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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将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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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祥照的小诊所刚开始也没挂什么招牌,后来去工商登记,执照上必须要填写一个名字,他磨蹭了半天,被办事员催得尿急的情况下,张口说了一个比较顺口的名号,“林家药房”。

    听起来跟您家药房有点谐音,林祥照有点得意的向办事员点了下头。

    “这个不行……已经有人登记了。”办事员是个小伙子,不耐烦地回了句。

    唉,这还有哪个姓林的也做自己这行啊?这个头痛啊,没办过这种事还真有点急。

    林祥照脑海里极速地又翻转着刚才想的几个名字。

    “你在羊角山开诊所是吧?要不你就填羊角山林家药房……”里面小伙子看他实在脑懵,给了一个建议他。

    “好……好,这个好,就这样吧……”林祥照后面的人也在催,埋怨说怎么不在家里想好再来办?他心里想我哪里知道是什么程序啊,顾淑芬只知道打牌,儿子一天在外面晃,女儿更没有时间……听到小伙子这样说,林祥照赶紧应了。

    这样,羊角山林家药房才正式挂牌。

    自从来了一位贵客,林祥照的诊所生意不是好了很多,而是逐渐淡了下去。

    看着有些熟客在诊所门前过,对他摇着头往上面走了,他心里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这些在他这里看惯了中医的人跑去了西医诊所。

    唐思思也会带着埋怨的神情说就是因为中年男子横蛮无理,才让羊角山林家药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祥照坦然一笑,说也不怪他,中年男子只是做了他认为他应该做的事,就像你我一样,接待病人,帮他们治好病……只是中年男子做事的风格让一般人接受不了罢了。

    海天市因为毗邻内湖,9月的天早晚已经有稍许凉意。

    5日,星期六。

    像往常一样,林祥照上午在坐诊台看着一本《本草寻医问诊》,唐思思在药柜那边翻起了林祥照推荐给她看的《古人经脉专解》。

    静悄悄的羊角山林家药房只有微风轻轻扫了一圈后又掉转了头……

    唐思思看得眼酸,起身泡了杯茶端给林祥照。

    林祥照正准备端茶喝的时候,他和唐思思都不愿意见的人又进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唐思思正气恼少了病人没有实践理论的机会,站在柜台带着鄙视的眼神,不友好地问了句。

    “啊?怎么我不能来吗?”中年男子从来都没取下墨镜,听到唐思思带着怒气的声音,回头说了句。

    “今天你怎么一个人来的?那位老先生呢?”林祥照看唐思思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担心她引起中年男子的误会,连忙放下手里的书,向他问了声。

    “还是林医生会说话,不像小丫头这么没礼貌……”中年男子听了林祥照的话,没理会唐思思,转头向坐诊台走了过来。

    “谁没礼貌?你……”唐思思听了更是激动,脸上青红一片,心急地抢了句。

    林祥照向她摆了下手,脸上装出一个犯不着与中年男子计较的脸色,制止了唐思思想再说下去的话。

    中年男子走到林祥照旁边,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少见地点了下头说:“林医生,请!我们申局长家老爷子特意交代要我礼貌点请您过去家里走一趟……”

    原来他是来叫林祥照去老者家里,怪不得只见他一人过来。

    “你们申局长家老爷子现在怎么样?”林祥照是医生,给病人开的药不一定可以医好,医坏事的也有。现在突然叫他过去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想到这里,林祥照忐忑地问了句。

    “老爷子很好,就是想请您过去坐下……”中年男子回答着他的问话。

    听完中年男子的话,他心里才落实下来。

    看着这门庭冷落的诊所,又望了下旁边彪悍的身影,林祥照叹了声,罢了,既然来了,看这架势不去也得去。他拿起身后随身携带的小背囊,向柜台的唐思思交代清楚后,就随着中年男子上了车。

    别看中年男子在诊所那么粗鲁,上了车却很认真又细心地帮林祥照系好安全带,并帮他把坐位调整合适,然后才发动小汽车。

    车子平稳地在海天中路行驶,林祥照第一次体验坐在小汽车里驰骋的感觉,望着街边向后飘过的人群和街道,心里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穿过海天中路,在红绿灯路口向左转向,进入将军路。

    这个路段是市政严管路段,整齐的绿化带将东西走向的两条3车道笔直地划开。绿化带里每隔3米就有一颗绿色乔木,下面盛开着一簇簇鲜红色的月季花。在路段中间有个广场,正中央一座灰色的石雕是个巨人,带着闪耀的红色五角星帽子,单手扬起有力的臂膀,眼神坚定而又凝重地望向前方,摆出一个冲锋的姿势。

    这就是海天市著名抗战将领肖瑞海的雕像。

    为了纪念肖将军的英雄事迹,海天市市政府在八十年代末期规划了海天民众广场,并树立了肖将军的雕像,将这条路根据发展需要拓宽后更名为将军路。

    林祥照在阳光下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一丛丛红色的月季花从眼前闪过,仿佛将军凝重的眼神正是为一条鲜血铺开的路而神情肃然……

    绕过将军路,中年男子缓慢地驶入了车道较窄的解放路。

    林祥照很熟悉这里,他空闲的时候经常坐公交车过来找些古玩。见到熟悉的路段,林祥照侧脸问了下中年男子,是不是老者住的地方就在这里?

    “不是……在这附近,海天市驻地部队干休所……”中年男子正视前方,动了下嘴巴回答他。

    “哦……”林祥照茫然地应了声,怎么没听说过这地方呢?他心里暗暗想。

    “嘎……”随着中年男人手刹一拉,小轿车停在了一栋站有持枪武警站岗的白色大楼下。

    中年男人帮着解开了林祥照身上的安全扣,让他下了车。

    看着这太阳底下耀眼的白色,林祥照突然从小轿车里出来感觉头有点不舒服,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坐小轿车,里面空气没适应。

    他静静地站立了一会,然后示意中年男子在前面带路。

    中年男子带着他直接上了3楼。

    他在左手边的房门前敲了下门,屋里一阵对话声后,房门打开了。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诊所里看病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胖的中年人。

    “林医生……欢迎你来我家做客啊……”老者欣喜地伸出右手向林祥照招呼。

    中年男子连忙侧身让林祥照过去跟老者握手,林祥照拍了下自己的小背囊,也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握着老者的手,他感觉自己开的方子有很明显的效果,温和有力。

    “老先生……真是恭喜您啊,贵体康复……”林祥照进屋后感概地说了句。

    说完看着老者身后白胖的中年人,老者会神地松手介绍。

    “这是犬子申红军,今天周末休息,过来陪下我……”老者善意地向林祥照介绍,然后又向他儿子介绍了林祥照。

    “林医生,久闻大名……谢谢你帮我家老爷子治好了病。刚才我说我来开门,老爷子非得自己开,看得出来他非常感激你啊……”申红军久经官场,说话滴水不漏,握了下林祥照的手,说出来的话让他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倒是申局长在海天市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啊……”林祥照握着申红军的手,照着官面上的话回了一句。

    两人握着手,相互客套地聊着。

    “都坐吧……别站在那里说个不停。”老者领先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向着他们两个说。

    “好好……”林祥照见状赶紧松了和申红军握住的手,走向沙发边。

    “申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站在门外的中年男子挺直了身子向申红军询问了下。

    “你先去吧,我到时呼你……”申红军向他点了下头,然后走过去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