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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对着幸福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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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夜,寂静无声。月色朦朦胧胧,隐隐淡淡,别有一番意境。恰似这流淌着的淡淡思绪,迷茫而婉约。

    凌逸望着窗外的月色发呆,手中的笔不知几时已经放下。却猛地被手机铃声拉回思绪。拿过手机,吃了一惊——叶欣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凌逸……”

    熟悉的话语,却是憔悴的声音。凌逸只觉得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不能言语,只是“嗯”了一声。

    凌逸听到对方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呢。”

    “怎么会,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凌逸抬头看了看表,十一点,确实很晚了。

    “凌逸,我想问你一件事。”

    “恩”

    “你为什么说那些留言是顾晨写的?”

    凌逸沉默,明明决定不去打扰你的幸福。

    “连我和李智宇都不知道你的帐号,他更不会知道。”

    凌逸愕然,原来你一直坚信的不过是顾晨不会知道我的帐号,这算不算是对于我们的友谊的另一种信任呢?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解释,直到电话里又传来叶欣的催促声。

    凌逸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好吧,我曾经把记录账号和密码的参考书借给顾晨。我也不肯定就是顾晨。但我知道,绝对不是我。”

    “凌逸,智宇咱们会是一辈子的青梅竹马对不对?”

    “恩,永远的青梅竹马。”凌逸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很晚了,晚安。”

    “晚安。”

    叶欣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呆呆的望着窗外,浓浓的夜幕,一无波澜的平静。听着近在耳边的吵闹,一股强烈的委屈漫过心头。没去管眼角慢慢滑下的泪水,却猛地侧过身,抱起身边的泰迪熊大哭起来。

    明眸暗闪成新泪,玉容憔悴倚栏杆。若是人只能在痛苦中学会长大,那你这么懂事,一定很辛苦吧。

    又是一上午昏昏欲睡的课。李智宇猛的被粉笔头砸醒,抬眼望望讲台上数学老师的怒目而视,乖乖的坐直了身子。又看了看旁边睡得正香的凌逸,忽然有一种大嘴巴把他扇醒的想法。为什么黄美人就这么偏心呢?不就是每次考试数学都是第一嘛,可是自己每次与他相差也就是那么一两分而已嘛。在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挣扎之后,李智宇朝凌逸竖了竖中指,切了一声,终是放弃了扇醒他的想法,开始听课。

    “放学后去走走吧?”课间时叶欣突然跑过来说。

    “好呀!去后操场吧。”凌逸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智宇的话已经出口。

    “凌逸觉得怎么样?”

    “好呀。”

    放学三人相约而行,顾晨看着叶欣的背影,神情怆然。仿佛能听见周围盛开的花朵,逐瓣凋落的声音。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最终转身离去。

    “好像很久没有一起在这散步了,感觉……”叶欣顿了一下,却听凌逸接道:“感觉格外温馨。”李智宇在一旁笑笑不语。

    不知不觉三人走上了看台,凌逸下意识地靠近广播室的墙壁,看到上面不深不浅的痕迹。

    “如梦令

    往昔深薮处处,

    未觉今已陌路。

    情深无人哭诉,

    悲伤亦不如无。

    慌促,慌促,

    人生何处归宿?”

    “叶欣,这是你写的吧?”凌逸问道。

    叶欣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凌逸笑而不语,其实那天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好久。而我在一旁也看了你好久,直至你落寞的离开。

    凌逸拿起石头在《如梦令》下写道:

    南柯子

    离别时日短,却说愁海深。笑颜终展断肠人,到头来还是愁浅情深。

    霜降叶难留,情归欣喜稠。往昔离别今相守,携手一起走、不再回头。

    “叶欣,你看下阕每句中间的字。”李智宇忽然道。

    叶欣再看着凌逸的诗词,边看边念,“叶,欣,别,走”,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看向凌逸,眼中似乎有些雾气。

    凌逸淡笑,没有说话,心想“这个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还是李智宇”,随即转向智宇,道:“别转移话题,该你了!”

    李智宇面露难色:“这个……我不会呀!”

    凌逸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向上捋了捋袖口,李智宇赶忙把叶欣拉到两人中间道:“喂…喂……你干嘛?怎么着也得容我想想吧?敢情你自己在叶欣写完那天早就想好怎么写了,我可没闲工夫偷窥你们俩。”

    叶欣和凌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质疑和鄙视。李智宇倒浑不在意,略作思索,捡起石头写道:

    减字少年行

    悲聚散感情犹浓,春在与谁同?纵使情丝落红寄,犹待来年生。

    泪坠落真情难说,牵手重生活。一怀别绪,十起愁思,都做云雨霁。

    写完之后,李智宇冲凌逸谄媚的笑,凌逸鄙夷的看了一眼,别过头去。李智宇哼了一声,也别过头去。叶欣在一旁看着两人,微微地笑了。

    却听凌逸说道:“这个词牌又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喂,我这叫开拓创新。尔等墨守成规的俗人岂能得窥天机。再说了姜夔的词牌不都是自己写的嘛,凭啥他写就是流芳千古我写就是瞎编?”李智宇不爽的反驳。

    凌逸刚欲反驳,却听叶欣说道:“不用管它了,反正写的很好就行了。我要把“它们”写进我的青春记念册里,用来缅怀我永不褪色的青春。一怀别绪,十起愁思,都作云雨霁。让我们忘掉过去所有的不愉快,从明天起,向着幸福出发!”此时叶欣的笑,仿佛冬日里的暖阳,很美,很温暖。

    凌、李二人应和,正欲离去,连亦雪突然出现,说道:“那加我一个好不好?我也想要永不褪色的青春。”

    李智宇怪叫跑到连亦雪身边,“当然好了,有美女加入,我的青春才能真正万古长青。”

    突然叶欣从后面给了李智宇一耳刮子,“什么意思,我不是美女呗,我不能让你万古长青呗?”

    李智宇吃痛,嗷地一嗓子跑开,躲到连亦雪身后,“再美也是个泼妇。”

    叶欣作势力欲追,李智宇慌忙跑开。凌逸和连亦雪对视一笑,追了上去。

    初春黄昏的暖阳,映着四人追逐的背影,格外温馨。只是掩去了谁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