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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两人纵然有万般个不愿意回去,可他们两人仍要回去,王栋心狠手辣,做事滴水不漏,他没和他们一起来,也没喊人将他们抓起来,就是要告诉他们,这事就是他做的,他不怕他们知道,他在等着他们回去,有事要他们去做。
几丈的路,两人走了好久,久到心里的恐惧渐渐稳住,久到脸上看不出紧张的表情。
他们回到书房时,王栋依旧气定神闲坐在书桌旁,看着刚才没看完的书,像什么事没发生一般。
两人颤微微走到书桌前,福了福礼:“大人。”
王栋随意嗯了声,丢开手中的书,抬眼看过来。
只是这一眼,两人浑身一震,顿时屏住呼吸,静静等着他开口。
王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半晌,他双手合十,似笑非笑的问:“两位打算何时去朱家?”
两人低眉想着,一时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刘福荣是生是死还不清楚,外面还有个死人他不处理,却先说何时去朱家?
片刻,刘志昌逐渐明白过来,他既然敢杀高大夫,肯定已经知道准确的消息。
而高大夫的死,若真查起,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自己,杀人的不是他王栋,而是他刘志昌,既然和他王栋无关,处理什么?该着急的也不是他王栋,是他刘志昌!
刘志昌心里虽然恨意滔天,但面上却依旧恭敬着:“大人说呢?”
楚珍多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大人不是说咱们明日一起上门,那就明天呢?”
王栋神色冷然一凛,声音深沉阴寒:“谁说本官允许朱家活到明天,嗯?”
两人惊愕,仿佛听到厉鬼在叫嚣。
楚珍多上下牙打颤,抖得声音哆哆嗦嗦:“大,大大人,小人愚,愚钝,大人的意思是?”
王栋慢慢站起身,摸着书桌来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们。
屋里灯火通明,王栋高大的身影挡去了灯光,倒下的影子像是吃人的鬼怪,半晌,他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字:“今晚!”
倏然,刘志昌抬起头正眼看向他,眼中含着畏惧和恨恶,等王栋对上他的眼睛时,他又迅速低下头。
“大人,您确定……是今晚?”
王栋朝他走进一步,站到他面前:“是!”
声音颇具有威严,不容他置疑回绝。
刘志昌咬紧牙关忍住,此人果真歹毒至极,他是担心迟则生变吗?可刘福荣到底是生是死,他们还不知道,怎能轻易上门。
楚珍多觉察出刘志昌的隐忍,连忙接过话问:“大人,咱们还不知道朱家二太太的生死!”
王栋冷笑一声,嗤道:“欲盖弥彰,那老东西越是不说,越能说明他救活了刘福荣,既然人活着,便不能给她们时日准备,我要给她来个措手不及。”
刘楚两人听着心惊肉跳的,不敢再有问题,一切只能听从王栋的安排。
天黑透了,西街两边的灯光渐渐息落,街上还有些零星的人影走动。
唯有朱家门前,灯笼高挂,四周恍如白昼。
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的少年,少年脚步疾快,神色匆忙,直奔着朱家方向去。
少年来到朱家门前上前询问,看守的小厮一见是熟悉的小哥,便问:“群哥,这大晚上的,你来这儿干啥?”
群哥急问:“我来找我爹,我爹这个时辰还没回家,家里母亲担心,遣我来问问,今晚老太太是不是喊他看诊了?”
小厮诧异道:“高大夫昨个晨早回去,便没再来过,老太太也没再遣人去请,怎么?高大夫这个时辰没回家?”
群哥点头,惊讶的问:“我爹昨个是回家了,今日一早提着药箱便出诊,出去便是一天,到这个时辰还没回去,家里人都以为他来了朱家……他真的没来?”
“我今日没见过,你稍等着,我来问问其他人见过没。”小厮转身朝着门口大声问:“喂,哥几个谁今日去请过高大夫?”
门口看守的小厮齐齐否认,都说今天没人请过也没见过。
群哥急的一拍腿:“哎呦,我的老爹诶,这深更半夜的不在朱家能去哪儿?家里人都等急死了。”
小厮劝着:“群哥,你也别着急,去别地找找,说不定高大夫在回家的路上了,高大夫年纪虽然大了,但人缘好,青州城里谁不认识,放心吧,没事的,快回去先看看!”
群哥嗯了声,觉得小厮说的在理,曾经有好几次老爹就宿在别人家里,让家里人担心了一宿,结果第二天被人家送了回来。
他想着许是又给谁看病,忘记了时辰,说不定已经在家了。
和小厮说了几声感谢,便赶紧回家了。
见群哥离开后,小厮回到门前继续看守。
一旁的小厮有些乏了,念叨着:“老太太让咱们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表小姐回来才能熄灯回去。”
“这个表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深更半夜还在外面玩,真是能折腾。”
“谁说不是,好端端的闺中姑娘,非要变成乡野村妇……啧啧……”
几人抱怨了会儿,觉得无趣便停下。
景祥苑内,大太太张燕琼伺候着顾老太太用完晚膳后,便陪在刘福荣身边照顾着。
刘福荣身子没好全,站一会儿便累了,如今躺在床上和她们两人说着话。
顾老太太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思早就飞到外面去了。
西厢房的灯一直没亮,那祸根这个时辰还没回来,虽然这两日不是饿她便是困她,还喊打喊杀的要弄死她,但终是没让她死,心里哪舍得?若真有个闪失,将来去了地下她怎么面对她的女儿。
一旁的苏婆子瞧出老太太的心思,在旁劝着:“让人都出去暗暗的找了,没事的,她身份不一般,没人敢动她。”
虽然这么说,可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听着里面的妯娌两个说着话,似是叹息又似担忧,她也没心情听,心里还是挂念着易清,还有小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早上说的话。
想到此,顾老太太便坐不住了,扶着苏婆子来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