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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左摇右晃的诀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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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弟,你且莫着急,容我想想办法……”牧丘半蹲在刚开好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救援矿道上,对那个被压着退的老黑传念道。

    “牧神……大人,我怕是活不长了,除了被压着腿,我的背部像是还捅进了一块黑铁岩……您且先拿着这个!”那名老黑随即抽出沾满污血的左手,颤抖着递出了一块拳头大小圆润的淡蓝色宝石。

    “这是竟然是五级蓝元石?阿义你怎么这么傻!怎能硬挖蓝元石?!”同样蹲在牧丘后方的桑桑牙极其担忧地问道。

    “牙哥……不怕你笑话,牧神大人救了阿义的父亲,阿义无以为报。正巧今日轮到阿义来挖三号矿洞,不知怎的竟遇到了蓝元石伴生的蓝元草,献宝心切的他自行开挖,导致蓝元草根断裂,伴生岩块立马碎裂砸中了阿义的腿,等我们几人前来营救时,又不料矿洞再次塌方了……”刚被救出的一位老黑,在救援矿道中发声回应道。

    牧丘看了眼手中沾满污血的五级蓝元石,心道了句真不值当,随即把宝石递给了后面的桑桑牙,转过身来对阿义传念道:“阿义,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且放松,我引导你出来,会没事的!”

    随即,牧丘外放神识侵入阿义脑海中,阿义顿时感觉大脑一阵放松,陷入了昏睡。只见牧丘取下巨猿獠牙,找到压住阿义右腿的岩块之间缝隙处并用巨猿獠牙撑住,同时用铁棍捅开大岩块上半部分与山体的碎石连接,最后只见他拔出铁棍,再用力把铁棍插入巨猿獠牙与阿义右腿之间的空隙,转身用肩膀做支点,猛地一发劲,撬开了那块大岩石,桑桑牙见状立马把昏迷中的阿义拖了出来。

    众人将阿义抬出了矿洞,牧丘随后也走了出来,却也是灰头土脸。他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阿义,便对众人说道:“我暂时封闭了他的神识,以免承受剧痛,背部的黑铁岩暂时不要取出,将阿义侧着身子抬回营地,我先行回去配制药物,说不定还能保住他的右腿。”

    ……………

    其实这对猴赛雷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牧丘在自己的帐篷中,唤出猴赛雷,向他讲明了情况。猴赛雷便在涅槃之戒吐出的一堆植物中寻了几株出来。

    牧丘在猴赛雷的指挥下,从容地先用琉璃藤困扎住阿义的右腿,以便不再出血;其后用血虹松果和离火冥冰莲研磨混合而成的药膏,涂抹于早已破开皮肤的骨头之上,再用力将脱臼的小腿骨扳回正处,随后将琉璃藤系紧以固定小腿。牧丘将阿义背后的黑铁岩瞬间拔出的同时,立马敷上刚才的研磨混合药膏,再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伤口。旋即在众人几乎要掉出眼眶的硕大眼球注视下,牧丘扳开了阿义的嘴,把如同拳头一般大的玄阳真果直接塞了进去,当然是去了皮的。

    完成了以上动作,牧丘便退出了帐篷。找到水源清理干净手上的污血以后,牧丘招来桑桑比,说道:“族长,别,不用再感谢了,正巧我的器灵知道如何恢复此等外伤……我是想问问你,这五级蓝元石究竟有多值当?能让人不顾性命的去换取?”

    “牧神大人,这宝石的分类,兴许您还不是特别清楚……我先替阿义父子俩再次谢过您!”桑桑比继续说道:“宝石的分级,是近几百年来才有的习惯,也方便大陆上的人们用来交换东西。而不同的宝石有不同的属性和作用,大致可以这样划分。那日原本要上贡给蛇患的碧眼石,内里蕴含了丰富的土元素,石头越绿、个头越大,等级便越高;诸如此类的含有丰富各类元素的宝石有很多,例如红炎岫、阴水玉、雷光珠等,都属于元素类宝石,有助于对应元素类的的修炼者修炼;其次便是例如这蓝元石伴生有植物的宝石,其内蕴含有强大的生命力,以及破空石这类蕴含有空间能量的宝石,都属于特殊功能类宝石;最后便是如精金、秘银、玄铁、红铜这类优于普通金属的矿物,这些也是我们开采的主要东西。”

    “而今日阿义所采的这颗五级蓝元石,如果拿到西昆古城监察使团那里去换,几乎能换来五千人一年的口粮!其价值非凡!并非普通的五级元素类宝石能比的……”

    “那普通的五级元素类宝石,能换个啥东西?”牧丘不经意间摸了摸涅槃之戒,继续好奇地问道。

    “一般情况下,能换百来人大半年的口粮了……牧神大人,但这只是黑心的监察使团才出的价格,如果拿到黑市上或拍卖行去卖,至少还要翻几倍!”桑桑比无可厚非道。

    “那为何不把更加优质的宝石留下来,派人拿到拍卖行去兑换更高价值的东西?”牧丘抠了抠脑袋,疑惑道。

    却见桑桑比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大山,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似乎满是苦涩,旋即回答道牧丘:“若是能如此便好了!可那苍云帝国来的监察使团,却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携带着官方饲养的噬金兽——噬金长鼻犬!长鼻犬本是风系玄兽,本就嗅觉灵敏的它,被改造成噬金兽后,能嗅出方圆五十米以内的一切宝石和金属,当初的矿洞也是靠它们找到的。所以即便我们想私藏,也没有机会,监察使团时不时得也会前来挖矿队视察。但奇怪的是,不知近日为何频繁地在矿洞中发现特殊宝石和稀有矿石,仿佛这些都没被当初的噬金长鼻犬嗅出来一般。不然以那群豺狼的胃口,如若发现了优质宝石,必然立马派人守卫,自行开采这几条矿脉了。”

    牧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想,也许是当初老猴埋下的避神石太多了,导致了昆泽山脉大部分特殊宝石和稀有矿脉都没被发现,才会让苍云监察使团认为这里只有普通的矿脉吧。而近日已然挖空九千九百九十九颗避神石,这矿脉之中的特殊宝石才有可能被人勘探到。

    随后闲聊了几句,牧丘便打发走了桑桑比,招呼着鹿发财一道回了自己的帐篷,而现在天色将暗,今夜也不太适合与桑桑比等人说道别的话。在帐篷内盘膝而坐的牧丘,却不知怎的,老是回想起阿义那只捧着蓝元石,却又沾满污血还不停颤抖的手,阿义那真挚地眼神,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为了报恩却愿意豁出性命,这……值当吗?”睁开眼,望向帐篷布帘外那一蓝一红,一大一小的玄月,牧丘面露愁云。

    ………………

    “哞!”

    “发财,又饿了?喏,来吃吧,今晚给你**金,免得你半夜又来拱我……哈哈哈,好痒,不许舔我手指头!”牧丘一把抱住还在舔他手指头的鹿发财,把它置于怀中,翻过来挠着它的肚皮,逗得在一旁正沉思的猴赛雷也放声大笑起来。

    “咳……牧神大人,可有打扰到您?”桑桑牙站在帐篷外,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朝里问道。

    牧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拍了拍鹿发财让它去一边玩儿,同时传念问道:“大牙?怎么了?”

    “今天下午族人猎到一头野山猡,族长邀您前去品尝美味儿呢!”桑桑牙不好意思地咽了咽口水,那声音仿佛隔几里地都能听到。

    “野山猡?这……那便去吧!”牧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这几年来天天吃的不是蘑菇就是果实的,现在一听居然有野味可尝,那口中的唾液止不住地往外分泌。这可是有好几年都未曾吃过肉食了!

    两人并肩来到了立着牧神石雕的那个广场上,之前原本空荡荡的土地,现在架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大火堆,上面还撑着木制的烤架,那四脚各朝一方被绑在叉子上的兽肉,还在前端串了一些类似番茄的浆果,表皮微焦;那皮肉上不知涂抹了什么秘料,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是诱人得红;还未走近,便听到油脂在其表面滋滋作响,像极了火精灵在上面跳起了踏步舞一般,而循着香味来的牧丘,此时早已收不住自己的满腔唾液,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烤肉直直发亮。

    众人见牧丘到来,皆起身行礼。桑桑比招呼着牧丘落座,果不其然背对雕像、正对烤肉的位置还是空着留给了他。牧丘也不推辞,盘膝坐上了软软的长毛兽皮垫,接过桑桑牙递来的“碗”——像是由什么果实的壳制成,望着里面盛满了紫红色的果汁,他一饮而尽,唇齿留香。席间并无过多交流,牧丘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原来,快乐也能如此简单?

    今朝有肉今朝食,也把甘露当玉琼;前世无亲无人问,今生错得神明身!

    望着不时从篝火里跳跃而出的星点火光,牧丘也慢慢地收起了这份惆怅。既然回不去,那便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着!想到这里,牧丘索性站起了身,加入到人群当中,跟着西昆人的节拍,也跳起了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