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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后遗症竟然蔓延到我的梦境来,一整晚都睡不踏实,一觉醒来也记不清楚,只是心有余悸,忐忑不安,总觉得头顶乌云,郁闷得很。
只记得有一模糊桥段是周岩深更半夜脑袋抽风似的拉着我来到了一个荒废许久的游乐园,那里别说人影,连只小鸟都不经过,所谓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它无疑了。
在我转身要逃时,身后周岩不见了,忽然整个游乐园传来阵阵诡异的笑声,无脸鬼影突然从迷雾中飘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绕着我周围不断转悠和阴森笑着。
我吓的抱头一蹲,笑声消失,睁眼时只知梦境又切换了,其余记不起来了。
拖着疲惫的脚步起床刷牙洗脸,闷闷不乐地吃着早餐。
心情不好,真是吃着‘龙肉’也没味道。
妈妈见我这副鬼样子,问我干嘛了,我如实说做噩梦了,然后我妈就哦了一声。
没了?
连个关心都没有,我心灵正是脆弱、矫情的时候哇。
我忍不住求关爱道:“妈,你就不给我点母爱吗?”
本来我就想只要一个抱抱和暖心话而已,可我妈就是我妈,总能语出惊人,我一口豆浆差点喷出,呛死在这个早晨上。
她说:“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没断奶吗?”
“额嗯……”
我以此表达我对她的无语,只能说,怎么要个母爱这么难呢。
本想着就这么静静过了这段莫名对话,可我就是嘴欠补上一句道:“将我回炉再造吧,把我生得勇猛无畏点。”
厨房里静了一会儿也没传来回话。
好吧,直接无视了,我怎么这么委屈呢。
在我在自哀自怜,心里抱着自己双膝画圈圈的委屈状时,妈提着一把刀从厨房里出来,吓得我两手扔下筷子,像小狗的缩着手,惊骇地看着她。
梦里的后遗症让我脑袋想的东西都奇奇怪怪。
我妈见我这可怜状,满脸的嫌弃道:“还想说回炉重造就不可能了,后天弥补锻炼还是可以的,让你杀条鱼锻炼锻炼,没想到你怂得一把刀就把你吓成这样。”
把我吓得一身冷汗后她就这么进厨房噼噼嗙嗙处理鱼了。
我是你充话费送的吧。
太屈辱了,都怪那个该死得周岩!
求爱不得,我忍不住又喊道:“妈!”
厨房忙活的声音停了下来,妈拿着擦手布擦着手走了出来说:“你这孩子今日是干嘛了,一个梦就把弄疯了吗?”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矫情委屈。
“哦,来来来,抱抱,乖,吃完赶紧上学,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我抱着她本来满感动的,可她后面一句话完全将我的感动变成无语。
还是上学吧,指望不了她能哄哄她的小可爱了。
她连碗筷也抢去收拾,挥手催促我快点走,说什么上课要迟到了,我看了看时间,比起以往出门时间,足足提前半小时,哪可能迟到。
嫌弃我就嫌弃我呗,我小傲娇地哼了一声,背起书包就换鞋子出门,习惯性说道:“我去上学啦。”
妈送到门口,替我拉了拉歪了的书包带,见我小脸闷闷不乐的笑着说:“星期六放假,妈带你去逛街,买几件新衣服,瞧你平时穿的衣服都旧了。”
妈刚来这里找到一份工作,积蓄又不多,家里经济条件,我自然知道,平时也不要求买些什么,也从不要求买新衣服求什么时尚好看。
平时她也会给点零花钱我,只要用在正途,她也不会管我怎么用,大部分我都攒着,偶尔馋嘴时才买些小零食。
攒着给妈买生日礼物,其余的攒着长大赚钱了给妈买间属于自己屋子,不用每月受包租婆的冷言冷语催租。
生活嘛,没钱真的很难。
那种苦日子,我深有体会,本来呢日子好好的,虽然也并不富裕,可是一日三餐温饱不愁,也有一点点小积蓄,后来只能说流年不利啊。
在我四岁那年,妈工作的工厂的老板一夜卷款跑路,工人三个月的工资没处可寻,突然没了收入,那年我又突然高烧,反反复复的近一个月,妈剩余那点积蓄全拿出来都不够,只能向人四处借钱。
后来我人病好了,可家里的钱都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那时候长达将近一个月都只能是一块钱一星期,几乎餐餐油盐饭,最好的时候就是蒸些豆豉拌饭,那个味道可香着呢,现在想想突然好想吃来着。
妈没一句苦言哀色,后来找了一份衣车间工作,白日早早起床,夜里又在小餐馆洗碗赚点零钱,我见不得她这么辛苦,不管她怎么不答应就是要跟着她去衣车间跟人抢货拿针缝公仔服,郊区乡村,也没有很重视童工问题。
我胜在人小个子小,不怕抢不到货,放学早早做完功课就赶货,赚得不多,可是日子也渐渐不那么苦,起码也不用油盐饭。
那段时间妈一天打两份工,好不容易将债都还了,省吃俭用还攒了几千块,可六岁那年又被小偷摸黑偷了,我将我那攒的零钱给了妈,两人又熬了一段苦日子。
也是从那之后,每个暑假寒假我都会去找些兼职做做,自己赚点零花钱。
现在回想起来,突然感觉自己好懂事,我就是我妈的小棉袄。
想起来,也好久没和妈逛街了,以前偶尔会陪她逛市场买菜,顺便卖萌甜言蜜语来一波杀价,这肉嘟嘟的脸颊这么可爱,对那些叔叔阿姨公公婆婆多管用。
所以嘛,人还是长相乖巧可爱的好,加上一嘴甜、面皮厚,那可是一项生活技能。
一想到能和妈逛街,我就一扫早起梦魇带来的阴霾迈着愉快的小脚步上学,一路心情舒畅,就差哼上一首小曲。
刚入校门就看到一身休闲装扮没穿校服的宋思妙,她爸妈也在,瞧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教导处。
应该是为昨天受同学欺负来投诉的吧。
这好像离我自己心目中美好校园生活有些距离,回到课室,本来以为班主任会叫孔雪晴她们去对质问话,可等到上课铃响,班主任来了说宋思妙转学了,然后介绍了一个新同学。
这人竟然是昨晚生日会开口闭口都说我乡间野丫头的骆寒云,宋思妙转学,位置空缺,她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新同桌。
听说她和周雨彤、周岩两兄妹是青梅竹马,人长得冷傲,御姐形。
一整天,同学们都处于热闹状态,围着她和周雨彤转,有说有笑。
唯独我笑不出来,因为周岩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一直向我问东问西的,魔音洗脑啊,死人都给他烦得活过来了。
而且这个骆寒云同学对我还带着敌意的眼神,想起他们是青梅竹马,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是觉得我挡了她道了?
比起怕他,我更怕她,一放学我就向跟着来的周岩求道:“大哥,我怂又丑,我求你别再缠着我了,我——”
“周岩。”
我话没说完,身后就响起骆寒云的声音,我急忙丢下“再见”溜了。
一回到家,拿出日记本,我才想起自己已经五天没和程远联系了,还想着厚着脸皮向宋思妙借手机发个邮件和程远说一声呢。
这下好了,转学了。
班里熟悉的,周岩?
我赶紧摇头,算了算了,找周雨彤吧。
同一个妈生的,差别怎么大呢。
不过他学习成绩好,又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可惜就是缠人和嘴巴欠点。
他昨晚替自己解围,还是挺好的——
还有一个不好就是,他有个令人害怕的青梅竹马骆寒云。
拜托,别求神容易送神难,神呐,帮帮孩子吧。
哥啊,我好想你啊,想你180的身躯替我撑着,我好不那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