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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之日,夏葵提着新娘服在自己身上左右比划着,感觉怎么穿都不太对,于是她询问一旁服侍的三个小丫头:“这衣服要怎么穿啊?”
“小姐,还是我们来替你更衣吧。”三个丫鬟说着就要动手。
“不用了,你们就告诉我该怎么穿,哪个穿了又穿哪个就好。”夏葵及时制止住她们,然后把衣服全丢到床上,好让她们指示。
“我可没有让别人替我换衣服的习惯。”夏葵随口吐槽道。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她们可都是专门替尧瑾儿穿衣打扮的侍女呀。
……
很快,迎亲队伍就来了,那个御史夫人拉着夏葵的手一直不放,还一个劲的哭个不停,惹得夏葵也眼睛红红,真的有种出嫁姑娘的感觉。
不过,夏葵难过是因为担心自己万一逃跑失败,要被拉去砍个头什么的,这个御史夫人可要拿出现在这份感情,保住她啊!
夏葵坐在马车上,脑袋里不断的重复早已预算好的逃跑路线:拜了堂,回了新房,就支开下人,找到后门,然后溜之大吉。
实在不行,扮个丫鬟从正门出去也是可以的。当然,要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的话,狗洞也能接受啦!
晚上城门肯定关了,她只要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上一晚上,明天肯定能出城。
……
……
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夏葵尽力配合着牵上了齐洛王的手,走进了大厅里,完成了一切琐碎的事宜。
她有很多机会可以看清齐洛王的样子,她只需要揭起一点头巾就能看见的,可她没有这么做。
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现在除了逃跑,什么都不重要!
……
古代的婚礼就是好,新娘只需要做个仪式就行了。
顺利进入新房,夏葵松了一口气了,反正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这个什么狗屁官二代的身份,她也不要了,以后大路朝天,她夏葵只要自由。
她换上了自己带的便装,卸下了新婚的繁琐头饰,洗掉了那厚重妆容,随手扎起个马尾辫就出门了。
什么发髻她可不会,要知道她可是个长年披头散发的主,现在会扎个马尾辫,那都是怕夜深人静,吓着别人了。
本来以为会有很多人守着她,结果一个都没有,她还隐隐担心会中什么埋伏,直到顺利找到了后门,成功的落跑,她这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原本是有下人守着的,可谁知道当今圣上也来了,自然引得几乎所有的官吏都跟着前来,所以下人们都去前厅侍奉了。他们谁也不曾料想,他们会遇见一个逃跑的新娘。
唯有鹊儿知道自家小姐这两天异常反常,所以多留了个心眼,一直守在门口的。可夜越来越深,她担心小姐肚子饿了,所以偷偷跑去厨房拿了一些糕点。待她回来一打开房门,看见空无一人时,她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
莫名其妙就被赐婚了,苏木椧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只好一个人躲花园里喝着闷酒。
他坐在草坪上,背靠着身后的大橡树,看着今夜的满天星辰惆怅。
怎么就成亲了?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反正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婚事一下子就搅乱了他平静生活,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突然有人夺走了他手中的酒壶,能如此胆大妄为的,当然也只有他手下的统领齐俞。
“将军,还不准备回新房?”
苏木椧闭眼,揉了揉额头:“就你话多。”
“将军,我可听说了,那尧御史的女儿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知道你向来不近女色,可你这大婚之日的,你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独守空房吧?”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啊?”苏木椧从齐俞手中夺回酒壶,“我是不是也该替你物色个好姑娘了?”
“是吗,那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仰仗将军你了。”
“你……”苏木椧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王爷,王爷。”鹊儿慌慌张张的跑到苏木椧跟前,弯着腰,手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不是王妃的随身丫鬟吗?”齐俞率先开口,“这么着急,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好了王爷,我们家小姐不见了,”鹊儿急得都哭出了声,“我就去厨房拿个糕点的时间,她就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苏木椧微微蹙眉:“齐俞,你带侍卫府里府外好好找找,小心行事,不要惊动了府中的客人。”
“是,将军。”齐俞收起了之前那副不正经的模样,现在俨然是个正规统领的派头了。
……
……
这什么情况?
当苏木椧看着散落一床的衣服,和房中少的几件名贵摆件时,忍不住嘴角上扬起来。
看来这尧瑾儿还是位性情中人。
……
而此时,夏葵正抱着一个大包袱,行色匆匆的游走在黑暗的街道中。
她这包袱里呀,不仅有自己的衣服首饰,还有从齐洛王府顺走的一些小玩意。
主要是一副墙上挂的字画,和一套摆放在桌上的玉茶具,还有四个挂幔帐的金勾子。
夏葵想着自己是个要逃命的人,一路上肯定得花不少钱,而他齐洛王那么有钱,少几个摆件再补上不就好啦,反正不拿白不拿,就顺手摸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
“啊嚏!”夏葵打了个喷嚏。
这时夜色已深,还有点凉,她该找个躲避的地方了。
……
苏木椧的手指划过墙面异于其他处的空白地方,忍不住低头一笑:“鹊儿,你们家小姐还有点意思!”
鹊儿胆怯的看着苏木椧碰触的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常年挂着字画,所以能看见很明显的一个格子。
“王,王爷,我们小姐平常不是这么的。”鹊儿瑟瑟发抖。
她知道小姐最近很奇怪,可她怎么能糊涂到干出偷东西这种事?
“哦~”苏木椧意味深长道:“那她现在很不平常咯?”
“不不不,”鹊儿赶紧摇头回绝,“我们小姐一直都很正常,可能是最近忙于婚事太过操劳了,所以犯了点糊涂。王爷府里丢失的这些东西,我会让我们家老爷给您补上的。”
“无妨,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她若是喜欢,就由她拿去吧!”苏木椧微微蹙眉道:“只是她这是做什么?逃婚吗?还是和谁私奔了?”
“离……离家出走。”鹊儿吞吞吐吐道:“小姐说过,她离家出走就不算抗旨,我以为是她说笑的,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
“……”苏木椧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尧瑾儿也太胡来了,真不愧是御史大夫捧在手心的独女。
……
……
城门果然关了。
可天无绝人之路,它会关你一扇门,就给你留一扇窗。
夏葵找到了可以躲避的好地方,城墙下了稻草垛子。
她将自己带的衣服平铺在稻草垛子上,然后拢拢附近的稻草,就躺进了其中。
还好城墙上有一排忽明忽暗的灯笼,这让本来就胆大的她更加无所畏惧了。
忙了一天,她也疲乏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城内一群侍卫正打着灯笼到处搜寻她的身影。
……
一直到天亮,他们都没有找到尧瑾儿。
“将军,这王妃离家出走,怎么向尧御史交代呀?”齐俞这时才知道着急。
他想尧瑾儿一个弱女子大半夜的能躲哪去,一个时辰准找到,不曾想,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她。
“此事先不要张扬,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只怕会给御史大夫带去麻烦。”
“鹊儿,”苏木椧说道,“可否麻烦你寻一幅你们小姐的画像来,我们也好派人去寻她。”
“好,奴婢马上就回御史府去取一幅。”
……
鹊儿回到御史府,将一切都告知了尧御史。
“齐洛王说得没错,此事的确不能声张。”尧御史思虑片刻:“现在起,一切都由齐洛王府处理,御史府就不要跟着参合了。”
“可老爷,小姐一个人在外,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尽管我也很着急,可是御史府有所行动,必然会惊动那些不怀好意之人。他太尉太傅,哪一个不是对我御史府虎视眈眈的?为了御史府百余口人,我也别无他法呀!”
……
……
很快,鹊儿就带着画像回到了齐洛王府,等待多时的苏木椧从鹊儿手中接过画像,顺手将画像从画筒中取出。
“将军,将军,有急报。”一名探子匆匆前来,打断了苏木椧摊开画像的动作。
“何事?”苏木椧又将画像塞回了画筒。
“将军,军中急报。柔然将军方毅长不知从何处得知你已离营,前天晚上偷溜进营内,烧了我们七个粮仓,特此前来禀报,还望将军快快回营坐镇。”
“什么?七个粮仓!”此刻的齐俞气愤到恨不得立马就飞回去,也烧他们柔然七个粮仓。
“镇军将军何在?”苏木椧问道。
“回将军,你走后,西部传来消息,说北凉军不断骚扰边境百姓,杀伤掳掠,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镇军将军听后,便私自率军前去清查流寇了。”
“私自调动兵马可是……”齐俞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自家将军严肃的瞥了自己一眼,赶紧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这镇军将军安泰易荀性格耿直,心性善良,还是尧瑾儿的表哥,所以苏木椧难免会替他说话:“并非镇军将军私自调动兵马,而是我派遣他去的,我本要早些时候回去的,怎奈被婚事耽搁了,都是本将的失责,损失的军粮我会补上的。”
苏木椧这是在打自己的脸,前一秒还问镇军将军去哪里了,后一秒就说是自己派他出去的,当然这其中的原由,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敢说什么。
苏木椧将手中的画筒还给鹊儿:“我军中还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你家小姐就麻烦你了,请务必寻回。切记要暗中行事,不要让有心之人有机可乘,有何需求直接同府上弋管家说,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是,王爷。”
……
苏木椧走后,鹊儿就去弋管家那里要了二十名侍卫,然后将临摹好的尧瑾儿画像分发给了他们,并对他们宣称,这是偷了王府宝物的女贼,抓住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