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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间,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便大步走入堂中,下跪行礼,膝盖碰触地面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锦城小宰微抬下巴,看着狼玄机道:“此人为吾门客中第一巨力者,故赐名为虎力士,姑娘敢与他较力否?”他称狼玄机为姑娘,自然是不承认她的身份。
狼玄机见那虎力士全力肌肉鼓起,胳膊都快比她的腰的还粗,且呼吸悠长有力,中气十足,便知锦城小宰所言不虚,并不是随意唤了人来唬弄于她,心中亦颇有些喜悦,只要赢过虎力士,这一关便过了,倒是比她原先估计的还容易些,当下微露笑容,道:“不知如何比法?”
锦城小宰见她依旧不惧,暗道一声这女子果然胆气极壮,于是又道:“若比力气,当然是掰腕子最佳,只是这种比法太过儿戏,公子既言姑娘有举鼎之力,恰好这院中,便有一只石鼎,谁能举起绕院一周,便算谁赢。”
狼玄机想了想,又问道:“若都能举起呢?”事关自身,她自是要问个清楚。
锦城小宰不由笑道:“绕院多者为赢。”
公子府的前院之中,照壁之后,确实有一只石鼎,体型硕大,几与成人等高,狼玄机身量不足,站在鼎前,还矮了半尺,那虎力士在堂中时虽未开言,但与一女子较力,心中自有不满,见此情形,开口便道:“小小女子,安敢狂言,小心闪了腰。”
锦城小宰站在廊下,亦应和道:“正是,姑娘可莫逞一时之气,伤了自己。”倒是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
狼玄机也不争先,很干脆地后退几步,道:“请虎力士先举鼎。”
虎力士大怒,这女子让他先举鼎,分明是小瞧于他,待要怒喝,却听锦城小宰道:“也好,虎力士先举鼎。”这却是希望狼玄机能知难而退,也算卖公子旦一个面子,免得狼玄机举不起那石鼎,输得太难看。
主上有言,虎力士只得依从,挥动双手,扭一扭腰身,将全身的筋骨都活络开来,这才上前来到石鼎,弯腰将鼎身扛于肩头,沉住气,旋即暴喝一声,陡然发力,一举将石鼎扛起。
“好!”
却是公子旦大赞了一声,这石鼎沉重,虽不是千斤之鼎,却少说也有六、七百斤重,等闲三、四人也未必能抬得动,虎力士能一举扛起,一身力气,果然不俗。
咚咚咚……迈着沉重的步伐,虎力士开始绕着院子转圈儿。
好厉害……乖乖垂手站立在彩女子身后的鹿家两姐妹忍不住偷偷地抬头观望,眼都直了,那石鼎得有多重啊,这壮汉不但能举起来,还能绕着院子走,这要是在山里,一定是最强的猎人。
“狼女子……你行不行?别勉强自己,这举鼎与射箭不同,一不留神,会伤了自己。”
长羿走到狼玄机的身后,悄声道。这次锦城小宰赴宴,随行带了四名门客,他便是其中之一,原本一直在堂外等候,听到虎力士要与狼玄机较力时,他心中就已经忐忑起来。狼玄机有一身巨力,这他知道,但真能举鼎吗?
“长羿大哥,你该唤我玄机。”狼玄机不答,只在意长羿对她的称呼。
“玄机……”
长羿还要再劝,蓦然听得一声巨响,不由转头望去,却是虎力士绕院两圈零十步后,终于力竭,甩手将石鼎抛下,鼎足重重落地,竟将铺地青石生生震裂成数块。
“该你了。”喘着粗气,虎力士吼道。
狼玄机向长羿微微颔首,算是谢过他的关心,而后毫不迟疑地向石鼎走去。
“公子,哎……真要让她去举鼎啊……小小年纪,别可惜了……”锦城小宰倒是有些急了。
公子旦负手于身后,站在廊下,笑而不语。望着她坚定的身影,目中漾起深深的笑意。他敢纳她为士,自然对她信心十足,此番较力,她必赢。
猫着腰,狼玄机钻进了石鼎腹下,个子矮也有个子矮的优势,虎力士身材高大,钻下去反而不利发力,所以是用肩扛,但对她来说,却正好相反。先用双手顶着鼎腹试了试,石鼎轻轻摇晃了一下。
只这一下摇晃,已经看得锦城小宰两眼发直。这女子力气可真不小啊,莫非真能把鼎举起来不成?
“呀……嗬!”
随着一声清喝,石鼎摇摇晃晃地,三足渐渐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