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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老滑头拿着运动会报名表冲着大家囔囔,很多年了,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班主任间拿着自己学生比成绩,比比赛,比特长,或许是像我们的父母一般,总是拿孩子里比较,爱之深吧。
韦雨露问我:“展秋,你要不要报名?”
“你觉得我像是能报名的人吗?”我朝她无奈地摊着手。
“少来,上次我都看见你跑步了,我还帮你骗姚老师,我都过意不去。”
“谁叫你骗他,再说我什么时候说我有心脏病啊?”
“那为什么体育课老师叫你跑步,你都说你不舒服,平时晨跑也总是不来的。”韦雨露表示很疑惑。
“我的确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上,而是心里”我望着窗外嘀咕道。
韦雨露没有说话,拿着报名表填下了400米冲刺和1500米长跑,木木经过我们班,在窗边打了一下我的头,我朝他笑了笑,他递给我一杯奶茶。
“干嘛是热的?”我摸着奶茶说道。
“天气凉啊。”
“啧啧,我不喜欢喝热的。”
“都11月份了,喝热的身体舒服,不然下次帮你买温的。”林木木宠溺地摸着我的头说道。
“啧啧,走开走开,干嘛突然那么温柔,我有点不适应了。”
木木先是一惊,说到:“咳咳,好吧,运动会你应该没有报名吧?”我点点头。
“那你记得来看我比赛,我什么项目都报名了。”
“啥?你什么都报名?累不死你。”我讥笑他,他推了推我的肩膀,“干嘛,这是天赋。”
“要死啊,又打我”我和他在窗口打打闹闹地时候,铃声响了,他最后拉着我手臂,悄悄地在我耳边说:“记得来看我比赛,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就跑掉了。我“切”了一声,韦雨露看着我说:“如果你不说,我还真的觉得你们是情侣呢,挺般配的。”
我一怔,什么都没有说,韦雨露斜眼看着我,笑了,嘀咕道:“这次没有解释。”
在饭堂里,潘晓妮给我夹了一个鸡翅,“你啊,太瘦了,多补补。”
“谢谢你,资本主义家。”我笑道。
林木木端着盘子在我旁边坐下,“不介意一起坐吧?”
“你问展秋,我无所谓。”晓妮看着我说道。
“我和展秋现在好着呢。”林木木坐下来,拿着一罐可乐递给晓妮。
我低头吃饭,说:“看在他偶尔帮我补习物理的份上,我原谅他了。”林木木拿起第二罐可乐,拉开瓶口递给我,我接过咕噜地喝起来。
晓妮怔怔地说:“林木木,你是不是喜欢展秋啊?”
我听到,刚喝进去的可乐吓得直接喷了出来,喷到对面的晓妮一脸,林木木看到大笑起来,拿上一张纸巾递给晓妮,“叫你乱说话。”
晓妮接着纸巾擦了擦脸,“展秋,开个玩笑嘛。”
我憋着笑,说:“不好笑,你活该。”
运动会这天,晓妮拉着我穿梭在人群里,我们两什么项目都没有报名,只能东晃西晃,拿着奶茶,薯片。
“学长,学长。”晓妮朝上次打篮球那个“桃花眼”喊道。
他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做展秋,展秋,这是高三的学长,叫做陈飞宇。”那是我第一次认识陈飞宇,和陈阳哥哥一样的姓氏,却不及陈阳哥哥一半的好。这是我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当然我没有告诉潘晓妮,毕竟她真的很喜欢他。
潘晓妮拉着我屁颠屁颠跟在学长后面,学长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看你朋友比赛呗,男子400米冲刺快开始了,阿木快上场了。”
晓妮脸皮厚得要死“没有事,他不重要。”我拉着她,在她耳边说:“你不要太主动,男生不喜欢过于主动的女生的。”
晓妮看着我,“是这样的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她转过头对陈飞宇说:“那学长,晚点我再来找你。”陈飞宇说:“好的。”
我拉着潘晓妮冲到男子400米的场地,“好险赶得上,否则木木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我在心里嘀咕道。林木木在远处看到我们,朝我们挥了挥手,潘晓妮大喊:“阿木加油,阿木加油,我爱你。”“妈呀,这句话可把我吓坏了”,我捂住她的狗嘴,不让她继续说话,林木木倒是没有什么尴尬的,在对面冲着我们傻笑,我看着这两个地主家的傻孩子,我也是一脸地无奈。
裁判员拿着枪,
“砰”
八名运动员刷的一声,冲了起来。
潘晓妮拉着她的大嗓门“林木木加油,林木木加油。”
林木木果然也没有令我们失望,以第一名的成绩冲向了终点,他赢了比赛朝我们跑过来,“怎么样?我是不是超级帅。”他额头滴着汗,像个小孩子急切地想要得到表扬,冲着我们囔囔,我递给他一张湿纸巾,潘晓妮说:“看在你在我淳淳教导下,取得如此好的成绩的份上,今晚朕请客,学校门口烤肉。”
“可以可以,谢谢老大哈”林木木给潘晓妮鞠了个躬感谢道,只见潘晓妮扳过他的肩膀说道:“你今晚把陈飞宇带上就行。”
木木突然有点小情绪,嘟着嘴“原来不是想请我,是为了陈飞宇啊。”晓妮说道:“陈飞宇只是意外,你是主要的那个人,再说了,叫上陈飞宇,咱们四个就像两对情侣,也不会显得尴尬嘛。”估计这句话深得林木木的心,他竟然答应了。
晚上在烤肉店里,潘晓妮重色轻友把我丢过去和林木木一起坐一边,她和陈飞宇坐一边,她一改平时大大咧咧的态度,性格温和了很多。
林木木夹了一块五花肉给她,“熟了,吃吧。”晓妮轻声说道:“太肥了,我不吃了。”
林木木嚼着肉,疑惑地说:“什么鬼,以前咱们去吃烤肉,你一个人能吃两盘。”我用脚踢了踢他,“闭嘴,你自己多吃点,废话那么多。”
林木木看着我,不做声,真的是直男,无奈。潘晓妮突然站了起来,跑到吧台那里,和唱歌的那位小哥哥嘀咕了一下,接过话筒,当着烤肉店全部人的面,弹起了吉他,
“最好的那个天使,
我最熟悉的字是你的名字,
我们会有大大的房子,
你会送我一首小诗,
最坏的那个天使,
我最爱画的就是你的样子,
我最爱的就是那个天使,
爱到可以去死,
爱到整个世界,灯全熄灭,最后还要给你体贴。
最恨你,
那么久不来见我一次,
最爱你,
当远处传来你的相思,
最容易想起,最难忘记,
最想要得到,最害怕失去,
最初的陪伴,最后的需要,
最远的距离,最近的心跳,
最后我说我恨你,
可是我恨你,就是我爱你。”
台下顿时一片掌声,我看呆了,想不到潘晓妮那么勇敢,17岁的我们,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那一刻,我承认,我是佩服她的,也是羡慕她的,起码她敢于尝试。林木木看着我,我拍了他的头,“干嘛,傻啦?”他突然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
“陈飞宇学长,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想要去北京读大学,我想请你等等我,一年时间,可以吗?”潘晓妮拿着话筒指着陈飞宇说道。我和林木木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飞宇。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陈飞宇站起来尴尬地说道。全场的人都震住了,场面一度的尴尬,潘晓妮走下来,走到陈飞宇面前,说道:“为什么?”
“我有女朋友了,她就在北京等我。”陈飞宇说完,“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陈飞宇头也不回走掉了,我踢了踢林木木的脚,他上去拉潘晓妮坐了下来。
“我很丢脸吧”晓妮说道。
“我觉得你很勇敢,比很多人还要勇敢。”我捂住她的手对她说。
潘晓妮看着我们,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眼圈通红,我和木木陪着她喝了很多酒,她说她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那么深。22点多了,林木木背着喝得烂醉如泥的晓妮和我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因为这两天是运动会,学校给我们自由活动,学校路上没有什么人,林木木突然叫住我。
“展秋,你觉得潘晓妮这样做对吗?”
“说不清对或者错,起码她很勇敢。”
“但是她说出来了,就意味着她和陈飞宇做不了朋友了,不是吗?”
“是啊,有些话说出来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你会说出来吗?”林木木突然停下脚步,低着头。
我怔了一下,说道,“会吧,终有一天我会告诉他,等到我有资格与之匹配的时候。那你呢?”他抬起头看着我:“不会。”
“为什么?”
“不敢。”
我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勇气吗?”
他落寞地说道,“比起拥有,我更害怕失去。”
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记得当初有一个17岁的大男孩,站在树下,说出“比起拥有一个人,更害怕失去她”脸上的无奈和心酸,不过庆幸的是,很幸运,我就是那个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