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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死亡
三名穿着黑色工作服的安保人员左右伫立在江凭身边，隐隐阻拦着自己的主顾——莠茗集团的大股东及执行董事再上前一步。
“老板，不能再过去了……现在警察都还没来，我们过去……说不清了。”
“对啊，就在外面看看吧。”
江凭看了两侧的工作人员，点点头，“我没准备进去，只是……”
江凭回头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女子一眼，只见对方目光呆滞看着庭院中的草坪。
“这女的，这么盯着好久了，要不是看她还能感觉冷……我们还以为她也……”一个工作人员顺着江凭的目光看了过去。
江凭点了点头，看这个女人目光虽然呆滞，但是双手抱臂，隐隐有几丝颤抖，注意到对方胳膊上生的小疙瘩，回头嘱咐道，“拿件衣服给她穿上。”
江凭站在庭院中间，离着最近的是这栋独栋别墅的一楼推拉门。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视线向前移动……直到停在那扇推拉门的边缘。
枣红色的拉门，在夜色里已经完全看不清，唯一能识别出的只有门框上镶嵌的金属把手和反着白光的门玻璃。
这是一栋独栋别墅，别墅区占地面积非常广大，依山傍水而建，环境优美、风景入画。在京城远郊竟然能找到这一处，真是令人非常惊讶，相传这里为南北朝时勰安王的埋骨之处，而现在能买得下这里一栋别墅，居住在这里的人，也定然身家巨富。
不过这都不重要，眼前最重要的是……有个非常重要的人在这里死了，江凭甚至能远远的透过枣红色拉门的玻璃看到一个无力的摊在地毯上的充满死气的苍白手掌。
“江先生，真巧。”
江凭闻声，回头，身材高大的年轻警官站在他右侧后放的庭院中。
来人看了隐隐以江凭为中心站立的几名安保人员，倒是也不再上前试图靠近对方，甚至还笑呵呵的向后退了几步，轻轻抬起了双手，举到腰间。
江凭微蹙着眉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警察，又向四下扫了一眼。
警察摸摸鼻子，看着几位安保人员缓缓退到了外围。
“你认识我。”
警官瞥了对方一眼，“想不认识都不行。”
“有太多人会在耳边提起你的大名。”
江凭略显讶异的挑动眉毛，“你是？”
“啊，哈哈，主要是在于莠茗集团的财力和权势，下至老弱妇孺，谁不知道呢。”
“不过，这地方……江先生，不应该出现在这。”年轻警官神色一变，双眼在黑夜里看不清神色。
“我是有目的的前来。”
张青况闻言，讶异的挑了眉毛，动了动下巴，低头咧开了嘴，朗声笑了出来。
清朗的年轻男子的笑声在夜间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声响吵醒了远处林子里的飞禽，只听见一片扑棱着翅膀翻飞，在林间跳跃的声音。张青况听着响动，尴尬的摸摸鼻子，“……我是说……我从没见过有人主动承认自己别有目的。”
江凭木然的转身，一张平淡惫懒的脸孔转过来，正对着这位年轻警官，“人生，总是有第一次。”
“莠茗慈善晚宴到这里的距离可不近。”
“我消息灵通一些，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
“鸿绅地产的执行董事与贵公司也有合作吗？”
“鸿绅地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总建设单位，莠茗也乐于同业内龙头合作项目。”
“对于近半年来，鸿绅内部的股权争夺，江先生怎么看。”
江凭看着对方喋喋不休，不断抛过来的问题，浅浅吐了口气，还是那副平淡的神色，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审慎，“这位警官知道的，作为莠茗的董事，每个人都是很忙的……”
“另外，我的回答一向很有价值……虽然比不上巴菲特的午餐，不过，我认为这位警官还有其他问题的话，欢迎去公司办公室找我。”
“当然，记得预约。”江凭从西装上衣内袋里抽出一张雪白的名片，夹在两指之中，递了过去。
年轻警官抿着嘴，点点头，顺手接过了名片，同时脚下搓动，踢飞了一脚沙子，细腻的沙子飘扬在半空中，在夜晚划出了一道白色的弧线，两人都将视线集中在逐渐散落下来的细沙之上，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年轻警官抬头看了江凭一眼，“你知道这耙子刮出来的细沙，是什么沙吗。”
江凭皱了眉头，“不太懂。”
年轻警官面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容，蹲下身家身来，抚摸着沙地上被耙子刮出来的一圈一圈的波纹，轻声道，“这是白沙，这是虎泉山里的白沙。”
古怪的造句很难让人理解说话人的真实想法，就像很多翻译过来的外文书籍一样，奇怪的翻译腔总是让人觉得内容空洞却又意有所指。
看着江凭依旧不解的神情，年轻警官只是再轻笑了声，也未再多言，向后方招了手，“赶紧进去吧。”
几名穿着制服或者便装的警员走了过来，越过江凭与张青况二人，小心的推开了紧闭的拉门。
“江先生就止步吧，剩下的事还是警察来处理比较好。”张青况往前走了几步，半挡在江凭面前。
“有些事，太热心，真不太行。”
江凭看到张青况的动作，“你知道是谁报的警吗？”
对面之人眨眨眼睛，抬手对着江凭示意了一下。
江凭直视着对方双眼，上下唇开合无声，“是我。”
话音未落，江凭转回身，正对着院落的大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蜿蜒曲折，却只是站定了身体，并未向前迈出一步。
江凭抬头仰望了这山区的夜空，“警官贵姓。”
“我姓张。”
“看着很眼熟。”
张青况看着江凭的背影，顺着对方的视线一同望向夜空，“我家兄弟多。”
…………
叮咚叮咚的铃声响起，老旧的铃声在在这里异常突兀，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铃声响了会，只见曹丹姝身旁的男子从上衣内衬里掏出一个黑色手机。
张茂则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点提示，立即按了下来。
“喂。”
“李光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