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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
一下马车,秦九就冲进了这座没有门匾的宅子,连礼节都顾不上了。
燕秋尔也不在意,与燕生不紧不慢地走在后头,待寻到了燕浮生时,秦九已经一脸担忧地坐在燕浮生床边对燕浮生嘘寒问暖了。
燕秋尔走到千无身边,低声问道:“浮生情况怎么样?”
燕生看看燕秋尔,再看看秦九和燕浮生,百无聊赖地转身,自行参观燕秋尔的新居去了。
千无打了个哈欠,不答反问道:“我以为你昨天只是回去打个招呼,怎的还不回来了?”
燕秋尔耸耸肩,颇为无奈道:“着了凉,睡了一天一夜。”
千无语塞。
“浮生的伤要养多久?”燕秋尔再一次问道。
千无蹙眉,又将声音压低了两分,道:“那剑伤要好也不过是三两个月的事情,可她那身体调养起来就要费时了。”
燕秋尔看着千无,笑道:“这件事情,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放心吧。”千无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燕秋尔这才抬脚,走到燕浮生的床边,故意板着脸看着燕浮生,一言不发。
燕浮生被看得心虚,从被子里伸出手,扯住燕秋尔的衣袖晃了晃,可怜兮兮道:“秋尔,这剑伤好疼啊。”
听到这话,燕秋尔狠瞪燕浮生一眼,而后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握住燕浮生的手道:“多谢三姐,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让三姐带我受罪。”
“浑说什么呢!”燕浮生一听这话便嗔瞪燕秋尔一眼,“我是你姐姐,保护你是应该的!”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燕秋尔心中无奈,对燕浮生说道:“我知道,三姐疼我,我都知道。只是三姐若是真的想要保护我,就拜托三姐保护好自己,莫要再吓我了,纵使吃了雄心豹子胆我也是受不住啊。我更不想变成杀害三姐的凶手而后愧疚一生。何况家中弟妹可还等着三姐回去,三姐可千万别再冲动行事了。”
“唔……”燕浮生撇撇嘴,道,“这样的罪,我才不受第二次呢。”
可若下一次亲眼见到秋尔身处险境,纵使心知秋尔总是能化险为夷,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三姐知道便好。”燕秋尔将燕浮生的手塞回被子里,给秦九使了个眼色,而后便与千无一起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秦九和燕浮生。
走出房间之后,燕秋尔才发现燕生不见了,于是看着千无疑惑问道:“燕生呢?”
千无一愣,看着燕秋尔茫然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燕家主今天怎么有空陪着你?”
燕秋尔眼睛一眯,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商联会大集之后明明就该与其他商家商谈未来一年生意上的合作了,燕生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清闲下来?”
千无突然将胳膊搭在燕秋尔的肩上,调侃道:“该不会是你太让他担心了,所以他才将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做?不过燕家的管事那么多,我看他们也都挺能干的,燕家主身为商界龙头,也没必要亲自去与那些小门小户谈生意吧?”
燕秋尔却摇摇头,与千无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说道:“商界与江湖不同,在江湖上,只要武艺超群就能睥睨众生,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在商界,每一家每一户的生意都是靠人脉做起来的,若断了人脉,也就相当于断了财路,毕竟对于很多商户来说,选择并非唯一的,因为个人喜好而选择退而求其次的人也不在少数,故而不管被人捧得地位多高,都不能失礼于人。”
“那燕家主现在是想要做什么?”千无不解。
“不知。”燕秋尔摇了摇头。燕生该是比谁都要清楚这一点的,可现如今在这需要他频繁应酬的时间,他怎会如此清闲?
“秋尔。”正说着,燕生就优哉游哉地从别处拐了过来,笑眼看着燕秋尔,问道,“浮生的状况如何?”
“无大碍。”燕秋尔盯着燕生,觉得他应该问些什么,可仔细打量燕生的那副表情,又觉得不管他问什么燕生都会在不骗他的情况下敷衍过去。
燕生自是注意到了燕秋尔的纠结,只是燕生不会主动开口。他本就不想让秋尔知道,若自己开了口,不管说什么,在秋尔面前都无异于不打自招。
“对了,方才帝府有人来送信,说金紫光禄大夫在找九殿下。”
燕秋尔有些惊讶道:“找人找到帝府去了?”
燕生点点头,道:“你与九殿下的交情还有谁不清楚?何况还有个浮生。”
这倒也是。燕秋尔琢磨了一下,便转头与千无说了几句话,千无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房间里,不一会儿,秦九就走了出来。
秦九走到燕秋尔和燕生面前,面露尴尬道:“抱歉,先前有些失态,给燕家主和秋尔添麻烦了。”
燕秋尔上下打量了一下秦九,突然抬脚走到秦九身边,道:“别死撑了,想让我背你回官邸也不是不行。”
“唔……”听了燕秋尔的话,秦九挺直的脊背瞬间弯曲,痛苦地□□一声,“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唔……”伤口肯定又裂开了。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伸手拉起秦九就往身上背,然而才刚拉起秦九,就突然有人出现在燕秋尔身边。
“五郎君,请让属下来。”
燕秋尔抬头,便见到唐硕几名手下中的一人,因为这个人有段时间总在自己身边出现,故而燕秋尔记得他。
燕秋尔看着这人微妙的神情眨眨眼,再探头看看像是什么都没做过的燕生,轻笑一声就将秦九交给了这人。
“那就拜托你了。”
那人当即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将秦九背上。
主君真是小心眼。
燕秋尔摇头失笑,走到燕生面前,责怪道:“你别因为些小事吓唬别人。”
“我没有。”说着,燕生抬眼看向背着秦九的人,冷声问道,“我有吓你吗?”
那人黑线,无奈地恭敬答道:“主君英明,怎会做恐吓他人之举。”
燕生满意地点点头,收回视线看着燕秋尔,神色间有些得意。
燕秋尔扶额。燕生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但如果不这样他就不是燕生了。
轻笑一声,燕秋尔对燕生说道:“我送九哥去官邸,你与唐管事先回去吧。”
说着,燕秋尔招呼上后边的人,抬脚就往门口走。
“我与你同去。”燕生眼疾手快地抓住燕秋尔的手腕,顺势握住燕秋尔的手,而后转身,两人之间立刻就变成是燕生牵着燕秋尔在走。
燕秋尔一愣,蹙眉看着燕生的侧脸,犹疑地问道:“燕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燕生撇撇嘴,转头时便是满眼笑意,调侃燕秋尔道:“你这话说得好似我偷腥了一般。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没有吗?燕秋尔追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闲?你不用去谈生意的吗?”
燕生握紧燕秋尔的手,理所当然道:“你若能安分地呆在闲居,我也不必将事情都交给管事们。”
“关我什么事?”燕秋尔不满地反驳道,“肖娘不都说我的身体没问题了吗?”
“才两天,我不放心。”刚好走到马车前,燕生停下来,转身无意识地在燕秋尔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才扶着燕秋尔上马车。
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让燕秋尔微微怔住,直到进了马车坐下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
被人背在身上的秦九虽然伤口剧痛,可也是清醒的,骤然瞧见燕生与燕秋尔之间的互动,秦九也是懵了。
燕秋尔与燕生是父子吧?就算因为没有血缘的关系分居两家,他们之间也是父子亲情吧?正常的父子之间,会那样做吗?燕秋尔已经不是三五岁的稚童,燕生的那个举动是不是有些奇怪?
坐在燕秋尔身边,秦九的视线无法控制地总是飘向燕秋尔。
注意到秦九异样的视线,燕秋尔转头看向秦九,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呃……”秦九看看燕秋尔,又看看燕生,挪挪屁股靠近到燕秋尔身边,而后凑到燕秋尔耳边,低声问道,“那个……我方才瞧见燕家主他……他亲了……亲……你们父子俩经常这样吗?”
秦九刻意加重了“父子”二字,希望燕秋尔能听懂他的疑惑。
燕秋尔一愣,而后脸色不受控制地变红,埋怨地瞪了燕生一眼之后,才清清嗓子,对秦九说道:“我都已经十五了,父子是不会那样做的。”
秦九愣住,呆呆地看着燕秋尔说不出话来。
燕秋尔被秦九的这副呆样子逗笑了,开口道:“这样一来,我与燕生也算是有了把柄在九殿下手中。”
燕秋尔刻意用了“九殿下”这一称呼,也是给秦九的暗示。
秦九又是一愣,而后微微蹙眉,道:“你是浮生的弟弟,我要你的把柄做什么?”
燕秋尔笑而不语。
对秦九来说,这把柄兴日后总是会用上的。