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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身体;无休止的争吵。
我怎么会遇见你这样的女人?
“我有100次想和你离婚的冲动。”
对面的女人,马上回答道:“我有1000次,想和你离婚的冲动。”
我摔门而出,进入轿车驾驶室,油门踩到底。
前面路口交通指挥灯,红灯亮起。
前面的重型货车,已经缓缓的停在了,红灯前。
货车的车尾亮起了两颗,红色的刹车灯。
像魔鬼的眼睛,我的油门踩到底。
发动机的轰鸣一直在寂静的夜里咆哮。
双桥大货车装的满满的一车货,排气管排出的浓烟和货车刹车红色的尾灯。
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快来呀,投向我的怀里。一切的烦恼就没有了。”
白色小轿车飞快的,撞上了货车的尾部。
“嘭!”
玻璃四处飞溅,白色的轿车凹陷进去,整个车型严重变形。
我站在货车的顶上看着,我自己身体在那变形的车里。
前面大货车猛地打开了车门,一个精瘦的男子,惊慌的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后面严重变形的白色轿车,手足无措的到处张望。
货车司机,在向车里的人鞠着躬,嘴巴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千万别找我麻烦,我的货车是贷款买的,我还靠他养活我的孩子和老婆。”
这时在轿车里的手机响了。
叮叮当,叮叮当。
精瘦的男子哆哆嗦嗦的伸手到车里,拿起手机。
接通了电话,电话的一头马上传来,一个女人大声的喊叫。
“他M的你走了就一了百了啦,孩子和你老妈你都不管了,你赶紧给我回来,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货车司机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我的错啊!我的车停的好好的,大哥他主动撞上来的,人快不行了,在南环路第三个红绿灯,大嫂你快来看看吧!”
电话的另一头,一片寂静,隐约听到孩子的咳嗽声,突然女人在电话的另一头,就嚎啕大哭起来。
看见自己身体变形地卡在驾驶室。
我的肠胃,一种翻江倒海的往上喷发。
我吐不出东西来,一直在干呕,呕到把胆汁都呕出来的程度。
听到,我电话里,我的儿子,在不停的呼唤,爸爸,爸爸,还伴随着严重的咳嗽。
我想抢过手机来,和儿子说话。
但是我的手穿过了手机,我什么也抓不到。
我这是死了吗?
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还卡在车里,我看是活不成了。
我蹲在车边,手不停的挠着头发。
我刚才为什么这么冲动啊?
为什么就想不开,就要撞上这个货车。
让我回到十分钟前吧!
我想抱我的儿子。
我还想陪伴他长大。
我不想让他像我一样,小时候就没有爸爸。
我的妈妈吃了太多的苦,我还想给你一个安详的晚年。
为什么刚才脑袋里一股热流,冲昏了我的头脑,刚才耳朵里只听见,心脏急促的跳动声。
就想死给那个女人看。
再也不想听她的抱怨。
我痛苦的瘫坐在报废的轿车边,痛苦的哭泣着。
最后远处,来了一辆蓝光闪闪的救护车。
一位女医生率先跳下救护车,冲向了我那破烂的轿车,搁着破烂的车窗,很勉强的伸进了一只手,向我胸口注射了一针。
我突然感觉到身体对我的召唤。
我喜出望外,我赶紧!走到了车边。
看着她卖力的在为我抢救。
身体对我的召唤越来越强。
难道我还有救!
我看到女医生,汗如雨下。
我在旁边跪下,向女医生磕头。
求求她把我救活。
她的手臂被玻璃划破了,血凝凝的伤口在流血。
这时候一位护士上来要为她处理伤口。
女医生说的。“别管我,我这是小伤,死不了,快给他再上一针。”
女医生看到,货车司机站在一旁观看。
对于货车司机说道“快来帮忙呀!把这个挡风玻璃给他取下来。”
这时货车司机也非常的麻利,快速的取下了碎裂的挡风玻璃。
女医生从车头爬进去,给我做,心脏复苏。
在变型地车里给我做了人工呼吸。
身体的召唤越来越强。
我对生的渴望越来越强。
我想这回要是能活过来,我一定好好的陪我的儿子,陪我的妈妈。
好好的照顾他们。
那个女人,说什么!抱怨什么!唠叨什么!
我都能忍呐!
我只要还能,陪着我的儿子天明,和妈妈!
我不想死了,求求你了,让我活过来吧!
我的眼泪已经湿润过了双颊。
身体对我的召唤,一点一点的增强。
女医生跪在车头,半个身子钻进了破烂的车里。
一直重复着,给我做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
货车尾部刹车用的水,形成的水珠滴答滴答,缓慢的滴落着!
但我的希望,在一分一分的减退。
因为我感觉到身体对我的召唤,在一点一点的减少。
我钻进了副驾驶,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他现在是如此的苍白。
但有一个红唇一直在给我传输生的力量。
我不得不看这个一直在为我生而努力的女医生。
原来他有一个美丽的脸蛋。
因为与老婆感情现在不和。
自己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幻想。
如果我还活着,有那么一位美丽的美女医生,和我在轿车里接吻,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啪!
我给自己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她在努力的救我,我却在思想上,玷污她崇高的形象。
我又给了自己一耳光,把目光我移开了,不去看那漂亮美丽的医生。
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变硬。
我的希望也在慢慢的转变为绝望。
时间过去了,许久,女医生趴在我的身上。
绝望的哭泣着。
我看到她哭泣,我却想满心地想安慰她。
我的手想去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可我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什么也没拍到。
我的内心,对这位女医生,十分的愧疚,因为我没有让她救活。
“对不起”
这时消防员已经来了。
用专用的液压剪钳,打开车门的钢梁,把我轻轻地从车位上抱了下来,但我的左手已经脱离了身体,掉到了地上。
细心的消防员,缓缓地勾下腰。捡起我掉到地上的左手,给我找对了部位,给我拼接到了一起。然后放进了蓝色的裹尸袋里。然后给我进了一个礼。
“大哥走好”
这时路边飞奔来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跳下来一位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人,刘芬芳。怀里抱着我的儿子,刘芬芳下车后回头牵起了我的母亲。
儿子已经哭肿的眼睛,在凌晨3点的寒风中,咳得更厉害了。
母亲摇摇欲坠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蹒跚而来。
刘芬芳又要顾着母亲,又想快点走到车边。
前盼后顾,不像她平时走路带风的样子。
我看得出她很矛盾,又想快点,又想慢点。
我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本来已经把刘芬讨厌到了极致。
但现在看到刘芬芳。我的火怎么一点都没有了?
她们来到了我的身体前,儿子从妈妈的怀里,挣扎着,爬到了我的身上。
“爸爸起来我们一起玩。”
“一起玩,一起玩。~”
沙哑声音哭声,从他那小小的嘴里,撕心裂肺的呐喊出来,其中夹杂着严重的咳喘。
我就站在儿子的面前,我朦胧的双眼,已经泣不成声,我想抚摸他,却摸了一个空。
“儿子,爸爸,就在你的身边。”
“快看看爸爸,快让爸爸抱抱你。”
我的一切他都看不到听不到。
我绝望地对儿子说。
“对不起”
我看着儿子趴在我的身体上,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母亲却看到这样的我,已经晕了过去。
刘芬芳,左手扶着在担架上的儿子,右手扶着晕过去的婆婆。
刘芬芳大声的哭泣:“李夏天,你不能这样死了!我不和你吵了!我错了”
我不停的说:“对不起……”
我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怎么能用死,来伤害,我爱着和爱我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