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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雷蒙·西莱斯特·斯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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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尔格斯特的总督府邸,一间不太起眼房间,只不过房门已经安静的躺在了地上。

    拉伊抱着眼前这个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小女孩,虽然不是自己的母亲,但没来由得竟会给自己一种心安的感觉。昨天晚上梦见母亲的死,加上早上的深度冥想被突然打断,而因这些天母亲的死,街边的流浪、担惊受怕使得他的神经早已处在了接近崩溃的边缘。现在心神一丝松懈,便靠在怀里的人儿肩上沉沉睡去。

    “拉伊,拉伊!你这死小子……”弗雷德的声音由远及近。

    “呃,好像有谁再叫我……”拉伊迷迷糊糊地说道。而在他怀中的艾琳娜早已是沉迷在他温软的怀抱中了,一直舍不得将他推开,心不在焉自然也听不到弗雷德的声音了。

    “拉伊!拉伊!快起来!来跟老人家学着做做锻炼……”弗雷德还未进门,他的声音已经是很大了。

    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拉伊突然一个激灵,也不管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猛的一把推了出去。急忙跳下床,正欲以最快的速度从侧边窗户溜出去。倒也不是他做贼心虚,他一直从未和外界接触,并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尽量离这个自称“老人家”,既不懂武技也不懂魔法但对他来说异常可怕的小老头儿远一点而已。

    可是已经晚了,他还未来得及逃脱,弗雷德已经站在了门前。

    “拉伊!原来你小子在啊?哈哈,走,跟老人家去做早晨健身操。”而进门弗雷德看到已经溜到侧边窗户旁的拉伊,不由得有点心奋。而就在几分钟之前,刚做完他自创的早晨健身操时,便发现总督府从前任接管过来的丫鬟们三三两两躲在一旁,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偷笑。哼,你们笑吧!我帝都鼎鼎大名的费雷德老人家的健身操岂是你们这群低级趣味的人看得懂的。想到此,便上前向拉伊的手拉去。嗯,这小子肯定不会拒绝这么疼他的老人家的。

    眼看一只皱巴巴如同鸡爪子的手即将抓向拉伊的时候,“哇……”一声极度悲愤的哭声吸引了他们两人的注意。

    而此时还在床上的艾琳娜漂亮的后脑勺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如同小山丘一样的包,也不管在一旁呆若木鸡看着她的两个人,自顾自的伤心痛哭起来。

    原来刚才她还在享受拉伊温暖的怀抱时,情迷中的她也未曾听到弗雷德的叫喊声,突然毫无防备地被一股巨力推出了拉伊的怀中。还浑然不知的她后脑重重的砸在了木质床头上。

    等她神智恢复过来,也没注意到在一旁的弗雷德,只觉那可恶的拉伊刚刚做了那么亲密的动作,而此时又再一次抛弃了她;加上后脑上的疼痛,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从小就在贵族圈子中长大的她,哪能不知道刚才的动作只能与最亲密的人……

    “艾琳娜小姐,您怎么了?”弗雷德此时也没任何心思去管旁边的拉伊了,这艾琳娜是他从出生看着长大的,疼如自己的亲孙女。而此时见着她失声痛哭,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

    刚才还在担心被弗雷德非人虐待的拉伊,此时也呆呆的看着艾琳娜。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他情急中推出去的竟是之前他一直苦口婆心相劝的女孩儿。

    “艾琳娜小姐,您别哭啊。您这一哭,老人家的心里也是跟着您的哭声一起碎啊。您别……啊?您的后脑怎么了?”费雷德有些手足无措,艾琳娜小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哭得这么伤心过?不过眼尖的他,还是看出了端倪。

    “拉伊,这是怎么回事!我家大人好心待你。你看看你对小姐干了些什么好事!”说罢,便上前检查艾琳娜后脑上隆起的包。弗雷德气的是牙咬得紧紧的,哪怕是伤在自己身上也好。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拉伊此时也是异常难受,要是给他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让艾琳娜受伤的。看着越哭越厉害的艾琳娜,心里隐隐有些痛。难道我真的自己发过的誓,也做不到么?不!我一定要做到,不让任何一个女孩为自己哭。

    “对……对不起,艾琳娜。”道歉似乎是拉伊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艾琳娜从小丧母,然而她父亲雷蒙公爵却从未续弦,几乎将全部的爱和精力放到艾琳娜身上。所谓放到手上怕摔着,放到口中怕化了,从小就生活在蜜罐里的艾琳娜哪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加上后脑传来的阵阵疼痛,仍然趴在拉伊的床上失声痛哭。

    良久,两人相劝无果。正感无方时,这时气喘呼呼的仆人来报,公爵大人办理完管辖地交接仪式回来了。原来,清晨如同惨绝人寰的哭声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只是见管家大人在里面。经过短暂的一天接触,谁都知道,艾琳娜除了与公爵大人以外,就和管家大人关系最好了。时间一长见弗雷德也屡劝无果,而公爵大人已回府,便匆匆来报了。

    雷蒙公爵本来管辖地交接仪式完毕后,按照潜规则要陪当地官僚、贵族和知名人士一起开办接风酒会,相互认识,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而他想到家中的艾琳娜,平时在帝都忙于公事,很少陪伴她;加上这几天赶路所带来的疲乏,岂能是昨天一天能抵消的。于是借口托病便推掉了该有的应酬,启程回家。自己是该好好陪陪艾琳娜了,嗯,还有那“火元素免疫”的小子。

    弗雷德微微一愣,看着旁边的拉伊。不由地开始为旁边的这个小子担心。帝都谁人不知,艾琳娜绝对是公爵大人的心头肉、掌上明珠。如果说公爵大人是一头巨龙的话,那么艾琳娜就是他绝对的“逆鳞”。在艾琳娜小的时候,一贵族小子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是仗着自己个高身壮,抢走了她手中的棒棒糖。事后,公爵大人知晓后,大怒。便率领了一大队人马,直接抹平了那个家族。虽并未斩尽杀绝,但自此从无抬头之日。而当今的皇帝陛下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不知晓,谁人不知当今陛下与公爵大人是从小至交好友。此事当时被誉为帝都“因棒棒糖引发的血案”。而如今,拉伊在他心爱的艾琳娜后脑上弄了这么大一个包,哎……弗雷德想到此不由抹了抹脸上正在往下淌的汗。

    然而雷蒙公爵刚进府邸,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很多仆人看上去都有些神色慌张,特别是从帝都带过来的旧部。谁能不慌张啊,早就知道艾琳娜是雷蒙公爵的逆鳞,要是到时候火烧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雷蒙公爵逮着一个从帝都随自己过来的旧部问问,得到的答案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在其带领下前往拉伊的住处。还未接近,便听见艾琳娜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传进了自己的耳朵。不由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右边眼角往上挑了挑。

    而还在一旁抹汗的弗雷德现在还在想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向雷蒙公爵隐瞒下来,毕竟这小孩是他以艾琳娜抓到的“小偷”带回来的,自己也要承担一部分对他负责的责任。其实很多时候,他心底还是蛮好的,只是用错了表达的方式而已。之前之所以那么生气,实在是他太疼爱艾琳娜了。虽说这小孩是“火元素免疫”,也许将来前途无量,对家族的利用价值……但是谁能说得清楚雷蒙公爵知道了他的心头肉受伤后的怒火到底有多旺?

    此时的拉伊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在一旁干着急。道歉基本就是被直接忽视,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去哄女孩子。总不能再让自己去抱抱艾琳娜吧?那肯定是不给自己抱了,因为刚才推她出去那么狠。

    正在两个人无限YY的时候,雷蒙公爵已经闯进了房间。当然也不能说闯,因为门板早就被某位下放到地板上了。看着在床上一个劲哭得不行的艾琳娜,不由脸颊两旁的青筋蹦了蹦。

    这、这……这小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非礼我女儿!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不足以泄我之恨!一定要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埋在土里用“重水”(类似于水银之类的东西)剥下他的皮!砍掉四肢削成人棍泡在马桶里!用刀划上上万条口子再抹蜂蜜!!!雷蒙公爵如是想着。因为此时的艾琳娜整个俯扑在拉伊的床上,衣衫因被拉伊猛地一推显得略微有些不整;自己从未见过自己女儿哭的有这么伤心过,就算是以前有人抢她棒棒糖也没有!肯定是旁边那臭小子想强行非礼自己的女儿!只不过他也没有好好仔细想想,旁边站立着还达不到自己胸前的拉伊;就算他真想去非礼艾琳娜,可是现在的他有这个功能么?不过毕竟雷蒙公爵从小就在帝都呆了那么多年,不说从各大臣间的私下勾心斗角到殿前相互挤兑,就只是自己所了解到得每个贵族不同的特殊癖好也不下上百种。其间自然少不了特别喜欢“猥童”的。

    而我们可怜的艾琳娜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门前无限YY的父亲,仍是一个劲的趴在被子上呜呜的哭。虽不如刚开始的哭声那么洪亮,但此时的低声哭泣却更显悲伤。这无疑更加重了某些心里有些扭曲的人心中猜忌。

    “大人,您来了?大小姐她……”一旁的弗雷德服侍了斯特林家族多年,早已见惯了雷蒙公爵的平时的脸色,此时只需瞟上一眼便知道大事不好。哎,看来这小子命不好啊。毕竟自己对斯特林家族的忠心,不足以让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就破坏掉。想罢,便呆在一旁,不再多说话。

    雷蒙公爵此时悄悄将左手无名指上用纯秘银打造、镶嵌着一颗深紫色魔晶石戒指转了半圈。那魔晶石中竟然雕刻着斯特林家族的族徽!含苞待放的月蔷薇花!即便是最心灵手巧的能匠也不能将其雕刻在魔晶石的最里面!因为那是块天然形成的!不消十秒,雷蒙公爵背后黑影一闪,便多了两个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而拉伊浑然不知危险地降临,一个劲的迫使自己能想出一个安慰艾琳娜的办法。至于雷蒙公爵的到来,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在他的影响中,所谓的尊高屈膝、贵族礼节都没有眼前这个为自己哭的小女孩重要。而在他身旁的弗雷德此时却是满脸煞白,他没想到,雷蒙公爵能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启用家族最为神秘的蔷薇花死卫。

    “将他拿下,送到刑房。我稍后就到。”尽管雷蒙公爵此时说话异常平静,但短短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寒意却使得弗雷德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听闻此话,本来还赖在床上哭泣的艾琳娜此时立马从被子上跳坐起来,两只手一个劲的在脸上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原本可爱清新的小脸蛋上满是被泪冲洗过的污痕,虽然后脑还是有点痛,但必须得忍住不能哭。从小就失去母爱的她早已经懂事,虽经常顽皮捣蛋,但很多事她心里都很明白。要是拉伊被父亲带走,以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以前仅仅只是和自己拌过嘴的小丫鬟被父亲带走后,从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就算自己想尽办法打听,也无法获得任何信息,那丫鬟就像从此人间消失了一样。

    “父亲,您不能带走他。”艾琳娜几乎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父亲。

    “不行。”虽然雷蒙公爵的话语里尽显温柔,但是对拉伊的恨怎么能够仅仅是女儿的恳求能够化解的!嗯,肯定是这臭小子用什么方法强迫女儿这么说的!一想到拉伊非礼自己宝贝女儿的情景,不由气得牙咬得紧紧的。

    “父亲,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是我不小心。求求您,别带走他。”艾琳娜此时已经顾不得自身略微有些洁癖,直接穿着洁白无暇的袜子跳下了床,用手护住身后的拉伊。

    而此时的拉伊一片迷茫中,这家人到底搞什么。原本还对他有点好感的叔叔怎么变得那么凶,貌似他要带我去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嗯,不去。

    “大人,这小子的确是无心的。您看能不能……”弗雷德见艾琳娜小姐也为这小子求情,便也顺势做做好人,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只感觉身子紧地那么一冷,便发觉雷蒙公爵此时寒冷的可以杀人的眼神正瞪着他,便赶紧把下半段给扼杀在肚中。

    雷蒙公爵手向前一伸,食指指向正在艾琳娜身后一言不发的拉伊。只见两道黑影闪电般从地上暴起,众人一阵眼花;还未来得及看清,只见两人已回到原处,只不过此时手上还多了一个人,不用说,正是拉伊。

    随意向后挥了挥手,只觉一阵微风轻启,随着有些稚嫩的惨叫由近及远。雷蒙公爵看着一脸惊愕的艾琳娜,心中不禁有些放松,因为此时的他感觉到艾琳娜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放心吧!女儿,没有人能伤害了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上!

    艾琳娜呆呆的愣在那里,半响也没能恢复过来。原本心中还在无限构思的美梦突然间被她的父亲毫不留情的敲破了,只感觉心中好痛好痛,比羡慕童年别人有母亲相伴、做错事父亲责骂自己要痛上千倍万倍!

    雷蒙公爵也发觉女儿的不正常,上前蹲下轻轻地抚摸他自认为是备受委屈的小脸。却谁知,刚接触就被艾琳娜一只小手给打开了!与艾琳娜的目光相接触,天啊!那不是自己最心爱的艾琳娜应该有的眼神啊!第一次,雷蒙公爵感觉到有一丝寒冷的感觉,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对一切的漠视,对自己、对生命的漠视!而这也是第二次,第二次感觉到整颗心全部碎完的感觉,那是艾琳娜母亲去世时才会有的伤痛。自己女儿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小子使用了精神系魔法迷惑了我女儿的神智?

    在一旁的弗雷德震惊的嘴变成O型!在他的印象中,艾琳娜小姐可是很爱她父亲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此时打掉了雷蒙公爵手的艾琳娜已经恢复了神智,漠视一切的眼神也恢复到正常。只是此时眼眶中立马噙满了泪水。“哇……我要他,我不要他离开我,哇哇哇……”一边使劲哭一边抹着眼泪。

    呃,雷蒙公爵此时的碎了的心暂时恢复原位,因为自己的女儿现在能哭,眼神刹那间恢复到清澈,虽然里面全是泪水,但是已经说明女儿一切正常了。嗯?那小子那么坏?虽被他没得逞,但自己的女儿怎么还向他求情?不过,此时已女儿恢复正常是最好的。想罢,便顺手和往常一样亲昵的摸了摸艾琳娜的后脑勺。平时艾琳娜最喜欢自己轻轻地摸她的后脑了,嗯?怎么手感有点不对?凸凸的有点像小山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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