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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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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外边温度很低,却有着杨啸从未见过的璀璨星空。

    杨啸正看的入迷,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着一堆篝火,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篝火边隐隐可见。

    这么晚了,会是什么人还在外边生火取暖?杨啸好奇的向着篝火走去,想看个究竟。

    渐渐的杨啸看清楚,火堆边上坐着一位藏族老人,当火光映在她脸上时,杨啸不由得一阵惊喜,原来这老人正是自己在大昭寺前见到的那位藏族老阿妈。

    只见此时她眼里满是期盼,直直的望向远处山的另一边,右手不断摩挲左手腕上那精致的绿松石镯子,丝毫没有发觉杨啸的到来。

    “阿妈,你还认识我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老人抬起头看着杨啸露出慈祥的笑容,“认得,认得。在大昭寺的时候我们见过。”

    “您家在这里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边?”杨啸对于在这里和老人再次相遇感到十分意外。

    “我家离这里还有几里路,我在这里等我儿子回来,他就去了山的那边。”老人说着伸手指向前方。

    听老人说完,杨啸心理也是酸酸的,自己这次来西藏很有可能也是一去不返,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禁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会不会也这样一直等着自己回来。

    “你这么虔诚的求佛,佛一定会保佑您儿子早日归来的。”

    “我怕我等不到了。”老人眼神一下变得黯然了。

    一阵风吹过,杨啸打了一个寒颤,走近篝火,想取取暖。

    当杨啸把双手伸向篝火的时候,却觉得这火怎么没有一点温度,自己的手都快插到火堆里面了,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可是这火明明很旺,真是奇怪。

    “阿妈你这篝火怎么一点都不暖和?”杨啸疑惑的问。

    “挺暖和的啊,我们这里晚上太冷了,你不习惯。回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杨啸并没有听到老人的话,只是惊讶的盯着自己那已经伸进火堆里的双手,奇怪怎么会一点都感觉不到热那?

    “阿妈,你这火……”当杨啸再次想问个明白的时候,发现老人已经独自向远处走去,蹒跚的身影渐渐隐去在夜色中。而脚下的火堆也无缘无故的熄灭了,就仿佛从来没有燃烧过一样。

    忽然老人的声音从远处又传了过来:“孩子记得帮我留意带手镯的人,那就是我的儿子。”

    “我会的,阿妈你放心吧。”

    杨啸不再去想火堆的事情,他在脑子里努力记住阿妈手镯的样子,他希望能有机会帮助这可怜的老人。

    ……

    早上,多不丹很早就起来了,为杨啸和玉玄子准备好了食物。自己扛着昨天马背上的包裹走了出去。

    杨啸和玉玄子互相使了个眼色,顾不上吃东西,偷偷跟在多不丹后边,想看看他究竟要去做什么。

    多不丹径直走向村外,扛着东西的他脚步却一点也不慢,不一会就走出了二三里路,来到一个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台子前。

    这台子上血迹斑斑,透着几分阴森,边上居然还放着斧子和尖刀利刃之类的东西。

    多不丹扛着包裹走到台子上,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包干牛粪,在台子上升起火来,随后在火焰上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瞬间一丝青烟由火堆上发出直上云天。

    杨啸和玉玄子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石头后边,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杨啸觉得这台子可能是祭祀用的,上边的血迹颜色有的已经变黑,有的还很鲜红,看得出祭祀经常进行。当杨啸疑惑这些血迹从何而来的时候,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凉,他想到了玉玄子之前说的话,那包裹里是一个死人,难道这是人血?

    杨啸看了看身边的玉玄子,低声道:“他这是要做什么祭祀吧?”

    “用死人为祭,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时多不丹已经双腿盘坐,诵念起经文,整个过程庄重严肃,杨啸看着似乎不像什么邪恶之人。

    多不丹念完经文,拿起一个骨制的号子,起身吹了起来,号声凄厉悠长,在山谷中回荡不绝,似乎在召唤着什么。吹了几声之后多不丹站在台子上向着远方的天空望去。

    “你确定那包裹里是一个死人吗?”

    “当然,一定不会错的。”玉玄子肯定的答道。

    “快看,天上是什么东西?”杨啸本想再问,忽然玉玄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了指远处的天空。

    杨啸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天空中似乎有一片黑云,向这边飘来,但杨啸很快就意识到那不可能是云,因为它飘过来的速度太快。

    只片刻功夫,两个人终于看清了来的是什么,原来那片黑云竟是一群鹰鹫,这些鹰鹫只只个头都很大,展开的翅膀足有三米多长,此时这些鹰鹫盘旋在多不丹的头顶,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让杨啸感觉到一种遮天蔽日的气势。

    没过多久,这些鹰鹫陆续的降落下来,站在地上竟有大半个人那么高,在多不丹的台子前围成了一圈,似乎有灵性一般庄重的站在哪里并不混了,静静的看着多不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杨啸和玉玄子也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多不丹,想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多不丹把那个大包裹抬到台子的中间,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动作来看却甚是恭敬,而且似乎遵循着一种特定的步骤。

    终于多不丹开始打开包裹,一层一层的把棉布慢慢剥开,最后一层棉布褪去,杨啸和玉玄子虽早有准备,但是也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瘦弱的老人身躯面朝下呈现在石头台子上。

    “真的是一个死人。”杨啸有些惊讶的说。

    “西藏这里,自古蛮荒猛恶,用死人祭祀也不足为怪。我们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玉玄子说。

    就在这个时候,多不丹先是用一根白色的绸带把尸体的头固定在台子上,随后拿起身旁的一把藏刀,锋利的刀刃在老人遗体上快速的划过,顷刻间遗体上出现横竖共六条,深可见骨的刀口。

    做完这些,多不丹站到了台子一端,向下边的鹰鹫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示意让它们上来。

    鹰鹫竟然明白多不丹的意思,一下子都聚到了台子上面,竟开始用嘴去叼台子上的遗体。

    用人肉喂鹰,杨啸和玉玄子都想不通这多不丹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当两个人疑惑的时候,台子上却发生更奇怪的事,台上的鹰鹫突然一下都飞了下去,远远得看着,似乎不敢去吃那遗体。

    看到如此情景,多不丹迟疑了一下,之后坐了下来,对着尸体念起了经文,似乎是在为亡灵超度。念了一阵鹰鹫依然不上前来,急的多不丹竟然用手沾了一些遗体上的血液,放到了自己嘴里,仿佛在给鹰鹫示范,可鹰鹫还是站在台子外,没有一只肯飞上台子。

    多不丹不禁摇头叹息,“珠玛阿妈,这世间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为什么还不能安心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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