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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呀,来了来了,文文,快,到床上坐好。”
雀儿姑娘和众伴娘突然紧张了起来,有的打理着自己的发丝,有的扶着语文坐到了床上,帮她把婚纱的裙袂铺展开来,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语文自己的眼神中也显得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您好,美团外卖!”
噗——
我差点笑出了声,原来是语文为我点的咖啡到了,当我出去拿咖啡又进来的时候,一众伴娘都用一种憋笑的神情看着我,我也尴尬地笑了笑。感觉此时自己十分的憨。
“咚咚咚。”刚待我喝了一口咖啡,又是一阵敲门声,伴随着语文妈妈的开门声,密集的脚步响起了。
“阿姨!我来了!”是那个国字脸男孩的声音。
“还喊阿姨呐?”屋外,语文妈妈的语气都快要笑出来了。
“阿……妈!我来接文文了!”
“好好好,文文在房间呢。”
“文文!”卧室的门被推开的瞬间,语文的男朋友——马上就是她丈夫的那个国字脸的男孩儿便热切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身后跟着一排穿着黑色西装的伴郎们。
“文文!”国字脸又唤了一声,走到了语文的床边,牵起她的一只手,单膝跪下了。“我来娶你了。”
语文捂着嘴,眼眶险些兜不住激动的泪花,小声地说:“你终于来娶我了……”
看来这二人有他们的故事啊。
伴娘和伴郎们举起双手欢呼了起来,气氛一阵欢脱,我虽然没有喊得那么大声,但也是打心底祝愿这二人的婚姻新福美满,笑着拍了拍手,我回头看了一眼伴郎们,却又是一阵让我有些愣神。
卫嘉俊?
我不解地看着穿着笔挺西服的他,为什么卫嘉俊会在这里?他也认清了是我,眼神中也是同样的疑惑?
“银玉哥?你也是来当伴郎的?”卫嘉俊疑惑地问道。
“不是啊。”我摇了摇头。“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了我这句疑惑,卫嘉俊的目光微微逃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那位雀儿姑娘。
“好啦好啦!接到新娘子啦!我们走吧!”
似乎察觉到了卫嘉俊的眼神,雀儿姑娘突然抬高了音调,用一种极为欢快地语气让整个房间的气氛涌上了第二次高潮,语文和那男孩抱在一起,伴郎伴娘们撒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花瓣,整个天花板都被花瓣铺满之中,男孩抱起了语文,面带笑容地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
2,
我还是很难理解为什么卫嘉俊会在这里,难道演员还接这差事的?
他的出现让我原本为语文的高兴以及对那位雀儿姑娘的惊讶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卫嘉俊是不常住在这个城市的,我们的高中也不是在这个城市念的,他怎么……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索性不想了,我和他没坐在一辆车上,到时候结束了问他就行,语文让我别从正门进来,我却拒绝了,因为走正门是要带红包的,其实也就是份子钱,我昨晚特意去提了六百块钱,买了红包揣进去。
语文知道我虽然开店,但我没什么钱,在我店里干了一年多,我问心无愧从没亏待她,想来她也是想替我省省,不过这里是没必要了,省钱不是这样省的。
开场,上菜,司仪上台了,一切都是电视剧里那套,伴随着音乐的响起,这一对新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身后伴郎和伴娘男左女右地分立两旁,本是一片美好的景象,然而我发现卫嘉俊这小子的眼神好像很不听话,一直往另一边盯,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那位雀儿姑娘。
恰好,雀儿姑娘看见了我,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在注视着她,她温柔地笑了笑,随即便微微低下了一点头,继续随着二位新人的步伐向前走着。
司仪朗诵着誓词,二人交换着信物,一起念着新婚的美好未来和矢志不渝的忠诚。
啊,感觉还不错。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心情还是很好地,只是不知道为何,好像距离“高兴”这个词还差了那么一点点,我在酒席上没有喝酒,只是仪式性地与二位新人碰了两下杯子,简单地吃了几口菜。
婚礼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3,
从燥热的酒店环境走出来,我没有看见卫嘉俊的身影,十一月的风吹过发梢的汗珠,多少有些发冷。
如果那人还活着,我和她的婚礼,一定比这一场要好。不知是何来的自信使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若是平日,想到她,我是一定高兴不起来的,但不知为何此时我的心情却很平静。
甚至,平静地有些过头了。
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我打算到公园去散散心。
4,
在这个十一月,如果你要来公园看风景,那可能只有残荷与常青树了,我越逛越觉得心底空空,不是因为语文的出嫁让我心中产生了失落,而是一种莫名的寂寞感。
如果对这种寂寞的感觉不加以修饰,就把它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或许会显得十分无聊。
我是真的感觉到有些无聊,虽然我也说不清楚是对什么感到无聊。
5,
看了眼手机,六点半了,这座公园里面有一家酒吧,我以前去过一两次,消费不便宜,不过我今天再一次迈进了它的大门,点上了一杯“教父”。
酒保带着职业的平静面容切下了一大块冰,大概占了一个杯子的五分之四,又加入了威士忌与杏仁甜酒,用叉匙缓缓搅拌着,随后摆了一颗小小的樱桃在杯口,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樱桃挺酸。
我不常饮酒,也很容易喝醉,所以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仅仅是唇齿润滑的一小口,便能感觉到威士忌的浓郁香气,带着一点点杏仁香气,不知为何,此时的这杯酒似乎比咖啡还要让人清醒。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点这样一杯六十块钱的酒,似乎一切都是很随意的,但还好,我仅仅是坐在散台,这样一杯酒不会让我明天吃不上饭。
酒吧的卡座消费很容易上千,包厢就更不用说了,相比之下,我的店还真有点像做慈善的。
“老板好雅兴啊。”
此时,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在身后响起,我没有回头,因为印象里我并不熟悉这声音的主人,很可能只是一面之交,直到她坐到了我的身边,我才转过了头。
是那位也叫“雀儿”的姑娘。
她却没有立刻看向我,而是四十五度角抬起头看着菜单,片刻,她打开了手机的付款码,对着酒保的小哥说到:
“Godmother(教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