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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长吐一口气，莫森僵硬地站起，舒展了一下身体。
终于纹好了，弄了两小时，来来回回调制了七八次，看来自己是真没画符的天赋。
拉下裤角，遮盖住鬼纹，莫森看向窗外的天空。
夕阳即将散去，远处的火烧云奇形怪状，把天空映得通红，像是一匹瑰丽巨大的丝绸。
“时候不早了，看来今天是没法去铁匠铺了……”
“四少爷，老爷叫您去晚宴。”屋外传来叫声。
“好，我这就去。”
莫森应了一声，对着铜镜整了整衣服，转身推门前去。
………
“扑腾——”
院子里不知何时突然挂满了蝙蝠，笼子一个接一个的悬列着，里面关着的蝙蝠倒挂在支架上，全黑的眼珠子盯着走廊上的行人。
莫森微微挪动身体，靠走廊里面一点，他可知道这些小东西有多毒，还是小心为妙。
晚宴在东院的螭玉轩举行，鎏金雕成的门柱，上面还画有异兽图案，连同台阶都是上等的白玉砌成的，极为奢侈。
红龙木做成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欢声笑语，与昨日的丧哀截然相对。
莫森走进去，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
“诶，四弟，过来坐。”
不远处的莫耀招招手，呼唤道。
莫森点点头，走过去拉开木椅，坐下。
房间里摆着四张桌子，从众人的座位，基本上就能一眼看出所有人的家庭地位了。
就莫森这一桌而言，莫万豪坐在首位上，旁边是赵宗师，以及赵宗师的父亲，随后是莫耀，再然后就是莫九霄和随他一起回来的两个女子，最后是三娘四娘和莫森自己。
一共十人。
林沐青由于伤心过度，生了病，还在床榻上修养，就没来。
若是来了，应该是坐在莫耀的位置，莫耀坐在其对面。
另外三桌都是其他的一些在家里没什么权利的姨娘和原身的弟弟妹妹。
“原来两位小姐是封天罗和张天罗的女儿，幸会幸会，数年之前我还和两位天罗见过面，特别是张天罗，当年应龙口一战，张天罗一人拂尘压千军，那种气魄，令我至今难忘啊。”
莫万豪爽朗笑道。
“莫伯伯您过奖了，您白手起家建立现在的诺大家业，位于姜国前三甲才是真厉害。”
张清灵弯着眼睛笑嘻嘻的回应。
“商业互吹……”
莫森左眼和右眼各出现两个大字形成了这个词语。
“天罗……好熟悉的称呼……”
莫森面露思索，这两个字原身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但由于转生时获得的记忆并不完善，实在想不起来了。
扭头打量了几下，发现众人的神情上都没什么变化，似乎都知道，唯独他一人不了解。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这么说来，这两个女子的背景似乎不简单，没想到原身二哥的女人缘居然这么好。
从中午在树林里见到她们时，莫森就能感觉的到，这两人对莫九霄有情愫。
若观相，莫九霄也确实有这个资本，身材修长，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皮肤白皙胜过女子，但却又不显阴柔，身着白衣坐于次位，挥手之间带着一股出尘的气息，在气质上隐隐压了首位上的莫万豪一筹。
“父亲，这次我回来，是因为被安排到了靖州担任巡夜使，路经此地，所以…估计呆不了多久。”
“巡夜使？哦？真没想到霄儿你这么快就突破到练气境了，哈哈哈……无事无事，好男儿志在四方嘛，莫要惦记家里，况且我和你娘以及你姨娘们，年纪又不大，都能照顾住自己。”
闻言，莫万豪不悲反喜，呵呵笑道。
莫九霄眼睛微微一红，顿时感觉鼻子有些酸了。
他自是知晓，六年不回家，父亲不可能不想念，只是……
“父亲，我不在的这六年，家中可发生什么大事？”
闻言，莫万豪神情微动，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昨天莫泽死一事，不过想了想，霄儿刚回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大事倒没有，就是……哎……自你之后，你的这些弟弟妹妹们，再没出现一个有灵根的了，看来，我们莫家没那个仙缘啊……”
“灵根本是天赐，不可强求。”莫九霄安慰道。
“对啊对啊，况且，练武不好吗，我父亲就没有灵根，练武成就宗师，不一样也能和其他几位天罗平起平坐吗？”此时说话的，是那位封天罗的女儿，扎着一只马尾，两缕青丝垂于两颊，看起来十分干练。
“再说了，武者也不一定比修士差，八百年前，那位……”
“咳咳”
莫九霄轻咳两下，瞥了一眼封雨儿，示意其不要再说了。
不知为何，自从封雨儿开口说出“那位”这两字时，桌上突然就陷入了沉默，连莫万豪也不再吭声。
莫森心头生疑，但也没开口。
“额……呵呵，对了，父亲，怎么不见二娘还有三弟，他们两个人呢？”
一片死寂过后，莫九霄找话题想试图打破尴尬，但这一开口，众人神情几变，更沉默了。
“哦，你二娘生病了，泽儿在照顾她。”
“………”
………………
家宴到最后也没吃舒服，莫森零零碎碎吃了一些，就回屋了。
点燃烛灯，走到书桌前，莫森拿起毛笔，轻轻蘸了几下墨。
随后从书兜里抽出来了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了三个字——“莫九霄”，小心翼翼的将一根头发放在了黄纸上面，之后把黄纸折好，包裹住头发，最后放在了床头的衣柜里。
细眼看去，就会发现衣柜里已经有很多像这样的黄纸包了，上面都写着名字——“莫万豪”“莫耀”“刘医师”“赵宗师”……
衣柜的一侧，还放了一个麦秆扎成的草人，几根铁针扎在了草人的额头上。
这些也算的上是莫森的一种底牌，这个家，除了原身的母亲林沐青，莫森还信得过之外，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提防。
莫万豪十分薄凉，从那日莫泽死便能看的出来，他只在乎有能力有天赋的子女，像莫泽莫森这种混日子还给莫家抹黑的，在他心里恐怕不比陌生人强多少。
赵宗师和莫耀都十分听莫万豪的话，留个后手也好，至于刘医师，因为莫森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天色还不算太晚，再等会儿。”
莫森眼睛幽光闪烁，他准备一会儿去趟七弯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