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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007年4月15日 多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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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流水线般的路线,家和学校、学校和家,每每回房看到《学校信息报考指南》就苦恼。

    米小怂啊米小怂,你怎么就不能勇敢点和妈说呢,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呗,给自己个痛快不可以吗,一日复一日,今天就是班会,我看你怎么向班主任交代。

    我恨自己,恨铁不成钢,怂啊,懊恼的将那烫手山芋塞进书包里,满脸愁容的吃完早餐,提醒了妈今天别忘了家长会后便耷拉着脸上学。

    一回到课室就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君雅看到我精神不振,颓废的样子问:“你昨晚干嘛去了,瞧这肉嘟嘟的脸都不可爱了。”

    我依然趴着老实交代说:“君雅,我还没向我妈说填志愿的事呢。”

    君雅不懂,问:“为什么?”

    憋了一星期的难受,也想找个人问问意见,我便一五一十的给君雅说了。

    我以为我说完,君雅会安慰我,没想到她一副无可救药的摇摇头,我不明不白的跟着她摇摇头,很是不解问:“这是咋样?”

    “米小怂,平时瞧你也挺鬼灵精的,咋脑壳偶尔灵光,偶尔这么愚钝啊。”

    君雅毫不掩饰的嫌弃说:“自我开窍去。”

    就这样,没了?没了。

    随着班会到来,我紧张又有些烦躁不安,家长们也陆续到来,各自落座,作为孩子的我们则伴坐在家长的身旁。

    老师讲着今日的班会主题,我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学校信息报考指南》,以为妈会惊讶,可妈意外中的淡定和从容,仿佛一切早已心中有数。

    这下子,惊讶的人倒是我了。

    更惊讶的是,班会的结束,班主任让班长收志愿表时,我紧张不知怎么向妈解释时,妈忽然从兜里掏出了我的志愿表,然后递了出去。

    当我看到志愿表上填写的意向学校时,别提我有多开心和感动,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班会结束,放学回家,我乖巧的挽着妈的手臂,问:“妈,你什么时候知道报考志愿的事的?”

    妈自豪说:“就你一点小事寝食难安的,还能瞒得过我?”

    我一副请赐教的眼神,妈先是嫌弃自己怎么有个这么笨的女儿,然后说:“这中考街坊邻里的孩子报考志愿到哪哪不是街谈巷议的,还用得着你来说?”

    难怪君雅一副无可救药的看着我,我恍然大悟。

    妈谈了声气,抓着我挽着她手臂的手说:“你呀,想去S市,妈便陪你去,我没你想得脆弱,何况,他们哪比得上你的学业重要?”

    我如释重负,肩膀豁然轻松,步伐也随之轻盈了,笑得乖巧的挨着妈的肩膀说:“妈最好了,妈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这个就免了。”

    我的好意直接给妈嫌弃拒绝了,不是我不想学,而是我与厨房似是八字不合,每进厨房一次都见血,太邪乎了。

    想到那块肉又见血,我就害怕,算了算了,怕了怕了,我还是洗洗碗做个等吃等喝的米虫吧。

    不过片刻,一桌子菜,全是我最爱吃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整个人恍如轻飘飘的,还哼起了经典童谣《世上只有妈妈好》。

    妈宠溺笑着摇摇头,说:“嘴巴抹了蜂蜜啊。”

    我得意洋洋的笑着说:“我这是感概有妈的孩子是块宝啊。”

    “得了,嘴再甜零花钱也不会给你涨的了。”

    我故作委屈,可怜巴巴的,谈笑风声间,门口传来敲门声时,程阿姨的声也响起。

    她扯着嗓子在门口就喊:“程远!程远你出来!”

    我不明所以然的打开门,程阿姨焦急又愤怒的冲了进来,实在没礼貌。

    妈疑惑问:“发生什么事吗?程远没有来我们家。”

    程阿姨依然不死心的探头探脑的四处查看,我忍不住说:“阿姨,程远真不在这,我家就这么大,能藏哪里去,不信你还可以去我房瞧瞧。”

    “小米。”妈训斥我的无礼,然后问:“您看,他真没来我们这,要不我们帮您一同找去?”

    程阿姨忽觉不好意思起来,可还是嘴硬清了清嗓子然后摇头拒绝,寒暄了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然后这么走了,来匆匆去匆匆,简直莫名其妙,扰人兴致。

    一顿饭吃的顿然没了先前的滋味,我仔细想想,忽觉不对,和妈说了一声出去一下,便寻着两人的秘密基地而去。

    还真的在那看见郁郁寡欢,生闷气的程远。

    想到他妈妈今晚来寻自己要人的神情就来气,我慢慢靠近一声不响地直接给他后脑勺一巴掌,豁然神清气爽,舒服多了。

    程远摸着发疼的脑壳,看着我笑得得意的坐下,骂道:“米可乐,你这是要谋杀啊。”

    “一巴掌能死人,我早惨死在你手中了,哪轮得到我谋杀你。”对着他,我就来气,直接向他发问:“干嘛躲在这?输了篮球还是输了美人?”

    这里,他们打小经常来,只要有啥不开心的就来这里发泄和冷静,瞧他眉头紧皱、灰头土脸的。

    程远没有以前的互怼反驳,捡起小石子就往远处扔,当起了闷葫芦。

    从没见过他这样过,事情似乎比自己还严重,我急着追问:“快说呀,干嘛了,和阿姨有关?”

    想起阿姨今天来的神情,我便猜测与她有关,而事实也果然如我所料,程远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他生气地说:“我问过阿姨你想去的学院,我也向妈说过我要去S市的京华中学,可今天开家长会,我妈根本不问我意见,就向班主任说我选择去加拿大留学,而且手续什么的早已办好了,姑姑会在那边照顾我!”

    原来你小子也给我妈说了报考志愿的事,可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后面。

    我愣着问:“你要去加拿大留学?”

    程远气愤着说:“我不去!我不要去!我要跟你一间学校!”

    我脑袋忽地嗡嗡响,想到以后他不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的,没了他拌嘴还真不习惯,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想着想着离别,我就眼泪汪汪,程远看到我这样慌了,习惯性地摸着我头发,哄着说:“小胖乖,不哭,哥怎舍得离开你呢,没了哥,你怎么生存啊,出了省城,被人欺负怎么办呢。”

    想着这是他以后的前程和路,总不能因为任性就失去好机会吧,我任由他乱搓自己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哥,你别任性,虽然阿姨的行为不可取,可本意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

    “米可乐,连你也想我走?”

    问这话时,我知道程远生气了,可我也只是说事实啊。

    面对他的怒气,我擦去眼角眼泪,比他更生气地说:“我只是说事实,这是关乎你的未来,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哥!”

    最后重重的喊了一声哥就转身回家了,回到家,我越想越沮丧。

    虽然平时老是嫌弃他,可事实我当然不愿意程远去那么远啊,这出了国,以后一年都见不了一面,想着就怪难受的。

    打小识事就和他玩耍上学放学,给谁谁也不舍得吧,哥那个笨蛋!

    想想阿姨所为也是众多父母中的其中之一,打着为你好的名号,自作主张的为你决定任何事,不问你的意见,不闻你的想法,不取你的决定,不理你的不满。

    幸好,我妈不是那众多父母中的其中之一。

    世上只有妈妈好,我是我妈的一块宝,我妈才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