是来自列国各地的能人异士,有文客也有武客,这些人皆是武客,身手都不错,不需要挑选。刚过正午,一千五百人浩浩荡荡来到西门,与李同选拔出的人汇合,三千精锐成矣!

    平原君门客尽出,加入了囯尉的精锐军,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很快传遍了整个邯郸。百姓奔走相告,激动非常,甚至有喜极而泣者。然而他们不知道,更激动的事还在后面。

    突然间,城内八方同时钟鸣鼓响,众人闻声而至,见那粮食堆得比城墙还高,如山一般。

    原来是平原君给百姓发粮了,每户可领三日的用粮。三日啊!能吃上一顿饱饭都是奢求,三日是什么概念?连做梦都不敢有这种想法!

    男人们把粮食捧在怀里,整颗心怦怦直跳,一路跑回家,推开房门便喊:“娘子!娃儿!我们有粮食了!不用再吃草了!”

    也不等日落,直接掀开锅盖,倒水、生火、煮饭。当然了,这种人是少数,大部分人不能这么做——他们不用掀锅盖,锅盖都当成兵器从城墙上甩下去了,哪还有什么锅盖!有个锅就不错了。

    没有锅的,挑着水和柴火,带上妻儿和米,到隔壁邻居家借锅一用。邻居说哪用得着这样啊,我家有三日的米,你们直接来吃就是了。于是两家人嘿嘿地笑着,女人一起动手煮饭,男人劈完柴坐在地上讨论着明日的决战,孩子们在院子里开心地玩耍。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家都这样,有些是做不到的——哪还有男人,都死在战场上了。

    吃饱饭后,天还正亮,有到西门围观的,也有到平原君府门前跪谢的。一来到平原君府大门前,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没了,再仔细一看,连大门都被卸了……当真是家财散尽。

    一排马车从南工街驶出来,车上满载着各类兵器,向西门赶去。

    所有令人意外的振奋人心的事,几乎同一时间发生,别说寻常百姓了,就连赵王都懵了——哪来这么多粮食和兵器?!

    城外的秦军隐约能听见城内的动静,不明状况,心里纳闷:“大战将即,还这么轻松?欢呼什么呢?难道有仙人下凡相助?”明知仙人下凡不太可能,但不免心中嘀咕,必将邯郸攻破的信心渐渐动摇。

    李同站在西门城墙上,心情大好,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明日的致师了,但似乎也没太大问题。莫云的剑法已成,就算对方是乾天境,也不见得能接住这一剑。

    李同的笑意突然在一瞬间荡然全无——他又看见角落里的那个老妇人了。她怎么还在这?怎么不去领粮?

    李同心里咯噔一下。

    天渐渐暗了下来,人也散了。一切如常,只剩下厚重的城墙,萧瑟的秋风,和一双黯淡的眼睛。

    夜色中大雾降临,两个身影趁着雾气悄悄溜进城内。这二人的身形相差极大,一个极瘦,也有些矮,另一个又高又胖,却和那瘦子一样的灵活。

    二人一前一后紧挨着,飞入传舍中。

    李同听到声响,出门查探,一抬头,直觉得头顶一片阴影,转瞬后,那高胖汉子已飞到自己眼前,同时伸出一张巨掌。

    李同立即出掌,与之相击。

    “啪!”

    高胖汉子落地,瘦汉子从他身后现出身形。

    “这么大人了,还玩这种游戏。”李同一脸嫌弃道。

    高胖汉子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这……不……不是……游戏,这叫……仪……仪……仪……。”他这一张嘴可不得了,怎么说呢……如果说某人说话漏风,那可能是形容他发音不太清楚,不是真的漏风,但这位,是真的漏风。有多大?李同的鬓发都被吹起来了。

    “仪式感!哎呀,我说过,不要对着我说话!”李同满脸无奈。

    高胖汉子低头道:“哦,知……道了。”

    叫他汉子也行,称呼他少年也对,可能长的稍微有些着急,只有十八岁的他,看起来已经三旬有余了。他的名字更是不一般,叫做“吐气”。这名字听起来非常古怪,但对他来说倒有些合适。他旁边的瘦子也不不遑多让,名为“扬眉”,二人合称“扬眉吐气”。

    多么气派的组合!

    遗憾的是扬眉的眉毛并不上扬,着甚至还有点向下耷拉。他看起来也有些老。

    “如何?查到在哪了吗?”李同问。

    扬眉一脸得意道:“查到了。我们二人出马,还有查不到的?也许是被咱偷怕了,你猜他们这回放哪了?他娘的!竟然在地下挖了个大洞,藏那里去了,害我俩兄弟好顿找!”

    他的声音嘶哑又别扭,可以说是非常的难听。也许这就是他选择和涂奇一起的原因——难听总比漏风听不清强吧?若是和旁人在一起,没人愿意听他说话;在“扬眉吐气”组合里,他可是绝对的代表发言人。

    “好,我们这就去!”李同道。

    没过多久,五个人趁着雾气悄悄出了城。

    “李兄,我们这是去做什么?”莫云问。

    “去‘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