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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福荣三人一直等易清的马车消失,才收回目光。
正当三人要回宅子时,高大夫的长子高群不知何时来到三人跟前,他一脸急色像是嘴里含着不得了的大事。
刘福荣惊讶,这天还没亮呢,他不在家守丧怎么来这里?
她问道:“群哥,你怎么来了?”
高群简单的拜了个礼,回道:“老太太,大太太,我有事要和二太太禀报,能否请二太太借一步说话?”
刘福荣见他朝她身后顾虑的看了眼,显然是不想下人们听到,老太太和大太太知趣的往后退了几步,而婆子们懂事的先后转身朝着宅子走去。
高群见人避开后,他急忙说道:“二太太,绣娘金妹在牢里吊死了。”
顾老太太和大太太在身后隐约听到,顿然一惊。
刘福荣相对另外两人稍微镇定些,问:“不是在等着周大人审讯,怎么突然死了?”
高群道:“我有狱头兄弟昨天去我家吊丧时说,绣娘金妹是因罪愧疚,去了牢里一直哭着,后来趁着后半夜看守的老头睡着,自己解开裤带,吊死在牢房里。”
这下顾老太太和大太太从吃惊一下子转变成惊骇,想到几年前朱家老大也是因愧疚怕连累家里人,吊死的牢房里,至今想到那场景也难忘……
老太太心口突然一阵绞痛,捂着胸口上气接不上下气,身子直接倒在了大太太的怀里。
张燕琼吓得惊叫,刘福荣弃了高群两步来到顾老太太身边,扶住她的身子,几人手忙脚乱的,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
……
马车从天黑走到天亮,走了差不多三个时辰,马车出了青州城,临近正午,一行人下了马,停城外的溪边歇脚。
初衣支起火架开始烧水,铜铃拿着干粮送到易清面前。
“小姐,吃点吧,歇息一会儿咱们还要赶路。”
易清接过干粮吃了两口。
初衣看着燃起的柴火,想起昨日的事,心里始终有些疑惑,她凝视着易清问:“小姐,你怎么知道绣娘金妹会死?”
易清没说,嚼着饼擦着嘴边的碎屑。
初衣道:“这个时辰,老太太和二太太差不多也知道这事,不知道二太太会怎么办?”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醒着自家小姐,能不能为朱家想想办法,金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了,她们走了,万一王知州反扑,朱家会不会再临大难?
只是不管她怎么反复的提醒着,小姐始终没接话,等水烧开了,吃饱喝足后,也没等到小姐的回应。
临近上车时,易清喝完最后一口热水,眺望着远处的青州城门,温声道:“不要多想,只要朱家按兵不动,至少大半年内都会没事,不过,她们若沉不住气主动招惹那恶狼,就不好说了。”
初衣愕然,不好说会怎样?
王知州会怎么对付朱家呢?
小姐心里难道都想好了吗?
如今的小姐是真真的不同,她的话莫名令她信服,不知怎地,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后面疑虑的话她也不想问了,有小姐在,她说没事,便会没事!快步走在小姐的身边,扶着她上了马车。
官道越往北走,越不好走。
北方下了雪,加上前两天又下了点小雨,泥泞的官道被冻住,马车走的慢了些。
三日来走走停停,马车总算走出了青州的地界,来到了并州的穿阳县。
穿阳县地处丘陵,地势高,县里穷困,县城也不富裕,一路走来,仅有县城有几处能住的客栈。
护送西远将军的几个老将,年轻时因征战受伤,又是孤家寡人,便被易将军安排在将军府做了护卫,当初易清来青州时,他们几个跟着来,如今回去,也是他们护送。
廖武在几人中稍微年轻些,身子骨较为健硕,安排好易清的食宿后,便让几个老兵在周围轮流守卫。
傍晚,一位冻的手脚哆嗦的打手回到穿阳客栈,看到主子捧着杯热茶在等着,几大步跑到易清的跟前。
“易小姐,纪家马车三天前便路过这里,估摸着这两天差不多就到并州的临水县。”
易清抿口茶略微颔首,朝着初衣使了个眼色。
初衣起身从袖中捏了一块碎银子,递给了打手。
打手看到银子,高兴地连连感谢几声,便退到后院的下人房里。
等客栈楼下没人后,初衣陪着易清回去。
这几天天不好,想要追上囚车已经是不可能,易清想着只要沿着官道一直走,纪家的人路上不出问题,她便安心了。
正在上楼之际,见铜铃轻悄悄的走下楼,神色略微紧张。
见到两人迎面走上来,连忙指着自己身后道:“小姐,你快去看看,你屋里有什么!”
易清皱眉,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客栈房间里能有什么?
铜铃已经等不急她们猜测,嘴快的说着:“那个小东西好像跟着我们一起来了客栈!”
初衣诧异问:“哪个小东西?”
铜铃道:“在朱家的时候,那只黑头鸽子啊!”
初衣略微惊讶。
看到初衣的表情,铜铃笑了:“你也觉得这鸽子在跟着咱们对不对?”
说着话,三人已经走上楼。
铜铃轻轻地推开门,看着那小东西在点着脑袋吃东西,回头嘘着声指了指:“看,在哪儿呢。”
两婢子正想着靠近把它逮住,易清伸手阻止:“随它去吧,它愿意跟着便跟着,咱们不缺它这口吃的。”
铜铃和初衣本想吓唬吓唬这只鸽子,听到主子这么说,只得哦了声,两人悄声往她身边走。
走去床边的易清,余光瞥了眼乌头,见它一面吃着碎屑,一面朝她看过来。
它是在她身后默默的跟着?它害怕她,却还愿跟着她?
易清抿嘴微笑,这小东西越来越有灵气,也不知道是谁照顾的。
天色暗下,雪后的天冻得人手脚僵硬,鼻头都没了感觉。
官道上一辆疾驰的马车依旧保持着快速奔跑,车夫像是不知疲累一般。
余蒙看天色已晚,想让马车和车夫停下来歇歇,他禀报国公爷几遍了,国公爷仍是坚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