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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展小姐,王总让你进去。”
我点点头,走进了王宪的办公室。
“展秋,请坐。”王宪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让我坐下来,继续说道:“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主动联系你的。”
我说道:“那请问王总,您联系我做什么呢?”
王宪说道:“你今年大四了,找到实习点了吗?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实习?”
“我现在遇到人生的选择了。”我对王宪说道,“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什么选择?需不需要我给你一些建议?”
我看着王宪,资历丰富的他或许能给我比较好的建议,我把出国和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他。
王宪笑了,说道:“这个有什么好纠结的吗?两者又没有任何的矛盾不是吗?”
“没有矛盾吗?”
“你继续出国深造,现在通讯和交通那么发达,他可以去看你,或者你飞回来看他,我不觉得两者有什么矛盾啊?”
我一时语塞,王宪看着我,继续说道:“这个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的,现在大学生太多了,就算现在你是清华的大学生,你以后来到我们公司,最多也只能做个组长,你起码还要奋斗好多年才会有晋升的可能,而且除非你很优秀,我们这里大多都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每一个领导基本都是拿着MBA 的,你去外面看看,满大街都是大学生。”
我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我走到窗边,王宪的办公室在48层,俯瞰窗外整个北京,一览万物,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渺小,人突然就在那一霎那,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原来我也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我真的不甘于平凡。
王宪看穿我的心思,对我说道:“你留学的话,经济上有压力吗?”
我想了一下,如果拿母亲留给我的积蓄,应该是可以支付英国剑桥大学三年的学费问题,学校还有奖学金,如果我在利用课余时间打打工,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王宪看着不说话的我,笑道:“这样吧展秋,我这里有一个福利送给你。”
“什么福利?”
“我用公司的名义给你补助,帮你支付你在英国剑桥大学三年以来的学费,我私人在英国有一套别墅,我可以让你免费住在那里,那里有一个管家,她还可以照顾你的生活。”
我听着王宪的这个“福利”,陷入沉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三年的学费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啊。
“为什么?”我问道。
王宪说道:“天底下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看中你身上闪闪发光的东西,我觉得你以后会给我,以及我的公司,带来很好的效益,这几十万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我欣赏你。”
果然无奸不商,但是被人如此重视的感觉,还挺让人自豪的。
“要签什么合同吗?”我问道。
王宪点点头,“卖身契。”他笑道。
于是,我和王宪便签下了这张“卖身契”,我赌上了我后半辈子的人生。
出了will-will 集团,我望着天空,北京的天好像变得更加蓝了,一望无际,我似乎可以看到未来的我,我呼出一口气,母亲,你看到了吗?我没有让您失望吧,我做到了。
……
“你怎么就那么爱吃火锅?”林木木宠溺的看着我笑道。
“火锅让我有幸福感。”
“那我呢?我能不能让你有幸福感?”林木木凑过来盯着我眼睛,托着腮问道。
我转过头来敲了敲他脑袋,“你怎么回事,人家吃火锅都是面对面坐的,你为什么喜欢挨着我坐?”
林木木说道:“我想离你近一点。”
“近一点”如果木木知道我要离开北京去到英国,他会怎么想,我不禁深深的担忧着。
吃饱喝足后,林木木牵着我的手漫步在路上,林木木指了指冰淇淋问我,“展秋,吃冰淇淋吗?”
我没有说话,林木木看着出神的我。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木木摸着我的额头问道。
“我没事。”
“木木。”
“嗯。”
“我和你说个事吧。”
“什么事?”
“我要去留学。”
我虽然没有看他的表情,我却能感受到他的震惊,林木木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说道:“什么?”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他,林木木继续说道:“你要去留学?”
我点点头,装作镇定的样子。
林木木说道:“怎么那么突然?我怎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三年。”
“去哪里?”
“英国剑桥。”
“你是决定了?还是和我商量?”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句话,我知道如果我说我已经决定了,他一定会很生气,但是那一刻,我不想骗他,我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答应李教授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林木木松开我的手,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是在通知我一声是吗?”
我说道:“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林木木说道:“难怪今早我碰到叶春,她还说那晚你要和我表白,我还奇怪,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表白,是不是那晚你就决定要去英国了,所以你没有和我表白的,因为这个事情,对吗?”
我没有说话,林木木看着我说道:“陈阳好像在英国,对吗?”
我猛地抬头,“陈阳”这个已经消失在我脑海里那么久那么久的名字,突然被提起,就好像是在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让我感觉有些疼。
林木木看着默不作声的我,失望的说:“如果你去英国,我,们,就,分,手。”木木一个字一个字的吐露出来。
我一脸震惊,“为什么?”我问他。
木木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为什么?陈阳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是不清楚,你这次又去英国,你们在英国肯定经常接触,我不想像一个傻瓜一般,每天一个人在北京,提心吊胆的,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你了?”
林木木说着,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继续说道:“展秋,其实咱们没要必要去英国的,你留在北京,你那么优秀,我们一起在北京奋斗,是有出头之地的,你相信我,我以后会很努力很努力,我会给你好的生活,你相信我好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看着着急,却又慌乱,不知所措的木木的时候,我心里很难过,但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局势逼着我往前走,我只能走,我不能回头。
我推开林木木的手,说道:“你别这样,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没有得选择了,箭已经在弦上,我不得不发,你明白吗?”
林木木自嘲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本来就不能奢求太多的,终究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我却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你的想法,左右你的决定,我真的太不自量力了。但是,我却从未想过,你对我竟然如此没有一点留念,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失败了,我承认,我输了,展秋。”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林木木站在原地,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尽全力制止住自己的哭泣,我一言不发,林木木看着我,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这一刻,我不怪你。我还是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们分手吧,展秋。”我看着木木走了几步,停下来的时候,我想他一定是在等我,而我,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爱你的人,说着离开你,却在他转身离开后,停下来的那几步里,他在赌,赌你叫他回头,赌你的不舍得,赌你的挽留。但是,很少有人能有勇气冲上去。
不管是张骏,或者是林木木,我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决绝和自私。
我蹲在路边,望着远去的木木的身影,我哭了,我捂着胸口,我感觉心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血在蔓延开来。我哭得像一个小孩子,路边的人都看着我,然后走开,他们一定在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女孩子可以哭得撕心裂肺。
那一刻,我知道,我将要失去一个,待我如生命般的人。我知道,生命中再也没有一个会在我如此伤心,痛不欲生的时候,紧紧抱住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