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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飘浮空灵的《水》在音乐咖啡厅内流动,随着咖啡的香气氤氲四散,布置雅致的卡座隐在一篷篷硕大的绿叶后,脉络清晰的叶子,像是一只支撑皮囊的骨骼,被暧昧的阳光投射成急于窥探的样子……
坐在临窗的卡座里已经等了许久,腕表上的指针早已在十分钟前,路过下午两点的位置,楚朝云紧蹙着眉,几次三番地想要起身离开,又不甘心起来又坐下。
忽然,她的眸子随着咖啡店打开的玻璃门亮了起来,那个丑了吧唧的燕绥终于现身,正用目光在咖啡厅内四下找寻。
“这里……”楚朝云从一丛铁树后面探出头,冲着燕绥摆了摆手。
燕绥快步向楚朝云走去,来到近前反而把楚朝云吓得差点从卡座上弹起来,“博衍,你怎么也来了?”
“恰巧遇到,就一起来了,怎么,不想见到我?”
安博衍脸上笑着,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冷冷的眼神落在楚朝云身上,把楚朝云盯得更加心虚。
“没有……怎么会……”楚朝云支支吾吾,抬手向对面座位道,“请坐。”
明明和安博衍是情侣关系,可见到安博衍出现,楚朝云的反应却惊吓大过惊喜,本来就对楚朝云约见她感到奇怪,这下燕绥更加觉得对方可疑了。
虽然被安博衍突然的到来吓到,但楚朝云还是很自然地挪到靠里位置,给安博衍让出地方来。
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安博衍挪动大长腿,坐到楚朝云对面,并且似有若无地扫了眼杵在旁边的燕绥。
不可能那么没分寸地同安博衍排排坐,燕绥站在卡座边问楚朝云。
“楚小姐,请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三个人的气氛,因为燕绥的问话陡然一僵。
“还是坐下来说吧……”楚朝云一边收拾起凌乱的心情,一边不耐烦地命令燕绥。
到底坐哪一边成了燕绥的艰难选择……
这个安博衍,为什么不去坐在楚朝云身边,和她挤什么?
燕绥腹诽着,最后还是坐在了安博衍身边,毕竟她与楚朝云不熟,甚至可以说是陌生,而她对陌生人天然有一种排斥。
眼见燕绥落座自己身边,安博衍意味深长地挑挑眉,微微翘起了唇角,对面的楚朝云气得吐血又还要保持微笑。
“博衍,为什么你这些天都不同我联系,连通电话也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惦记你。”
楚朝云不是君子,不但说话还动手,试探着伸手向安博衍,试图去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就在即将碰触到时,被安博衍极轻松地躲开了。
“楚小姐,你约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
燕绥懒得看苦情戏,招呼楚朝云请她回答。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找我来?燕绥的肚子里一片骂声,语气却淡淡地道。
“看来我现在是多余的,那么我先告辞了,麻烦楚小姐把我的误工费,来回打车的车钱,还有鞋子磨损费和宝贵时光耗损费,一并给了吧。”
很明显的,安博衍笑了,笑得毫不遮掩又很好看,燕绥只能承认,她该死地喜欢安博衍笑。
“你说什么?”楚朝云的大小姐脾气被燕绥成功激发,像个演戏只会瞪眼的三流明星,指着燕绥问道,“凭什么我给你?”
枉你还是个要钱人家里出国深造过的千金小姐,看起来和市井之徒也没什么不同,燕绥态度轻蔑地掰着手指头告诉楚朝云。
“我在安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是打工的……
下午四点半下班,你让我两点过来,我必须得请假,那么余下的两个半小时工钱,肯定是不能让东家出了,当然得你来赔偿;
打车钱更不用说,也是同理,不是你让我来,我会花那份钱吗?
还有走路鞋子会磨损这是常理,让你掏磨损费也不为过;
还有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每一寸光阴对于我来说都值得珍惜,用在我喜欢的事情上我无话可说,浪费在受你驱使上,收耗损费都是我的损失。”
燕绥一本正经的说完,安博衍已经笑得双肩耸动,楚朝云发飙不行,忍又忍不下去,气得抓起桌上的咖啡杯就要飞过去。
“你可想好了,咖啡厅里的杯子砸坏了都要赔偿,至于我,你要是打坏了,比赔偿杯子的价钱可要多得多。”
楚朝云被说得骑虎难下,脸色气到发紫,忽然觉得手里一轻,剩有半杯咖啡的咖啡杯被人拿走。
看向安博衍纹丝未动,扭头去看背后,一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男子,手里正端着她的咖啡杯,同她大眼瞪小眼。
“楚小姐,你应该知道,衍少不喜欢女孩子没礼貌。”
恍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楚朝云脑子略一转弯,立即记起这人是安博衍的保镖。
“多少钱?”只要能打发走这个财迷,楚朝云不打算再计较。
“我一天是三百三十三元三毛三分工钱,工作八小时制……”
“停!”楚朝云以手扶额,“你不用说这些没用的,就说该给你多少就行。”
“你看着给吧……”
说了那么多,临到关键点又说让她看着给,守着安博衍,给少了打脸,给多了她又不甘心,楚朝云将目光投向安博衍,期待他来一出英雄救美,可惜衍少很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此时咖啡厅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因为俩个女人叽叽歪歪的有一会儿了,吸引了不少目光,楚朝云为了息事宁人,从包里抽出两千拍在桌上,“快走!”
理直气壮地伸手去拿钱,燕绥的手却被安博衍摁住。
“安家不许佣人额外做兼职,你这钱是打算上交,还是当做遣散费?”
怎么还带半路打劫的?燕绥整个人僵在原地,那红票子太好看了,怎么她也舍不得松手。
“那就做遣散费好了。”
安博衍满不在乎地收回手,燕绥像被烫到一样,连忙将手拿开。
为了两千块钱把大好的‘钱程’弄丟了,她才不干呢。
得意地拿起桌上的两千块钱,堂而皇之地揣进兜里,安博衍顶着燕绥灼烫的目光问楚朝云。
“你是怎么得到燕小姐电话号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